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鑰匙插入鎖孔的剎那，沈清歌聽見門后傳來蕭煜的低語。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仿佛就在她耳畔：“沈清歌，你終于來了。“

門環上的雙鳳銜珠紋突然活過來，金線順著鑰匙游走，纏上她手腕。劇痛中，她看見自己掌心浮現血色星圖，與蕭煜心口的鳳凰紋嚴絲合縫。記憶如潮水涌入——三百年前，她與蕭煜本就是一體雙生的巫女與皇子，因觸怒天道被生生撕裂。

“當年你為阻我開啟青銅門，在此地自戕。“蕭煜的聲音混著血腥氣從門后傳來，“我用鳳凰心血重織命簿，卻將你我困在這無盡輪回中。“

沈清歌握緊鑰匙，指尖觸到門環上細密的刻痕。那是三百個“夜“字，每個都沾著不同世代的陳血。她忽然記起母親臨終塞進她襁褓的荷包，此刻正滲出黑色蠱蟲。蠱蟲爬進她傷口時，劇痛中浮現出母親扭曲的臉——那根本不是生母，而是南疆大祭司的人皮面具。

“阿姐......“幼弟的魂魄突然從她眉心飛出，化作萬千螢火，“你看門縫。“

順著熒光望去，沈清歌瞳孔驟縮——青銅門縫里滲出的是忘川河水，水中浮沉著無數青銅棺槨。每具棺蓋上都刻著“沈“字，棺中尸首竟與她容貌相同。河水浸透嫁衣時，她頸間蓮花印突然灼亮，前世記憶如潮水涌入。

她看見自己站在忘川河邊，手中握著把青銅鑰匙。蕭煜渾身是血地跪在她面前，掌心捧著顆跳動的心臟：“以我鳳凰心為引，換你重入輪回。“

記憶忽然扭曲，她看見自己將鑰匙刺入他心口，血濺在青銅棺上，棺蓋浮現的讖語與今生分毫不差：雙生劫，孽海花。

暗河突然掀起巨浪，將她卷入漩渦。沈清歌在窒息中抓住一具青銅棺，棺蓋竟自動滑開。棺中女尸突然睜眼，手中握著半卷族譜。她湊近細看，族譜上赫然寫著：沈氏長女清歌，庚辰年臘月，獻祭河神。

“阿姐......“女尸的聲音與幼弟魂魄重合，“你終于來了......“

沈清歌顫抖著撫過女尸心口，那里嵌著半枚青銅鑰匙。她忽然記起母親臨終塞進她襁褓的荷包，此刻正滲出黑色蠱蟲。蠱蟲爬進她傷口時，劇痛中浮現出母親扭曲的臉——那根本不是生母，而是南疆大祭司的人皮面具。

暗河盡頭突然亮起幽光，九盞青銅燈懸浮在水面。每盞燈芯都跳動著活人魂魄，其中一盞里困著的，正是今世早夭的沈家幼弟。

“阿昀......“沈清歌撲向魂燈，卻被燈焰灼傷。燈柱上突然浮現血色星圖，她撫過那些斑駁的朱砂符，指尖觸到某處凹痕時，整面墻突然翻轉。

墻后是間冰室，冰棺里封著具與蕭煜容貌相同的男尸。男尸手中握著半卷族譜，族譜上赫然寫著：蕭氏嫡子承夜，庚辰年臘月，獻祭河神。

沈清歌忽然明白過來，顫抖著扯開自己衣襟——她心口浮現的金色凰紋，竟與蕭煜的鳳凰心紋嚴絲合縫。

“原來你我......“她撫過冰棺中男尸的臉，“本就是一體雙生......“

冰棺突然炸裂，男尸化作流光沒入她眉心。劇痛中，她看見自己站在青銅門前，手中握著完整的青銅鑰匙。門環上雙鳳銜珠的紋樣，與蕭煜玉佩分毫不差。

“等我......“她將鑰匙插入鎖孔，“第三世......“

青銅門轟然開啟的剎那，沈清歌看見門后是無盡星河。星河盡頭站著蕭煜，他心口的鳳凰紋化作金線，纏上她四肢百骸。

“沈清歌，“他朝她伸出手，“這一世，我陪你走到最后。“

沈清歌握緊他的手，兩人相握的掌心浮現血色星圖。星圖中央是朵并蒂蓮，蓮心嵌著半枚青銅鑰匙。

“這一世，“她將鑰匙刺入他心口，“換我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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