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不久，楚月瑤趕到了醫院。

幸好我們兩座城市之間的距離不算遠，我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出發去公司剛好不會遲到。

「啪！」

我的臉結結實實地挨了楚月瑤一巴掌，火辣的疼痛讓我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伸手挽起臉頰上的碎發，我這才正眼看向楚月瑤。

她穿著睡衣，頭發凌亂，眼球滿是紅血絲，想必我掛斷電話以后，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氣消了記得把醫藥費轉給我，你也不想我和他還有糾纏吧。」

許言知真是好命，人都渣成這樣了，還有人對他不離不棄，一心一意對他。

「你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們呢？」

楚月瑤驀地跪下，「哐哐哐」朝我磕頭，走廊上所有人都看向我們并竊竊私語。

「我只是想和他安穩地過日子，你為什么就非要糾纏他呢？」

如果換作之前，我一定會非常不自在，羞憤難耐。可經歷這么多事情后，我的心像在超市殺了十年的魚的刀一樣冷。

再次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就要遲到了，來不及與楚月瑤過多糾纏，放下一句話后匆匆離去。

「是他糾纏我，如果他再糾纏我，我就選擇報警了。」

因為一夜沒睡，工作時頻頻失誤，被罵無數次。

同事看出我的不對勁，紛紛安慰我。

回到家洗漱完畢后，幾乎是倒頭就睡，可總是事與愿違，手機在一旁響個不停。

掛斷幾次后還是不停地打來，我不耐煩地接聽:

「誰呀？」

手機里卻傳來了楚月瑤悲悸的聲音，她低聲啜泣，不復之前趾高氣揚的樣子。

「你能不能來醫院一趟？言、言知他怎么也不肯配合治療，一直鬧著見你。」

見到她這個樣子，我再也生不起氣，只有無限的感慨。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最后一次，就見這一次就好了，你快來吧。」

如果在現場，我覺得楚月瑤一定會給我跪下，為了許言知，她真的付出太多。

「就這一次。」

我還是妥協了，揉了揉太陽穴，沒睡好，此刻頭疼得厲害。

一邊換衣服，一邊感嘆自己真是一個善良的人，也不斷地唾棄自己的軟弱與圣母。

匆忙來到醫院，便看到走廊里零零散散站著幾個人，他們一臉怒氣與煩躁。

來到病房前，我才看清發生了什么。

許言知抓起身旁的東西，狠狠將它們摔到地上，朝著楚月瑤怒吼道:

「滾！別管我，我和你又沒有什么關系。」

「言知……」

楚月瑤一邊哭泣，一邊彎腰撿著地上的東西。

護士小姐一臉為難地站在一旁拉架，換來的卻是和楚月瑤相同的結果。

「你也滾！」

我嘆了一口氣，敲響了病房門。

「我可以進去嗎？」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我，許言知也終于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瞬間乖巧地如同溫順的小動物，低頭沉默不語。

我示意護士小姐可以出去，她如釋重負，飛一般地逃離病房。

楚月瑤抹了一把淚水，虛弱地朝我說道:

「我也出去。」

「你不用，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