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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周日。像往常一樣,我們去了克拉西·柯克教堂。花崗巖墻壁,蘇格蘭松木的大屋頂,彩色玻璃窗,都是幾十年前維多利亞捐贈的,也許是為了彌補她之前到那兒做禮拜在民眾中引起的不安。我始終弄不明白,為什么英格蘭國教領袖在蘇格蘭教堂做禮拜會引起軒然大波。
我看到過那天去教堂的照片,但沒有勾起任何回憶。牧師說什么了嗎?他讓事情變得更糟了嗎?我是聽他說話,還是盯著長椅靠背想媽媽?
回巴爾莫勒爾,只有兩分鐘的車程,有人建議我們停下車來。上午,大門外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有些人奉上祭奠之物:毛絨玩具、鮮花和卡片。我們應該下車表示謝意。
汽車在路邊停下,我們都走下汽車。我什么也看不見,除了一堆堆五彩繽紛的圓點。鮮花。還是鮮花。更多的鮮花。我什么也聽不見,除了馬路對面傳來有節奏的咔嗒聲。媒體!我伸出手去拉父親的手,尋求安慰。然后詛咒自己,因為這個姿勢引發了一連串的咔嗒聲。
我正好給了他們想要的東西——戲劇性的場面,難以自持的痛苦。他們朝我們“開火”,“開火”,不停地“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