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著乾隆瓷碗，馬為都對云楠越來越熱忱，沒事就找云楠交流創作心得，還給云楠的小說提了不少建設性意見。

小說完成后，馬為帶著手稿和王碩立刻動身返回來燕京。

一連幾天，馬為都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小說的事好像石沉大海，毫無聲息。

云楠還納悶，不能夠吧。

我這陪吃、配喝、陪玩的，都快趕上三陪了，讓這老小子白玩了？

云楠也顧不上馬為都，公司改革如火如荼，忙的他腳打后腦勺的。

當初自己可是給工人承諾的，兌現不了，還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處理完人員崗位的事情，云楠又開始從業務管理上下手。

80年代，電影院作為國營單位，很少做零食銷售這種副業。地段好的影院，門口會有少許的流動攤販，賣點瓜子、爆米花、冰棍之類的。

云楠看準商機，直接在各個影院、劇院開設零食販賣點，并推出零食+電影票套票機制。

前世好東西沒學，強制消費這種薅韭菜手段那是層出不窮。

他也是被逼無奈，國家撒手不管了，再特喵的不摟錢，幾百工人早晚得下崗。

一張電影票差不多兩角錢，云楠放點瓜子、花生、外加兩根冰棍收觀眾四角錢。

一根冰棍外面賣5分錢，老百姓這么一算好像也不貴。

有吃有喝的看著電影，大家還挺滿意的，也不在乎多花那幾毛錢。

你以為影院沒賺什么錢，其實這些零食都是直接跟工廠直接對接的，抄底成本價購進。

雪糕廠廠長一聽能和錦城電影公司合作，嘴都笑歪了，這銷售渠道太好了。誰讓他們也接到上級改革的通知，廠子岌岌可危。

可看到報價時廠長臉綠了：“小云同志，2分錢一支冰棍，價格是不是有點太低了。”

“廠長，我們這兒需求量可大了去了，走薄利多銷也不少賺啊。”

“兄弟，不瞞你說，白糖是國家掌控重要物資，成本高，我們不賺錢啊！”

“少哭窮，我還能讓你虧著。白糖貴，少擱點不就行了嗎？整那么甜，還容易得糖尿病。”

廠長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頭一次聽說怕得糖尿病，雪糕里少放糖的，這都沒什么歪理？

我拿自來水直接凍成冰棍好不好，肯定不得病！

云楠2分錢進的冰棍，轉頭就賣5分錢，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回報率，錢真好賺啊！

80年代票房是電影公司主要收入，可是票房需要層級上交，市電影院得把票房交到省里，省里把票房交到中影公司。各級組織層層扣留，最后大頭都在中影公司，市電影公司能留個20%-30%左右就算不錯了。

經云楠左鼓搗右鼓搗，副食口子一開，電影院收入暴漲。

尤其是他把目光對準了正在搞對象小年輕團體。

這幫人可是電影院消費的主力軍，什么爆米花、汽水、花生一頓摟，無論哪個年代零食都是女孩們最愛。

對象想喝瓶汽水，你好意思不買嗎？

再過20年，就不是汽水能騙小姑娘的，這么一算，云楠心里沒那么愧疚了，主打一個自我調節。

他還惦記著門口弄個鮮花攤位，或者推出影院求婚包場服務，不過一時半會忙不過來也就作罷。

否則錦城適齡單身青年都得被云楠薅成葛優！

會議室里，看著最近的財務報表，葛大軍樂蒙了。

“小子，行啊，一個冰棍能掙這么多？不會是黑心錢吧。”

云楠戰術性喝水：“哪能啊，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賣的冰棍我嘗過了，可不咋甜啊。”

“我那是特供款冰棍，別的地方買不到，做人得學會珍惜。”

葛大軍習慣了云楠的巧言令色，也沒說什么。

這時王文華敲門進來：“經理，各科室科長到齊了，什么時候開會。”

還沒等葛大軍張嘴，云楠搶先道：“王姐，讓各位領導在外面先等一等。”

見葛大軍點點頭，王文華也沒說什么出去了。

稍微有點職場經驗的都知道，云楠這話很敏感。一把手沒說話，輪得著別人發號施令嘛。

葛大軍思忖說道：“還有事吧。”

“有事。”兩人關系很近，云楠也不客套：“原本我想把副食這攤交給影院管理科負責，不過這段時間觀察，我覺得賈有為科長能力真不行啊，弄的亂七八招的，要是我管，業績還能翻一倍。”

云楠眼藥上完，趕緊撇了一眼沉默的葛大軍。

他明白云楠的意思。年輕人想上位，都得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賈有為水平不行也是事實，如果業績真的往上翻一翻，今年我的政績可就太出彩了。

干了一輩子，圖的就是個臉面，這點云楠倒是從沒讓我失望過。

不過，這孩子也忒年輕點。

思量再三，葛大軍說道：“那就成立個副食科，回去我跟上級打報告，科長位置我先兼著，具體工作由你負責。”

葛大軍這話也是出于保護云楠。國企講究資歷，很顯然云楠還不夠格，自己先替他站住這個位置，將來扶正不就完了嘛！

下午沒什么事，云楠帶著云建功回家了。

臨走時跟王文華說要去下面調研了，他倆這關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事。

怎么說自己也是領導階級了，不理直氣壯的摸魚，丟人不？

李嘉麗買的蜂窩煤，正往下屋里倒騰呢。蹭的一臉的煤灰，累的直搗氣兒。

“老三，你干去，讓媽歇一會兒。”

“哎。”云建功露胳膊就干活去了，以前這個在家懶的生蛆的家伙，現在就聽云楠的話。

云楠回到西屋，從包里掏出一封郵件，是王碩寄來的。

前兩天王碩打電話說自己寫了一篇小說，想讓云楠看看。云楠還特意問了馬為都的近況，王碩說最近忙著寫作沒聯系。

云楠也沒再追問，一個乾隆瓷碗就跑路了，不至于吧。

打開一看，果然是《空中小姐》。

開篇第一句話還是熟悉的味道：“一切都是從我第一次遺精時開始。”

此時的王碩雖然創作內容十分露骨，但文字上還很羞澀。

云楠拿出筆，十分投入的修改王碩的小說。

忙了一下午，云楠感嘆道：“碩爺在塑造吊兒郎當人物這方面的天賦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