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都的清晨被一陣低沉的號角聲打破,空氣中彌漫著不安的氣息。
艾琳和隊伍站在偏殿的窗前,望著遠處城墻上密集的衛(wèi)兵和升起的煙塵。
昨夜的計劃雖已定下,但每個人心中都清楚,這將是他們最危險的一搏。
“蘭瑟動手了。”刀疤低聲道,目光鎖定城外逐漸逼近的黑甲部隊,“他比我預(yù)計的還快。”
“也好。”艾琳轉(zhuǎn)身,“女皇忙著對付他,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偏殿的門被推開,北境衛(wèi)隊的隊長走進來,冷聲道:“陛下召見你們,時間到了。”
艾琳點頭,示意隊伍跟上。他們被帶回大殿,女皇依舊坐在王座上,但神色比昨日更冷峻。
侍衛(wèi)長站在她身旁,低聲稟報:“陛下,攝政王的部隊已到城外,人數(shù)超過五千,攻城器械齊全。”
“五千?”女皇瞇起眼睛,“他倒是舍得下血本。”她看向艾琳,“你的答案呢?”
艾琳深吸一口氣,假裝猶豫片刻,低聲道:“我愿意交出百寶箱的秘密,但有個條件。”
“說。”女皇冷冷道。
“放我們走。”艾琳直視她,“我們不摻和你們的爭斗。”
女皇沉默,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就在這時,大殿外傳來一聲巨響,地面微微震動。
侍衛(wèi)長急道:“陛下,城門被攻破了!攝政王的先鋒已經(jīng)殺進來!”
“什么?”女皇猛地站起,“衛(wèi)隊呢?”
“正在抵擋,但人數(shù)不夠。”侍衛(wèi)長低頭,“陛下,我們得撤到內(nèi)城。”
女皇咬牙,轉(zhuǎn)向艾琳:“看來你的條件得改一改。幫我擋住蘭瑟,我放你們走。”
“擋?”托馬斯忍不住道,“我們連武器都沒有,怎么擋五千人?”
“給你們武器。”女皇一揮手,衛(wèi)兵搬來一箱裝備——短劍、弓箭、匕首,甚至還有幾瓶藥劑,“你們在黑松林能殺出一條路,這點人應(yīng)該難不倒你們。”
艾琳接過短劍,試了試鋒刃,低聲道:“成交。但我們只拖時間,不拼命。”
“隨你。”女皇冷笑,“活下來再說。”
大殿外喊殺聲漸近,女皇帶著侍衛(wèi)長撤向內(nèi)城。艾琳迅速分發(fā)武器,隊伍重整旗鼓。巴爾拿回戰(zhàn)斧,咧嘴道:“總算有點像樣了。”
“別逞強。”莉婭遞給他一瓶藥劑,“傷沒好全,省著點力氣。”
“走吧。”刀疤提著匕首,“蘭瑟的人會先沖這兒,我們得找個地方設(shè)伏。”
隊伍離開大殿,來到宮殿前的一片庭院。庭院四周是高墻和柱廊,地形復(fù)雜,正適合埋伏。
他們迅速藏好,托馬斯爬上柱廊架弓,莉婭和巴爾躲在墻后,艾琳和刀疤守住入口。
片刻后,一隊黑甲士兵沖進庭院,為首的是個手持巨斧的壯漢。他掃視四周,大吼:“搜!殿下說了,抓住那群冒險者,賞金翻倍!”
“賞金?”托馬斯低聲嘀咕,“看來我們挺值錢。”
“動手!”艾琳低喝。托馬斯射出一箭,正中壯漢的肩膀。他怒吼著揮斧,卻被莉婭扔出的藥劑炸得滿臉黑煙。
艾琳和刀疤同時沖出,短劍和匕首配合默契,迅速擊倒幾個士兵。
戰(zhàn)斗短暫而激烈,十幾個敵人很快倒下,但更多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巴爾喘著氣道:“撐不住了,他們?nèi)颂啵 ?
“撤!”艾琳下令,隊伍退向庭院側(cè)門。剛跑出幾步,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擋住去路。
是攝政王蘭瑟,身披暗金戰(zhàn)甲,手持一把長劍,身后跟著數(shù)十名精銳衛(wèi)兵。
“刀疤。”蘭瑟瞇起眼睛,聲音冰冷,“你果然在這兒。”
刀疤握緊匕首,低聲道:“蘭瑟,你我的賬該清了。”
“清?”蘭瑟冷笑,“你也配跟我算賬?”他轉(zhuǎn)向艾琳,“還有你,格雷斯特的女兒。百寶箱呢?”
“不在我手上。”艾琳冷冷道,“你晚了一步。”
蘭瑟揮劍指向她,“殺了你們,我自然會找到。”他一揮手,衛(wèi)兵沖上來。
隊伍被迫迎戰(zhàn)。蘭瑟的劍法凌厲,艾琳和刀疤聯(lián)手才勉強擋住。托馬斯射箭掩護,卻被一個衛(wèi)兵的長矛刺中手臂,摔下柱廊。
莉婭扔出藥劑,炸開一片火光,巴爾揮斧砍倒兩個敵人,卻因體力不支跪倒在地。
“你們輸定了。”蘭瑟冷笑,劍鋒逼近艾琳。她咬牙格擋,卻被震退數(shù)步。就在這時,林中傳來一聲熟悉的笑聲,女巫的影像再次浮現(xiàn)。
“游戲還沒結(jié)束。”女巫一揮手,一道光芒從天而降,落在庭院中央。
光芒散去,百寶箱赫然出現(xiàn),符文閃爍,散發(fā)著詭異的氣息。
“箱子?”蘭瑟愣住,隨即狂笑,“天助我也!”他揮劍砍向艾琳,試圖搶先一步。
“別讓他拿!”艾琳喊道,撲向箱子。刀疤擋住蘭瑟的劍,兩人纏斗在一起。箱子光芒大盛,符文流動,艾琳伸手觸碰,一股暖流涌入體內(nèi)。
她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畫面——王都的陷落、蘭瑟的陰謀、女皇的妥協(xié),還有一個模糊的未來。
“說出你的愿望!”女巫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艾琳咬牙,低聲道:“我要力量,結(jié)束這一切的力量!”
光芒驟然爆發(fā),箱子打開,一道金光沖天而起。艾琳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涌入身體,短劍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她轉(zhuǎn)身面對蘭瑟,一劍揮出,劍氣如虹,將他震退數(shù)丈。
“什么?”蘭瑟瞪大眼睛,“這是……百寶箱的力量?”
“你的末日。”艾琳冷冷道,劍光再起。蘭瑟揮劍抵擋,卻被劍氣擊中胸甲,踉蹌后退。他的衛(wèi)兵沖上來,卻被刀疤和隊伍聯(lián)手擊退。
庭院外,女皇的衛(wèi)隊趕到,與蘭瑟的部隊混戰(zhàn)在一起。王都陷入一片混亂,火光沖天,喊殺聲震耳。
艾琳站在箱子旁,喘著氣,目光掃過隊伍。托馬斯捂著傷口爬起,莉婭扶著巴爾,刀疤站在她身旁,匕首滴血。
“結(jié)束了?”莉婭問。
“還沒。”艾琳看向蘭瑟,他掙扎著站起,眼中滿是怨毒。
“你們贏不了。”蘭瑟咬牙,“就算我死,北境的勢力也不會放過你們!”
“那就試試。”艾琳舉劍,準備最后一擊。就在這時,女巫的影像冷笑:“力量有代價,記住你的選擇。”光芒一閃,箱子消失,庭院恢復(fù)寂靜。
蘭瑟趁機退入混戰(zhàn)的人群,帶著殘兵逃離。艾琳沒追,隊伍已到極限。她看向王都的火光,低聲道:“我們得走。”
“去哪兒?”托馬斯問。
“遠離這兒。”艾琳說,“但不是逃跑。我們還有賬要算。”
隊伍攙扶著離開庭院,身后是燃燒的王都。女皇與攝政王的棋局崩塌,王都的火光在夜空中燃燒,濃煙如黑龍般盤旋。
艾琳和隊伍趁著混戰(zhàn),從宮殿側(cè)門逃出,穿過混亂的街道,最終來到城外的一片荒野。
他們滿身傷痕,步伐踉蹌,但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倔強。
“我們……真出來了?”托馬斯靠在一塊石頭上,捂著受傷的手臂,聲音沙啞。
“暫時。”艾琳停下腳步,回頭望向王都。遠處傳來隱約的喊殺聲,女皇與攝政王的部隊仍在廝殺,城墻上火光閃爍,像一場永不熄滅的噩夢。
巴爾坐在地上,戰(zhàn)斧拄著膝蓋,喘著氣道:“蘭瑟跑了,女皇也沒死。這賬還沒算完吧?”
“沒完。”刀疤擦掉匕首上的血,低聲道,“蘭瑟不會放過我們,女皇也不會。她怕百寶箱的力量失控。”
莉婭蹲下檢查巴爾的傷口,低聲道:“可箱子又不見了。女巫到底想干什么?”
“玩弄我們。”艾琳苦笑,“她給了我力量,卻沒讓我殺蘭瑟。這場游戲,恐怕還沒到最后。”
隊伍沉默片刻,夜風吹過,帶來一絲寒意。托馬斯抬頭問:“那現(xiàn)在呢?我們?nèi)ツ膬海俊?
艾琳看向遠方,低聲道:“先找個地方休整,然后……去找蘭瑟。他逃回北境,我們就去那兒,把他連根拔起。”
“北境?”巴爾皺眉,“那鬼地方全是他的地盤,我們怎么打?”
“不是打。”艾琳說,“是毀。他靠北境的勢力威脅女皇,我們毀了他的根基,他自然完蛋。”
“還有女皇呢?”莉婭問,“她也不會放過我們。”
“她忙著收拾殘局,沒空管我們。”刀疤冷冷道,“王都一亂,朝堂動蕩,她得先穩(wěn)住貴族。”
“好。”艾琳點頭,“那就定了。休整幾天,然后去北境。”
隊伍在荒野中找到一處廢棄的農(nóng)舍,暫時安頓下來。莉婭用僅剩的草藥為眾人包扎,托馬斯出去獵了只野兔,烤熟后分給大家。
火堆旁,氣氛比之前輕松了些,但每個人心中都清楚,這只是風暴前的片刻寧靜。
夜深時,艾琳坐在農(nóng)舍外,望著星空。刀疤走過來,遞給她一塊烤肉,低聲道:“想你父親?”
“嗯。”艾琳接過肉,“他要是活著,會不會怪我沒殺蘭瑟?”
“不會。”刀疤坐下,“他要的是清白,不是血。你已經(jīng)拿回了真相,剩下的,是你的路。”
艾琳沉默,眼中閃過一絲柔光。她咬了一口肉,低聲道:“你的路呢?你母親的仇,報了嗎?”
刀疤低頭,刀疤臉上的陰影更深:“還沒。蘭瑟活著,我的賬就沒完。”
“那就一起。”艾琳看向他,“我們都是復(fù)仇者,但不只是為了仇恨。”
刀疤點頭,沒再說話。兩人靜靜地坐著,火光映在他們臉上,像一道溫暖的屏障。
幾天后,隊伍恢復(fù)了些體力,踏上前往北境的路。他們避開大路,走小徑,沿途搜集情報。
蘭瑟果然逃回了北境,召集殘余勢力,試圖卷土重來。而女皇則在王都頒布新令,宣布攝政王為叛逆,懸賞他的頭顱,同時暗中派人搜尋艾琳一行。
北境的寒風刺骨,雪花飄落在荒涼的平原上。隊伍抵達鴉巢堡的廢墟時,已是半月后。
堡壘被他們炸毀的部分仍在冒煙,周圍散落著雇傭兵的尸體,顯然蘭瑟還沒來得及重建。
“他不在這兒。”托馬斯皺眉,“跑哪兒去了?”
“附近有個礦鎮(zhèn)。”刀疤說,“他可能在那兒召集人手。”
隊伍轉(zhuǎn)向礦鎮(zhèn),果然在鎮(zhèn)外發(fā)現(xiàn)一隊黑甲士兵。
蘭瑟站在一座木臺上,披著斗篷,聲嘶力竭地喊話:“女皇無能,貴族腐敗!我才是卡爾維斯特的未來!跟著我,財富和權(quán)力都是你們的!”
“還在做夢。”巴爾冷笑,“這家伙真不死心。”
“趁他沒防備。”艾琳低聲道,“我們混進去,解決他。”
隊伍偽裝成流民,混入人群。蘭瑟的衛(wèi)兵雖多,但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沒人留意這幾個不起眼的身影。
艾琳和刀疤靠近木臺,托馬斯和莉婭在外圍掩護,巴爾守住退路。
“時候到了。”艾琳低聲對刀疤說。兩人同時行動,刀疤匕首刺向衛(wèi)兵,艾琳短劍直奔蘭瑟。
人群一陣騷動,蘭瑟瞬間反應(yīng)過來,揮劍擋住艾琳的攻擊,冷笑:“又是你們!”
“你的末日。”艾琳咬牙,劍光如虹。那股從百寶箱得來的力量再次涌現(xiàn),她的劍勢快得驚人。蘭瑟連退數(shù)步,胸甲被劃出一道裂痕。
刀疤解決衛(wèi)兵,撲向蘭瑟,匕首刺向他的后背。蘭瑟轉(zhuǎn)身格擋,卻被艾琳一劍刺中肩膀,鮮血噴涌。他踉蹌后退,怒吼:“你們殺不了我!”
“試試看。”艾琳舉劍,準備最后一擊。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女巫的影像再次出現(xiàn)。她冷笑:“游戲到此為止。”
光芒一閃,蘭瑟被卷入光芒中,發(fā)出一聲慘叫,隨即化作灰燼。百寶箱出現(xiàn)在艾琳面前,符文熄滅,像一件普通的木箱。
“結(jié)束了?”莉婭跑過來,難以置信。
“結(jié)束了。”女巫說,“你們贏了我的試煉。箱子歸你們,但力量已盡。剩下的路,自己走。”她消失無蹤,留下寂靜的礦鎮(zhèn)。
蘭瑟的部隊見主子死了,紛紛逃散。艾琳撿起箱子,打開一看,里面空無一物。她苦笑:“看來我們只是她的棋子。”
“至少贏了。”刀疤低聲道,“蘭瑟死了,你的仇報了。”
“還有女皇。”托馬斯提醒。
“她也是身不由己。”艾琳看看天空,無奈的說:“不能再亂了,皇權(quán)一動,百姓遭殃,生靈涂炭不是我想要的。”
隊伍離開礦鎮(zhèn),帶著百寶箱南下。他們沒回王都,而是找了個偏遠村莊隱居。
巴爾開了家酒肆,托馬斯做獵人,莉婭研究草藥,刀疤和艾琳則四處游歷,搜集情報,確保蘭瑟的余黨徹底覆滅。
一年后,王都傳來消息,女皇知道百寶箱力量已盡,便不再追查,并且大赦天下,又下詔宣布艾琳父親無罪。
艾琳站在村外,望著遠方,低聲道:“父親,你的清白,我拿回來了。”
刀疤走過來,低聲道:“接下來呢?”
“活下去。”艾琳微笑,“還有很多路要走。”
風吹過,百寶箱被埋在村后的樹下,像一段塵封的傳說。
他們的冒險結(jié)束了,但新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