秋雨裹著硝煙味拍打在臉上。林夏跪在1943年的柏林廢墟間,懷中是奄奄一息的顧沉。第九研究所的殘垣斷壁上爬滿肉瘤狀的組織,遠處傳來黨衛軍的皮靴聲。
“這里是……時間裂縫的源頭。”顧沉咳出黑色血塊,皮膚下的編碼時隱時現,“殺了我……用鑰匙刺入心臟……就能終結循環……”
林夏顫抖著舉起青銅鑰匙。三天前穿越到此時的陸遠正躲在斷墻后記錄數據,而二十米外的實驗室里,年輕的李教授剛給第37號實驗體注射完記憶血清——那個躺在手術臺上的金發少年,赫然是顧沉最初的模樣。
“不要看!”顧沉突然暴起掐住她的手腕,瞳孔縮成兩道猩紅裂縫,“你以為重啟時間就能改變什么?看看你的手!”
林夏的掌紋正在消失。從指尖開始,她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過度使用時光之鑰正在抹除她的存在。
槍聲驟然響起。黨衛軍發現了他們,子彈打碎了旁邊的混凝土塊。顧沉用變異的手臂擋在她身前,飛濺的彈片削掉他半邊臉頰,露出下面蠕動的黑色物質。
“還記得咖啡館的初見嗎?”他的聲帶已經損毀,聲音直接在她腦中響起,“那不是巧合……是我用最后的人類意識……把你引向真相……”
林夏的淚水滴在鑰匙上,青銅表面浮現出奶奶臨終前的影像。病床上的老人突然睜眼,用林婉年輕時的聲音說道:“裂縫是雙向的,孩子。你能把黑暗送進來,就能把光明送出去。”
黨衛軍的腳步聲近在咫尺。林夏吻了吻顧沉殘留的人類皮膚,將鑰匙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臟。
***
2160年,新柏林時空檔案館。
研究員按下全息投影按鈕,戰爭紀念碑上浮現出兩位救世主的影像。戴銀色紐扣的男人轉頭微笑,他身邊的女子脖頸間閃過一道青銅微光。
“根據《時空穩定公約》第一條,我們必須銘記這兩位用自身存在修補裂縫的先驅。”解說員的聲音在廣場回蕩,“雖然歷史記載他們死于1943年,但有學者認為,某些時間支流里……”
穿白大褂的少女忽然駐足。她摸了摸發燙的項鏈吊墜,那里刻著螺旋狀的家族紋章。一陣秋風吹過紀念碑,她分明看到全息影像中的女子對自己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