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東北的冬》
- 1984我的風(fēng)華時代
- 吃餅干的鱈魚
- 2770字
- 2025-03-31 12:00:00
“你的聲音”
“你的歌聲”
“永遠印在,我的心中”
“昨天雖已消逝......”
李谷一甜美的聲音一出,云楠一猛子扎進柔美婉轉(zhuǎn)歌詞里,他慢慢閉上眼睛,前世的回憶像是一張張老照片慢慢的劃過。
這首歌其實相當(dāng)復(fù)雜,靈活運用了架子鼓、電吉他、電子琴等一眾樂器,賦予聽覺全新的沖擊與享受,被稱為內(nèi)地第一首流行歌曲,后世的影響力依舊很大。
彼時,文藝領(lǐng)域是面臨突破傳統(tǒng)、探索新方向的關(guān)鍵時刻。
《鄉(xiāng)戀》以現(xiàn)代音樂技法與傳統(tǒng)民族韻味的精妙融合,挑戰(zhàn)了相對單一、嚴(yán)肅的時代主流音樂審美。
在80年代,這就是正八經(jīng)兒的靡靡之音。
大姑娘小伙子一聽一個大紅臉。
隨著83年春晚舞臺上的亮相,它才迅速風(fēng)靡全國,也可以看出老百姓內(nèi)心對多元文藝的渴望。
更是掀起了內(nèi)地以民族風(fēng)格為基礎(chǔ)的流行音樂浪潮。
民族的就是全世界的!
對于云楠這種在21世界吃慣了細糠的人確實沒什么太深的感觸,但是對于這個時代的人們,它猶如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瘋狂的吸取著音樂賦予的無限魅力。
“要不我也寫首歌曲?”云楠微微一笑。
音樂從本質(zhì)上來講沒有技術(shù)革新與進步,后世作品之所以沒有出現(xiàn)在這個時代,根本原因是人們對音樂審美的不同。
隨便拿出一首20年后的熱歌,真不見得能掀起什么巨浪來。
就得看你從哪個角度擊中大家的爽點了。
“試試看吧,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整好了還能小賺一筆。
抄哪...不對,致敬哪首呢?”
合計半天,云楠啪的一拍桌子,“現(xiàn)在是民族歌曲當(dāng)?shù)溃冶仨毻纥c不一樣的”。
“我要證明我來過。”
翻過一頁紙,刷刷刷《東北的冬》五個大字躍然紙上。
“東北的冬刮西北風(fēng)”
“半夜三更總雪打燈”
“大棉褲它最抗風(fēng)啊”
......
這首是典型具有東北地域特色的歌曲,配上羊仔高亢且具穿透力的聲線以及完美的真假音轉(zhuǎn)換,可以說是激情四射,生動的唱出了東北冬天獨特的景象和生活場景。
同時雜糅了多種東北小調(diào)風(fēng)格的滑音,道出了東北人的豪爽和熱情,更蘊含著東北人對家鄉(xiāng)的深厚情感。
最是能讓質(zhì)樸的東北人產(chǎn)生共鳴,云楠選這首歌也有取巧的心理。
討大爺大媽歡心還有個錯?
火不火不敢說,但是朗朗上口的歌詞絕對能洗腦東北的大爺大媽們。
唯一的遺憾就是羊仔還太小,也不知道他在哪褲襠卡門檻玩呢?
寫歌詞沒費什么力,倒是譜曲勾勾抹抹弄了半天。
編寫云楠是把好手,不過對于譜曲這一塊只能算是停留在高中課本《音樂鑒賞》這個層次。
好在這首曲子不算太難。
今年的華語音樂圈并不消停,崔建與劉園創(chuàng)建了“七合板”樂隊,發(fā)行了中國搖滾樂界的第一張專輯。
第二天一早,云楠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又看了眼身邊不知道幾點回來,還在蒙頭大睡的云建功,匆忙跑到了外屋地。
“嗚~嘩啦啦”,開閘后,云楠沒由來的一陣舒爽,慘白的臉上了一絲紅暈。
可能是昨晚熬了大夜,他低頭看著尿盆。
嗯,有點上火。
“水花”四濺,他不得不叉開大步,馬步扎的四平八穩(wěn)。
沒辦法平房就這條件,早上還得靠人去倒尿盆。
滿了,麻煩死了。
他剛彎下腰,這酸爽勁兒上頭啊。
怎么辦?總不能讓李嘉麗去吧。
我多孝順一人兒。
于是他眼睛開始不安分的瞟向睡的正香的云建功。
建功啊,該到你小子建功的時候了,云楠壞笑。
他心里一個勁兒懺悔自己的不道德,但冰冷的手卻不聽使喚的鉆進被窩里。
“1、2、3......”
“嗷!涼啊!”
嗷的一嗓子,云建功躥了起來。
火氣也跟著竄了起來。
“你有病啊”,屋子里冷氣打轉(zhuǎn)轉(zhuǎn),他忙用被子裹了起來。
“昨晚上干啥去了?”,云楠眼神犀利。
“沒...沒干啥,再說輪的著你管嘛。”
上周云建功跑去耍錢,讓云楠抓個正著,還給他用鞋底子來了一場愛的教育。
當(dāng)然主要原因是云楠剛重生,氣不順,活該這小子倒霉。
昨晚云建功應(yīng)該是后半夜回來的,不用想肯定又去耍了,有了這個把柄,云楠有恃無恐。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云楠笑瞇瞇的點了一支煙。
“那個......”,云建功眼神閃躲,“我昨晚可沒賭啊。”
“我說你去賭了嗎?”,云楠鄙視看了一眼。
云建功這心智只能上小孩哥那桌。
“二哥...有話好說,大家過年圖個熱鬧,摸兩把,不算賭。”
“啊,你這樣說的話,我就告訴媽了。”
“哥,咱就別給媽添堵了......”
“也行”,云楠朝著外屋地撇了撇嘴,“倒了去。”
“好的”,云建功咬著牙說道,他抄起件棉襖極不情愿的端起尿盆。
出了屋,他看著旱廁中間那細長條口子碎碎念。
“靠,又讓老二給我拿一把。”
“倒霉,手濕了!”
“大爺?shù)模直滥_丫子上了。”
......
早上,李嘉麗剛把粥端上桌,云建業(yè)捂著耳朵推門進屋,眼鏡罩了一層霧氣。
“三九天兒要凍死個人,真冷!”
“老大,你怎么趕個大早兒回來了,快坐下吃飯。”
由于全球變暖,后世東北很多地方幾乎都不下雪。但80年代可不這樣,那才叫個冷!
住過平房的會有體會,每年都會有幾次大雪封門,然后一家人齊上陣,房頂、院子、大門外開始掃雪。
緊接著就是學(xué)校停課,單位雪休,一大家子其樂融融,那個時候才叫有東北味捏。
云建業(yè)忙喝了一口熱粥,暖了暖身子。
“媽,昨天下午我去局里找葛大軍副局長提了咱家老二工作的事,領(lǐng)導(dǎo)同意了。這不才趕大早兒回來告訴你們一聲。”
云建業(yè)調(diào)到電影公司也是葛副局長提拔的,再加上云楠的工作這事,葛副局長算是云家的貴人了。
李嘉麗滿眼欣慰的看著云建業(yè),不愧是我的好大兒,能給家里辦事了。
“那也不用這么著急吧,你從宿舍騎過來得半個多小時,多冷啊!”
“遲者生變,領(lǐng)導(dǎo)既然同意了,我想等會兒就帶著老二去上班,到時候單位想反悔不也開不了口嘛!”
“也對,早辦完早省心。”
“對了,老大,你們電影公司是國營還是集體?”
“國營,文化局直屬,怎么了,媽?”
李嘉麗滿臉驕傲,是老云家種兒。
那可是國營企業(yè)的正科級干部,說出去都給老家長臉。如果是集體的,哪怕是個科長也得另當(dāng)別論。
她看著掛在墻上云父的黑白照片,激動地差點給摳下來。
“媽,你哭啥?”
云建業(yè)一臉懵逼。
云楠二臉懵逼。
云建功睡的懵逼。
“嗚~我算是對得起你們爸了,三個孩子拉扯大了,老大當(dāng)官了,老二工作了,我去見死鬼也不怕他數(shù)落我了。”
屋子里氣氛有點“鬼”異。
“媽,大過年的,嘮這嗑干啥。”
“你就該吃吃該喝喝,別總念叨我爸,讓他老人家擱那頭兒消停會吧。”
云建業(yè)的話是真管用,李嘉麗抹了一把眼淚,轉(zhuǎn)身又開始翻箱倒柜的找東西。
織了幾年沒舍得穿的大紅圍脖給套上了,摳了點蛤蜊油在手上抹了又抹。
蛤蜊油擦手的,油紙包裝,下面一行小子:夢娜日用化學(xué)品廠。
“媽,你干啥去。”
“我串門去,別管了”,李嘉麗看了哥倆一眼,有點不耐煩。
兩人四目相對,一臉茫然。
緊接著院子里傳來話音兒。
“他三嫂,我家老大,就是建業(yè),提干了,國營科長。”
“這孩子平時就是低調(diào),我就教育他,人不能忘本。”
“以后看電影找我就行,不要錢,隨便看。”
東院的胖大嬸,皮膚蠟黃,顴骨突出,三角眼,眉梢耷拉,蓬頭垢面的端著一盆酸菜。
“哼!”
她白了李嘉麗一眼,“砰”的一聲將門摔上。
“大哥,你得有點心理準(zhǔn)備啊。”
“嗯?”
“光咱們這條胡同36戶人家,100多口子人,要是算上這片平房區(qū),估計能包場了。”
云建業(yè)老臉一紅,放下筷子,“老二快點吃,我去門口擦擦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