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兒童醫院住院部的走廊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江夏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病房門把手。鋁合金把手上殘留的低溫讓他想起證物室的鉛盒——三小時前，老周正是在這樣的低溫下檢測出陳永明血液中的銫-137結晶。
推開3號病房的瞬間，江夏的瞳孔驟然收縮。七歲的白血病患兒小杰蜷縮在病床上，手臂密密麻麻的針孔周圍泛著詭異的靛青色，最新一處潰瘍滲出的組織液在陽光下折射出金屬光澤。床頭掛著晨星基金會的“愛心援助”標牌，塑料夾層里嵌著的放射性警示標志，與他大學實驗室的危化品標簽如出一轍。
“上周輸注特效藥后，他的白細胞計數突然回升。”主治醫師用鋼筆敲了敲病歷本，金屬筆帽在“CX-7免疫增強劑”的字樣上投下陰影，“但這兩天又出現皮膚潰爛，我們懷疑是藥物過敏。”
江夏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當他的手指觸碰到病歷本邊緣時，視網膜上突然炸開成片的冷藏柜畫面——成排的淡金色藥瓶在虛空中旋轉，瓶身“CX-7”的燙金字體正逐漸溶解，露出底層激光刻印的“Pu-239載體溶液”。
護士長拉開墻角的藥品冷藏柜，冷霧中浮現出二十支淡金色安瓿瓶。江夏的后頸滲出冷汗——這些藥瓶的螺旋紋瓶蓋設計，與茶樓查獲的钚溶液運輸容器完全相同。他注意到第三層擱架有片不自然的空白，殘留的圓形水漬痕跡直徑恰好匹配伽馬刀的鉛制防護蓋。
“能給我一支未開封的藥嗎？”江夏的聲音有些發緊
市公安局物證科的離心機發出低頻嗡鳴。老周將淡金色藥液滴入氣相色譜儀，顯示屏上的分子結構圖讓所有人屏息——苯環結構上嫁接的硫代基團，正是上世紀導致“海豹肢畸形”的禁藥沙利度胺的化學特征。
“這是改良版沙利度胺，混合了大劑量地塞米松。”老周扯下橡膠手套，指關節敲擊著屏幕，“短期注射會抑制免疫反應制造病情緩解假象，長期使用……”他拉開檔案柜，泛黃的1960年代醫療事故報告滑落在地，照片里缺肢少指的嬰兒讓空氣凝固。
林峰將海關記錄拍在金屬臺面上，四名接受過“CX-7治療”的患兒出境記錄刺目：“這四個孩子上周以‘轉院治療’名義飛往柬埔寨，但金邊兒童醫院根本沒有接收記錄。”
江夏突然抓起藥瓶，瓶底近乎透明的激光刻痕在他視網膜上重組——變成大學實驗室的放射性廢物處理代碼“RWM-7749”。這個編號曾出現在李教授的《輻射藥物代謝》論文附錄里，當時他以為只是理論模型。
“查醫學院的危化品出庫單！”江夏的指甲在瓶身刮出刺耳聲響，“這些藥瓶的鉛防護層厚度2.3毫米，正好能屏蔽伽馬刀放射源的泄露信號！”，“需要送檢做過敏源分析。”
醫學院地下倉庫的節能燈管頻閃，江夏的學生卡刷開B區鐵門時發出異常刺響。本該存放教學標本的隔間里，二十臺貼有“實驗設備”標簽的伽馬刀正在裝車。鉛制防護罩的卡扣處殘留著淡金色液體，在紫外線手電下泛出與CX-7藥液相同的熒光。
“這批設備要送去菲律賓的貧困地區。”裝卸工扯著嗓門指揮叉車，胸牌上的物流公司LOGO讓江夏眼皮一跳——正是陳永明案中運輸核廢料的“振東國際”。
當江夏假裝幫忙搬運時，指尖觸碰到伽馬刀底部的散熱孔。聯覺帶來的幻象如潮水涌來：昏迷的小杰被推進飛機貨艙，隔壁鉛箱滲出液體在貨艙地板匯成北斗七星圖案，與茶樓破譯的走私坐標完全重合。
“江同學對醫療器械也感興趣？”李教授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白大褂衣角沾著放射性試劑的黃色污漬。他手中的平板電腦亮起監控畫面：金邊機場的貨艙里，小杰正被注射第四針CX-7藥劑，男孩手臂的潰爛處被貼上“創可貼”狀金屬箔片。
“知道這是什么嗎？”李教授的指尖放大畫面，金屬箔片邊緣的鋸齒狀紋路，正是副市長辦公室文件上的防偽鋼印，“這是最新型放射性同位素緩釋貼片，能讓孩子安靜地完成跨國運輸……”
江夏的胃部劇烈翻涌。他想起在茶樓鉛箱上見過的同樣紋路，那些運輸钚溶液的容器內壁，此刻正與小杰潰爛的皮膚產生致命共振。
李教授的平板電腦畫面中，小杰的手臂被金屬箔片覆蓋，潰爛的皮膚在放射性貼片下滲出淡綠色膿液。江夏的聯覺突然觸發，視網膜上炸開成片的化學式——鍶-90的衰變曲線與地塞米松的分子結構交織，形成一條通往副市長辦公室的資金鏈。
“你女兒的病歷是偽造的。”江夏突然開口，緊盯李教授抽搐的眼角，“三年前的輻射病診斷報告，簽發醫師是晨星基金會的顧問——他上個月剛因偽造醫療執照被吊銷資格。”
李教授的白大褂猛地一震，衣袋里的藥瓶滾落在地。標簽上的“CX-7”編號在紫外線照射下，顯露出副市長親筆簽批的“特殊醫療物資”許可號。林峰的戰術手電光束穿透倉庫頂窗，在伽馬刀陣列上投下蛛網般的警戒線投影。
“放下設備！警察！”
突擊隊的喝令聲從裝卸口炸響。李教授突然掀翻裝貨板車，二十臺伽馬刀傾覆在地，鉛制防護罩撞擊出的火花引燃了散落的裝箱單。江夏撲向燃燒的紙頁，火焰中浮現出副市長家族的海外賬戶——每筆钚溶液運輸款的10%流向瑞士某私人診所，而該診所的股東正是為李教授女兒“治療”的冒牌醫師。
李教授的平板電腦畫面中，小杰的手臂被金屬箔片覆蓋，潰爛的皮膚在放射性貼片下滲出淡綠色膿液。江夏的聯覺突然觸發，視網膜上炸開成片的化學式——鍶-90的衰變曲線與地塞米松的分子結構交織，形成一條通往副市長辦公室的資金鏈。
“你女兒的病歷是偽造的。”江夏突然開口，緊盯李教授抽搐的眼角，“三年前的輻射病診斷報告，簽發醫師是晨星基金會的顧問——他上個月剛因偽造醫療執照被吊銷資格。”
李教授的白大褂猛地一震，衣袋里的藥瓶滾落在地。標簽上的“CX-7”編號在紫外線照射下，顯露出副市長親筆簽批的“特殊醫療物資”許可號。林峰的戰術手電光束穿透倉庫頂窗，在伽馬刀陣列上投下蛛網般的警戒線投影。
“放下設備！警察！”
突擊隊的喝令聲從裝卸口炸響。李教授突然掀翻裝貨板車，二十臺伽馬刀傾覆在地，鉛制防護罩撞擊出的火花引燃了散落的裝箱單。江夏撲向燃燒的紙頁，火焰中浮現出副市長家族的海外賬戶——每筆钚溶液運輸款的10%流向瑞士某私人診所，而該診所的股東正是為李教授女兒“治療”的冒牌醫師。
倉庫外的警笛聲撕破夜空。李教授趁亂沖向緊急通道，卻被叉車卡住的裝卸貨箱擋住去路。江夏的聯覺在此刻捕捉到關鍵畫面——叉車操作臺上粘著的物流單據，收貨方地址竟是副市長名下的海濱療養院。
“療養院地下有鉛防護層！”江夏用對講機嘶吼，“厚度2.3米，足夠屏蔽大型核廢料庫的輻射！”
林峰的狙擊步槍鎖定李教授的小腿。橡膠子彈擊中的瞬間，李教授懷中的加密平板滑落，自動播放出最新監控畫面——小杰乘坐的醫療專機正在曼谷降落，接機人員胸前的徽章閃過青龍幫初代“三葉草”暗碼。
“你們來不及了……”李教授咳著血沫大笑，“第七個孩子已經抵達曼谷港口，二十公斤钚溶液即將混入免稅藥品——”
江夏抓起平板電腦，用聯覺破譯加密視頻的背景音。飛機引擎的轟鳴聲在他耳中分解成摩爾斯電碼，對應曼谷港第7號泊位的集裝箱編號：BKK-Pu-7749。
曼谷港7號泊位的探照燈刺破雨幕，江夏的聯覺被潮濕空氣里的咸腥味激活。視網膜上浮現出集裝箱編號BKK-Pu-7749的立體投影——這串數字在虛空中裂變成北斗七星的形狀，與茶樓評彈破譯的走私坐標完全重疊。
“泰國海關數據確認，該集裝箱申報為‘兒童營養補充劑’。“林峰將戰術平板抵在船舷上，暴雨在屏幕表面炸開水花，“但熱成像顯示內部有鉛制夾層，輻射值超正常貨物1200倍。“
江夏的指尖劃過集裝箱側壁，觸感中的細微震顫讓他聯想起小杰病房的金屬箔片。當他的指甲刮開防銹漆層時，底層露出的放射性物質警示標志正在雨水沖刷下溶解——標志邊緣的鋸齒狀紋路，與副市長辦公室鋼印的防偽切口嚴絲合縫。
“開箱！“泰國緝毒警的液壓鉗咬破鉛封。冷霧涌出的瞬間，江夏的瞳孔驟然收縮——二十個貼著“維生素鈣片“標簽的鉛罐整齊碼放，而罐體側面用熒光涂料畫著卡通恐龍，正是小杰病床上的蠟筆畫圖案。
江夏撬開鉛罐的螺旋蓋，淡黃色粉末在戰術手電下泛著詭異光澤。他的聯覺在此刻具象化——粉末顆粒在視網膜上重組為鈣磷灰石分子模型，晶體結構中嵌套的鍶-90同位素，正模擬著人類骨骼的代謝吸收過程。
“他們在利用兒童骨骼的鈣質吸附特性！“江夏的聲線發顫，“這些‘鈣片’實為鍶-90載體，通過患兒的骨代謝將放射性物質固化在體內！“
林峰抓起衛星電話的手突然僵住。海關數據庫傳來最新警報——第七個孩子乘坐的醫療專機已降落在菲律賓宿務，而該市正在舉辦國際兒童慈善峰會，參會名單里赫然列著副市長女兒的名字。
“立刻聯系國際刑警！“林峰的戰術匕首劃開鉛罐標簽，底層露出副市長親筆簽批的“特殊醫療物資通行證“，編號CX-7與患兒病歷上的藥劑代碼完全一致。
曼谷警局的審訊室里，周文倩的翡翠耳環在強光燈下泛著冷光。這位青龍幫初代會計的假死檔案從物證袋滑落，紙張邊緣的燒焦痕跡與茉莉花田火災現場的殘頁完全匹配。
“二十年前副市長要我假死，就為今天這條運輸鏈。“周文倩的假指甲敲擊著鐵桌，“但他沒說過會拿孩子當人肉容器……“
江夏的聯覺突然捕捉到關鍵細節——周文倩的耳環內側刻著北斗七星坐標，定位點正是副市長海濱療養院的地下室。當林峰率隊破門而入時，防核級鉛門后的景象讓所有人窒息：
成排的冷藏柜里儲存著患兒血液樣本，標簽上的基因數據正被輸入AI模型——屏幕顯示“骨骼吸附效率優化計劃“已進展到第7代，最終目標是將兒童運輸損耗率從35%降至5%。
審訊室的單面鏡蒙著渾濁的水霧，李教授手腕上的醫用腕帶在強光燈下泛著冷光。江夏用鑷子夾起腕帶邊緣，紫外線照射下浮現出私立醫院的蓮花標志——這正是副市長夫人名下的高端醫療機構。
“2021年3月15日，放射性碘-131靶向治療；2022年6月……“林峰翻動著病歷復印件，紙張摩擦聲在密閉空間里格外刺耳，“每周注射的‘新型免疫增強劑’，實際是鍶-90緩釋劑吧？“
李教授的喉結劇烈滾動，冷汗順著太陽穴滑落。他突然扯開襯衫領口，鎖骨下方巴掌大的潰爛傷疤觸目驚心：“二十年前副市長說茉莉花田填埋的是建筑廢料！“他的指甲摳進審訊桌木紋，“等我女兒開始掉牙，骨髓穿刺查出鍶-90超標時……“
技術科的門被撞開，法醫老周舉著的平板電腦還在滴落雨珠。PET-CT影像上，小杰的骨骼如同被撒滿熒光砂礫，髂骨部位的結晶狀物質正以3.7μSv/min的速率釋放β射線——這相當于每天接受120次胸透X光。
“這是鍶-90碳酸鹽晶體！“老周的橡膠手套拍在影像上，醫用顯示屏被砸出蛛網狀裂痕，“碳酸鹽結構能模擬骨基質，讓放射性物質長期沉積在哈弗斯管內！“
江夏抓起物證袋里的CX-7藥瓶，瓶底殘留的白色粉末在紫光燈下泛出與影像同源的青綠色熒光。他的聯覺突然觸發——成排的兒童被推上手術臺，電鉆在骨骼上開孔注入鍶-90糊劑的畫面，與茉莉花田的填埋工程監控錄像重疊。
“運輸前48小時注射大劑量鈣劑，讓孩子的骨骼變成海綿。“老周扯下護目鏡，鏡片上粘著的放射性塵埃在光線下閃爍，“他們甚至算好了骨代謝周期——從注射到鍶-90完全固化需要72小時，正好覆蓋國際航班時長！“
李教授突然劇烈干嘔，衣袋里掉出張泛黃照片：六歲女孩穿著病號服坐在茉莉花叢中，嘴角還粘著核輻射檢測用的藍色顯影劑。照片背面是副市長龍飛鳳舞的承諾書：“完成第七批運輸即配型骨髓“。
江夏沖出市局時，晨霧正被初陽撕裂。兒童醫院3號病房的窗簾在風中狂舞，床單上殘留著掙扎的褶皺。床頭掛著的蠟筆畫突然墜落——畫中乘著火箭飛向月亮的小杰，此刻被散落的放射性藥液蝕出蜂窩狀孔洞。
窗臺的茉莉花盆底部，被β射線蝕穿的紙條泛著熒綠。江夏用鑷子夾起時，紙張纖維中的鍶-90結晶簌簌灑落，在晨光中劃出曼谷港口的經緯度軌跡：
13°45'N 100°29'E
第七個孩子
花盆土壤檢測儀突然尖叫，重金屬濃度超標470倍——這株茉莉的栽培土，正是二十年前從核廢料填埋區表層挖取的污染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