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43章 返回毛塢村

“兄弟此去欲往何處?”

趙匡胤突然抓住狄云手腕,蟠龍棍在馬背上磕出急促聲響。京娘裹著的狐裘滑落肩頭,露出半截握著兵書的皓腕,她眼中的擔(dān)憂與釋然交織成復(fù)雜光焰。

“鄉(xiāng)下尚有師妹等著我回去相聚?!钡以仆鴸|方漸白的天際,玄鐵劍最后一次輕顫,似在應(yīng)和他未盡之語,“大哥有成就大業(yè)之雄才偉略,現(xiàn)在有兵符召喚河北義軍,又有寶藏解決糧草錢糧,正是飛龍?jiān)谔?,一統(tǒng)天下的好時機(jī)。小弟只是一介江湖武夫,不懂兵馬之道,只能在這里恭祝大哥早日大業(yè)有成!”

趙匡胤虎目含淚,拉著狄云的手,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表達(dá)心中感激之情。

馬蹄聲突然密集起來,義社十兄弟已將追兵盡數(shù)截在五里之外,石守信的笑聲穿透塵土:“契丹人的狼頭旗,倒給咱義社做了新門神!”

“大哥,小弟就此別過!”狄云用了一些力氣,撥開趙匡胤的手,抱拳行禮,翻身上馬,就此揚(yáng)塵而去!

當(dāng)那一騎黑影消失在山坳時,趙匡胤突然拔出蟠龍棍插在地上。龍紋金棍入土三尺,棍影正好罩住那卷軸留下的淺痕。京娘緊握著兵符,冰涼觸感中,她聽見山風(fēng)里傳來極輕的龍吟,恰似那人離去時玄鐵重劍歸鞘的聲響。

楊光義突然單膝跪地,槍尖在青石板上劃出刺耳鳴響:“請大哥速回河?xùn)|,三軍鎧甲已備齊!”身后九人齊齊跪倒,兵刃撞擊聲震得積雪簌簌而落。

趙匡胤望著空蕩蕩的官道,掌心還殘留著狄云離去時的溫度,突然仰天大笑,笑聲里混著玄鐵劍最后的嗡鳴,驚散了滿天朝霞。

告別趙匡胤,狄云心中再無羈絆,他一路快馬加鞭,直奔湘西安化縣荔溪鄉(xiāng)毛塢村而去。

此時正值五代十國后期,亂世間路途自然不會消停,但狄云早已晉升先天之境,實(shí)力堪稱當(dāng)世頂級,這一路上雖然依舊遇上不少土匪馬賊,也不會給他造成什么阻礙。狄云歸心似箭,也只是揮劍橫掃,斬殺首領(lǐng),自己縱馬一掠而過。

夕陽將毛塢村的稻田染成金紅,狄云勒馬停在熟悉的籬笆前。棗紅馬長嘶一聲,驚起了檐下啄食的麻雀。

灶房的門“吱呀“推開,戚芳挽著竹籃怔在原地?;@中新摘的豆角滾落一地,在黃土上濺起細(xì)小的塵煙。她發(fā)間的木釵歪斜著,圍裙上還沾著未干的豬草汁,指尖因常年勞作而粗糙發(fā)紅——可那雙眼睛,仍是狄云夢里清澈見底的模樣。

“空...空心菜?”

這一聲輕喚,擊碎了一年離別的光陰。

狄云的重劍“哐當(dāng)”墜地,幾步跨過曬谷場,將那個單薄的身子緊緊擁入懷中。戚芳的拳頭先在他肩上捶了兩下,隨即死死攥住他的衣襟,淚水浸透了粗布衣衫。

他聞到她發(fā)間皂角的清香,混著灶火的暖意;她感覺到他胸膛的震動,帶著風(fēng)塵仆仆的汗氣。籬笆外的老黃牛“哞”地叫了一聲,驚醒了這對癡人。

“瘦了。“戚芳抹著淚,手指撫過他肩上的新疤,“但眼睛更亮了。”

狄云低頭,見她掌心新磨的水泡挨著舊繭——那是常年握鋤留下的痕跡。他忽然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里頭躺著支鎏金點(diǎn)翠簪:“在汴梁看見,想著...配你。”

戚芳破涕為笑,簪子卻插回了他的衣襟:“種田戴這個?”

她轉(zhuǎn)身往灶房跑,青布鞋踢翻了一筐晾曬的辣椒,“給你下碗長壽面!”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終于在門檻處交疊成一道。重劍靜靜躺在曬谷場上,劍穗隨風(fēng)輕擺——那上面不知何時,已系了根褪色的紅頭繩。

油燈在土墻上投下?lián)u晃的光影,戚芳的手指拂過狄云眉骨上的箭疤,指尖微微發(fā)抖。灶上煨著的臘肉粥咕嘟作響,混著窗外秋蟲的鳴叫。

“那慕容家的白衣小子...“狄云握住她粗糙的手,將玄鐵重劍橫在膝頭,“武功詭譎得很?!皠ι碓萍y間還沾著些許未洗凈的血跡,在燈下泛著暗紅。

戚芳突然掀開他的衣襟——胸膛上交錯的新舊傷疤讓她倒吸涼氣。最駭人的是左肋處五個指印,正是慕容燕然“參合指”留下的痕跡。

“我逃到大理,本想著...”狄云聲音低了下去。他描述起無量山的劍湖,說到逍遙子時,戚芳突然“啊”了一聲。

“你說你遇到了師祖的師父?”戚芳驚訝地張開了嘴,她沒想到太師祖居然還尚在人世,那他該有多大歲數(shù)呀?

狄云握著戚芳的手,微微一笑道:“太師祖學(xué)貫天人,已經(jīng)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他老人家面色紅潤,看起來還年輕得很呢!”

他從未告訴過戚芳,逍遙子還會收三個徒弟,這三個徒弟一直要活躍到百年后的天龍時期,正是大名鼎鼎的逍遙三老。這么算起來,逍遙子至少還能再活五十年,可能比自己的壽命都長。

狄云靠過去,戚芳的發(fā)絲與他糾纏在一起,帶著稻谷的清香。

說到趙匡胤時,戚芳笑得前仰后合:“那莽漢真用蟠龍棍給你熬藥?他真是個大英雄嗎?呵呵?!?

夜更深時,戚芳忽然抽泣起來。她抓起狄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一走就是一年多...我在廟里跪求菩薩多日,只盼你能平平安安回來。這次回來后,就不要再出去了,我們安安穩(wěn)穩(wěn)在這里過日子,不好嗎?“

狄云掌下心跳如鼓,他禁不住把對方炙熱的身體擁入懷中,誠懇應(yīng)諾,“好的,師妹,我們以后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再也不出去闖蕩江湖了!”

月光透窗而入,照在兩個相愛的人身上,灑下一片銀光,也照在重劍上新刻的兩行小字:

“此劍護(hù)蒼生,歸鞘為卿卿?!?

平靜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狄云在每日耕田種地打柴狩獵之時,整個人也融入了這種安靜樸實(shí)的鄉(xiāng)村生活。他的武功并未有因此荒廢,反而更加深刻地理解著逍遙子所說的“天、地、人”和“精、氣、神”之間的陰陽變幻。

晨霧未散時,狄云已赤著腳踩進(jìn)稻田。牛鈴在晨風(fēng)中搖晃,露水順著蓑衣滑落,打濕他裸露的小腿。

木犁劃開淤泥的瞬間,他忽然停住,泥水從指縫滲出,掌心卻傳來某種熟悉的震顫——像是當(dāng)年在荒山初觸到那柄長劍時的酥麻。

他閉上眼,聽晨露墜落的“滴答“聲在耳膜上炸開,水珠在葉尖凝結(jié)、滾落的軌跡,竟與逍遙子演示的“天一生水“指法如出一轍。

暴雨來臨時,他索性解下蓑笠。雨柱在身前織成珠簾,牛毛細(xì)雨是游絲,豆大雨點(diǎn)似金錐,他赤手穿梭其間,掌風(fēng)引動雨幕變幻。忽然劍光乍現(xiàn),木劍劈開的氣流將雨珠重新排列,化作傾斜的銀河。

狄云長嘯著沖進(jìn)雨幕,劍尖吞吐的水線在泥地上勾勒出《辟邪劍譜》殘頁上的蝌蚪文,那些晦澀的筆畫此刻卻如活物般游走,順著劍脊流入他的丹田。

山洪暴發(fā)那日,他抱著木劍坐在溪畔。渾濁的浪濤裹著斷枝沖刷腳邊,水勢三漲三落間,他忽然看清浪尖翻卷的節(jié)奏——正是逍遙子口中的“地二生火“。木劍點(diǎn)在激流中,劍尖引動的漩渦竟讓整條溪水改變了走向。

對岸牧童驚呼著看洪水改道,狄云卻在水花四濺中大笑,劍身水線蜿蜒游走,竟在掌心凝出一滴晶瑩,正與《連城訣》殘頁上某個缺筆的“水“字暗合。

秋收后的水塘最是奇妙。月光在水面鋪開銀箔,他赤腳立于獨(dú)木舟頭,木劍輕點(diǎn)便讓漣漪泛起玄奧紋路。當(dāng)舟行至塘心,水面突然鏡面般平靜,倒影中竟出現(xiàn)逍遙子的身影。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逍遙子的聲音穿透時空,狄云手中的木劍突然自動震顫,劍尖在水面上書寫的符文讓月光凝成實(shí)質(zhì),竟在水霧中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那柄長劍的虛影。

霜降時分,他鑿開冰面取水。冰層碎裂的脆響如絲弦崩斷,水桶提起的剎那,冰碴在桶沿凝成鋒利的鋸齒。

狄云突然明白,所謂“以神御劍“,不過是讓身體成為自然的共鳴箱。

他將水桶倒扣,冰錐墜地的瞬間化作滿天銀針,卻在離地三尺時被劍氣托住,懸停成冰晶編鐘。遠(yuǎn)處傳來野獸低吼,他木劍輕揮,冰錐組成的音階便化作破空尖嘯,直沒入山林深處。

當(dāng)?shù)谝粓鲅└采w柴扉,狄云終于扔掉木劍。雪落無聲時,他赤裸上身在雪地上狂奔,掌風(fēng)所過之處,積雪自動分成陰陽兩儀。

爐火映紅的窗欞上,凝結(jié)的水汽正順著木紋流淌,他伸出兩指一夾,水線便在指尖盤旋成細(xì)小的龍卷。柴火噼啪爆響,他望著灶膛里躍動的火苗,忽然明白逍遙子說的“人三成才“,原來就是這水火既濟(jì)、金木相生的剎那明悟。

主站蜘蛛池模板: 承德市| 唐海县| 特克斯县| 大化| 灵川县| 余江县| 太和县| 泾川县| 杂多县| 峡江县| 晴隆县| 乌拉特后旗| 安达市| 通化县| 通州市| 电白县| 弋阳县| 平阳县| 拉萨市| 桂东县| 白沙| 固镇县| 中西区| 大田县| 称多县| 盘山县| 铜陵市| 池州市| 怀宁县| 万载县| 诏安县| 尤溪县| 苏尼特左旗| 黄梅县| 易门县| 荆门市| 呼图壁县| 绍兴县| 满城县| 志丹县| 越西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