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裹挾著銅鈴聲，在寫字樓的玻璃幕墻間來回穿梭。祁無霜仰頭望著那扇晃動的窗簾，水鞭在掌心無聲地游動。她的西裝外套還沾著猙自爆時濺上的冰碴，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武羅是誰？“饕餮拍打著褲腿上的灰，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耐煩，“這名字聽著就讓人頭疼。“

白璃的尾巴尖輕輕一甩，掃過祁無霜的鞋尖：“青要山的主人，掌管天下草木的妖神。那家伙......“她頓了頓，狐耳微微抖動，“最討厭別人打擾她睡覺。“

騰蛇的袖口滑出青銅短刃，刃面倒映著樓頂的銅鈴：“所以剛才那個青衫人影......“

“是她養的青鳥。“白璃的尾巴突然炸毛，“糟了，那家伙最記仇。“

話音未落，夜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清亮的啼鳴。眾人抬頭，只見一只通體青翠的巨鳥從云層中俯沖而下，翼展足有三丈寬。它的羽毛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喙尖閃爍著寒光。

“躲開！“祁無霜的水鞭瞬間化作水幕，擋在眾人頭頂。

青鳥的利爪劃過水幕，激起漫天水花。水珠還未落地就凝結成冰，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冰雹。饕餮被砸得抱頭鼠竄，嘴里罵罵咧咧：“這鳥是不是有病！“

白璃的九尾突然暴漲，金芒流轉間化作巨網兜住青鳥。青鳥掙扎著，羽毛間迸濺出細碎的火星。火星落地即燃，綠化帶里的冬青叢騰起幽藍火焰。

“別傷它！“白璃的狐耳滲出鮮血，“它是武羅的眼線......“

祁無霜的黑水鞭纏住青鳥的爪子，冰層順著羽毛蔓延。青鳥的啼鳴突然變得凄厲，羽毛間迸濺的火星越來越多。騰蛇的短刃已抵住青鳥的咽喉，卻遲遲沒有下手。

“它在求救。“騰蛇的鱗片爬上脖頸，“有東西在控制它。“

白璃的尾巴突然一顫，金芒黯淡了幾分：“是混沌......混沌在侵蝕它的神智。“

就在這時，青鳥的瞳孔突然變成純黑色，羽毛間的火星化作黑焰。它猛地掙脫水鞭和狐尾的束縛，沖天而起。黑焰在夜空中劃出詭異的軌跡，像某種古老的符文。

“追！“祁無霜的水鞭化作水翼，帶著她騰空而起。

饕餮罵了句臟話，抄起半截鋼筋跟著翻上屋頂。騰蛇的鱗片已覆蓋全身，化作一道青光追了上去。白璃的九尾在夜風中舒展，金芒流轉間化作流光。

青鳥在樓宇間穿梭，黑焰在身后拖出長長的尾跡。祁無霜的水翼被黑焰灼得滋滋作響，她咬緊牙關，指尖滲出的血珠融入水翼，化作玄色水流。

“左邊！“白璃的傳音在眾人腦中響起，“它要進地鐵站！“

青鳥突然俯沖，鉆入地下通道。祁無霜的水翼在狹窄的空間里難以施展，差點撞上通風管道。饕餮抓著鋼筋在管道間跳躍，像只靈活的猴子。

“這鳥是不是瘋了！“饕餮的罵聲在隧道里回蕩，“大半夜的鉆地鐵......“

騰蛇的鱗片在黑暗中泛著微光，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它在帶我們去某個地方。“

青鳥突然停在隧道盡頭，黑焰在墻壁上勾勒出詭異的圖案。祁無霜的水鞭纏住它的爪子，卻發現黑焰已將它燒得只剩骨架。

“這是......“白璃的尾巴尖輕輕觸碰墻壁上的圖案，“混沌的印記。“

墻壁突然裂開，露出漆黑的洞口。腥甜的氣息撲面而來，像是鐵銹泡在蜂蜜里的古怪味道。饕餮的鋼筋剛碰到洞口邊緣就腐蝕成鐵水，他嚇得往后跳了三步。

“這地方不對勁。“騰蛇的鱗片已覆蓋全身，“我先進去。“

祁無霜的水鞭纏住他的手腕：“一起。“

白璃的九尾在洞口徘徊，金芒流轉間化作光罩：“小心，這地方有......“

她的話還沒說完，洞口突然涌出黑霧。黑霧中伸出無數觸手，纏住眾人的手腳。祁無霜的水鞭被腐蝕得滋滋作響，白璃的尾巴尖已開始透明化。

“用火！“饕餮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畢方給的火焰符。

符咒在空中爆裂，化作熾熱的火焰。黑霧被灼燒得發出凄厲的尖叫，觸手紛紛縮回。眾人趁機沖入洞口，卻發現里面別有洞天。

巨大的地下空間里，無數青銅器皿懸浮在半空。器皿中盛放著各種古怪的液體，有的泛著熒光，有的冒著氣泡。中央的祭壇上，一個青衫女子正在調配某種藥劑。

“武羅......“白璃的尾巴尖輕輕顫抖，“你果然在這里。“

青衫女子轉過身，露出一張清冷的面容。她的眼睛是翡翠般的綠色，長發間纏繞著藤蔓。藤蔓上開著細小的白花，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白璃，你來得正好。“武羅的聲音像是山澗清泉，“我需要你的尾巴。“

祁無霜的水鞭瞬間繃直：“你想干什么？“

武羅的指尖輕輕一彈，藤蔓突然暴漲，纏住眾人的手腳。白璃的尾巴被藤蔓上的白花刺破，金芒順著藤蔓流入武羅手中的器皿。

“混沌即將蘇醒，“武羅的聲音依舊平靜，“我需要足夠的力量......“

騰蛇的鱗片突然暴漲，掙斷藤蔓。他的短刃抵住武羅的咽喉：“住手！“

武羅卻笑了，翡翠般的眼睛泛起黑霧：“晚了......“

器皿中的液體突然沸騰，黑霧從液體中涌出，化作猙獰的獸形。獸形撲向眾人，獠牙間滴落腐蝕性的液體。祁無霜的水鞭被腐蝕得滋滋作響，白璃的尾巴尖已開始透明化。

“用火！“饕餮再次掏出火焰符。

符咒在空中爆裂，化作熾熱的火焰。獸形被灼燒得發出凄厲的尖叫，黑霧紛紛縮回。武羅的藤蔓突然枯萎，她翡翠般的眼睛恢復清明。

“我......“武羅的聲音帶著幾分茫然，“我做了什么？“

白璃的尾巴尖輕輕觸碰她的臉頰：“你被混沌控制了。“

祁無霜的水鞭纏住武羅的手腕：“現在，告訴我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