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子們眼睛冒著幽幽綠光,盯著魏關孫,不敢相信,還有如此好事。
“公子,真的么?”焦度趴在地上,也不知道疼了,脖子扭成九十度,想要看著魏關孫,第一個搶著問道。
“公子,真的么?”
“公子,你沒騙我們?”
察子們太想發財了,這些年來,他們為了賺錢,各種歪門邪道都用過了,雖然收獲不錯,小日子還過得去,然而誰嫌錢多?
若是魏關孫真能帶著他們發財,發大財,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魏關孫好生驚訝,看著焦度,問道:“你受了如此重的傷,卻對發財如此有興致?”
焦度說出所有人的心聲:“誰不想發財?”
“對啊。不想發財,還是人么?”
“我早就想要發財了,卻是沒門道。”
“誰說不是呢。”
察子們附和聲響成一片。
魏關孫沒有給出明確答案:“明日見分曉。”
“是真發財,還是公子逗我們玩呢,公子,您能不給個準信?”焦度滿眼期盼。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魏關孫身上,恨不得從他嘴里摳出答案。
魏關孫好生驚奇:“焦度,你今日可是被我打了四十軍棍,滋味不好受吧?你就不恨我?”
“是不好受。”焦度使勁搖頭,都快把脖子搖斷了:“只要公子能帶小的發財,區區四十軍棍算個甚,就是再來四百軍棍也行。”
發財的誘惑就是這么大,察子們無不是大聲附和。
魏關孫欣慰不已,要的就是這效果,重申:“再給你們提個醒:明日卯時正刻點卯。唯有樸刀馬匹裝具一應俱全,按時到來者,我方能帶著他發財。誰要是有一樣違逆,明日的發財機會就沒了。”
這要求也太高了吧。
還有樸刀馬匹裝具,一應俱全,少一樣也不行。
樸刀好說,馬匹是真的貴。
若是買到馬匹,魏關孫騙他們,不帶他們去發財,豈不虧大了?
察子們驚疑不定。
魏關孫說完,不再管察子們,飛身上馬,帶著柳清河他們疾馳而去。
望著魏關孫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察子們湊在一起,爭議聲不斷,說的就是信與不信,響成一片,嗡嗡作響,直沖云霄。
“孟哥哥,公子的話是真的?”姜伯駒這些都頭圍在一起,商議起來。
“我是第一次與公子相見,不明其為人,不知其言是真是假。”孟繼堂想了想。
“公子大名雖然早有耳聞,然皆是調皮搗蛋的事情,正事沒有一件,誰也不清楚他的為人。”趙河緊擰著眉頭,沉吟不決。
“若是不信,萬一是真的,我們豈不錯失了發財的機會?”袁木,也是個都頭,只覺此事很難決斷。
“馬匹可不便宜,若要花錢買馬匹的話,非重金不可。若是公子在騙我們,豈不虧大了?”楊實之也是一個都頭,只覺此事難辦得緊。
一千多人爭了半天,也沒有個結論,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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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度被皇城司相得察子送回姘頭處。
姘頭立時吩咐人給察子送了點錢財,把他們打發走,這才埋怨焦度:“你這是怎生了?被打成這樣。”
屁屁吃疼,焦度恨意上來,罵道:“姓魏的心狠手辣,差點沒把我打死,四十軍棍啊。”
在姘頭催促下,焦度把事兒說了。
姘頭眼前一亮:“魏公子真說了要帶你們發財?”
“說是說了,誰知道是真是假。”焦度拿捏不定。
姘頭卻是信了:“不管怎么說,那也是魏公子,官家選中的繼承人,他的話可信。”
“我就怕他雷聲大雨點小,只說不做。即使要做,也是小鬧下。”焦度不敢相信。
姘頭斥道:“雷聲大雨點小怎么了?魏公子那里的小小雨點,落到我等小小百姓面前,那也是一泓湖泊,好處無窮,你切莫錯失了。你先上藥,我去給你買樸刀馬匹裝具,明日讓你一應俱全的去點卯。”
焦度不允,斥責:“你個婦人,真沒見識。馬匹多貴,跟黃金似的,要是買了沒用,豈不虧大了?”
姘頭眼睛一瞪,反過來斥道:“馬匹貴,怎么了?馬匹貴不愁賣。我們買回來,要是被魏公子騙了,再賣了就是,又沒多大損失。”
“是哦。”焦度恍然:“就這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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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郡主府。
魏關孫帶著柳清河他們回到四郡主府,又遇到慈憲夫人倚門相望,殷切盼望他歸來。
見到魏關孫,慈憲夫人別提有多歡喜了,執著魏關孫的手,就是一通歡喜之情輸送。
魏關孫挽著慈憲夫人的手,進入四郡主府里。
四郡主和魏峻得到消息,急忙趕了來,四郡主埋怨起魏關孫:“關關,你又到哪里野去了?這都甚時節了?天都快黑了。”
魏關孫笑道:“娘,你可錯怪我了。”
擇要把事情說了。
“什么?你接下了處理財政危機這苦差事?”四郡主大驚失色,脫口尖叫起來:“關關,你少不更事,什么事也敢接?”
“是啊。四十八年來,那么多才智高絕之士,絞盡腦汁,費盡思量,都沒能解決,你才多大,你能解決得了?”魏峻差點跳起來,對著魏關孫就是一通訓斥。
“不準兇關關。”慈憲夫人眼睛一瞪,埋怨四郡主夫婦。
“娘,您寵關關,我也能理解。可這事,您不能再寵著他了。”四郡主眼珠子都快瞪掉了:“謝方叔他們定是沒安好心,這是要逼著關關接下如此苦差事。到時,關關失敗了,他們就來大肆宣揚,把關關的名聲弄臭了,過繼之事就更難了啊。”
“是啊。這些大臣,皆是奸臣。”魏峻破口大罵起來:“正如他們當年中傷光宗舊事。”
“光宗舊事?”魏關孫眼睛瞪圓,看著魏峻。
魏峻咬牙切齒:“光宗看到國朝積弊如山,想要革新,革除積弊,然不可避免的觸碰到大臣們的利益,他們就聯合起來,逼迫光宗退位。而且,他們還倒打一耙,說光宗這樣不對,那樣不對,是舛紂那樣的昏君。”
宋光宗退位,被美化成“紹熙內禪”,說是光宗自己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不得不禪位。其實,就是被群臣發動政變,逼著退位的。
群臣把自己美化得很好,說得光偉正,然而,從事后群臣擁立寧宗繼位,而不是擁立沂王趙抦一事來看,明顯是私心極重,因而所謂的“紹熙內禪”必然不是群臣標榜的那樣。
寧宗實在是太笨了,笨得屙牛屎。
他分不清是非曲直,不知對錯,因而只要群臣上奏,他就批復“可”,也就是全都批準。
有些奏章,是大臣相互攻訐,彼此矛盾,這樣的奏章,要么只能準一個,要么都不準,寧宗卻是全部批準。
這就使得上奏的大臣傻眼了,究竟誰是對的?
趙抦,和寧宗一樣,都是宋孝宗的孫子,還是宋孝宗五個孫子中最聰明的一個,因而宋孝宗很是喜歡他,想要讓他當皇帝,為他鋪過路,著重培養過。
按理,光宗退位后,皇位理所應當的落在趙抦頭上。
然而,群臣不擁戴聰明過人的趙抦,而是擁戴大笨蛋寧宗,群臣還是自我標榜的那樣光偉正么?
破案了。
魏關孫很意外,竟然意外知曉了一樁歷史迷案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