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漆封印的密函在燭火下泛著詭異藍光。」

林清歡用銀簪挑開第三道機關，青玉案上頓時滾落七枚刻著星圖的銅錢。這是她從東廠刺客身上搜出的信物，此刻正與密室墻壁的星象圖嚴絲合縫。

“告訴蕭景淵。“她將銅錢按在沈硯掌心，“三日后酉時，帶著他的命牌去西市槐樹巷。“

沈硯摩挲著銅錢邊緣的蓮花紋，突然反手扣住她手腕：“姑娘打算讓邪王妃當餌？“

窗外傳來馬蹄聲，十二匹黑馬踏碎夜色。為首之人摘下面具，露出與女尸一模一樣的面容。林清歡輕笑出聲，指尖撫過腰間玉佩：“哥哥既然能從皇陵回來，妹妹自然要備份厚禮。“

「狼騎營的戰旗插在城門時，您就該知道這不是兒戲。“

蕭景淵甩開披風坐在案前，看著跪在腳邊的青竹。少女腕間紗布滲出血跡，懷里卻緊抱著個檀木匣——正是林清歡讓他三天前送來的“火藥庫圖紙“。

“屬下絕無二心！“青竹突然割破手掌，將染血的掌心按在機關圖上，“小姐說過，唯有至親之血才能啟動密道。“

蕭景淵瞳孔驟縮。他當然記得那個雨夜，林清歡赤足踩過滿地狼藉時，腳踝燙傷疤在閃電中忽明忽暗的模樣。當時他掐著她脖子質問私通敵軍，卻被這雙和故人相似的眼睛晃得心軟。

「東廠的狗倒是鼻子靈。“

林清歡碾碎掌心的毒囊，青灰色粉末隨風飄散。她退到青竹身后，看著數十名黑衣人在腐葉間顯形。這些刺客腕間皆纏著靛藍絲絳，正是東廠最新研發的“鬼面蠱“載體。

“小姐當心左邊！“

青竹揮劍格擋的瞬間，三枚透骨釘擦著林清歡耳際飛過。她順勢踢翻腳邊毒甕，紫色液體濺在刺客鞋底，頓時泛起詭異的青煙。

“退后！“

林清歡扯下發間銀簪，尖銳的簪尾精準刺入最近刺客的曲池穴。這是前朝醫書記載的保命要穴，現代急救知識在此刻派上用場。刺客踉蹌后退的剎那，她已閃至對方身前，指尖夾著的烏頭汁液精準滴入其天突穴。

黑衣人們突然發出慘叫，皮膚表面冒出密密麻麻的黑點。林清歡趁機拋出五毒散，淡黃色煙霧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嗆咳聲。她抓起青竹的手疾退十步，看著蠱毒在月光下泛起的幽藍光芒。

“他們不是活人.“

青竹的聲音有些發顫，劍尖抵住地上抽搐的刺客，“這些尸體...沒有心跳.“

林清歡蹲下身檢查刺客頸側，果然摸不到跳動的血管。她忽然輕笑出聲，從袖中抖出個青瓷酒壺：“果然是東廠那位老東西，連死人都能做成傀儡。“

「沈大人可知這是什么？“

林清歡將銅錢按在沈硯胸口，鎏金表面映出他驟然緊縮的瞳孔。這是她從東廠密檔中找到的證據，記錄著當年先帝暴斃前夜，太子帳中出現的北斗七星陣圖。

沈硯指尖發顫。他認得這枚銅錢——三年前師父臨終前塞給他的信物，此刻正與案上密函的暗紋完全契合。林清歡忽然貼近他耳畔，染血的指甲輕輕劃過喉結：“想知道先帝真正死因？明天子時，帶著這個去冷宮偏殿。“

「蕭景淵！“

林清歡攥著斷劍沖進練兵場，劍鋒直指正在訓斥士兵的將軍。后者玄鐵護腕上的流蘇無風自動，與她腰間玉佩的赤金絲線遙相呼應。

“你瘋了嗎？“蕭景淵握住她執劍的手，“讓整個安北軍陪葬值得么？“

少女突然松開劍柄，任由它墜入沙坑。她摘下發間玉簪劃破掌心，鮮血滴在沙地上竟凝成詭異圖騰：“那就讓所有人知道，邪王妃的命——連閻王都要討價還價。“

「青竹姐姐！“

小桃舉著燈籠闖進密室，裙裾沾滿泥漿。她顫抖著舉起染血的絹帕，“西市槐樹巷發現二十具尸體，全是東廠暗樁...“

林清歡接過絹帕時，指尖沾到一絲熟悉的甜腥味。她忽然輕笑出聲，將人推到銅鏡前：“看清楚，這才是你該效忠的主子。“

鏡中映出少女脖頸浮現的朱砂痣，與皇陵女尸身上的印記分毫不差。當蕭景淵的佩劍抵住鏡面時，三百年前的景象在銅鏡中重疊——玄甲女將軍跪在血泊中，手中緊握的斷劍刻著林清歡左肩的燙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