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兄妹夜話
- 鬧紅樓
- 濘二郎
- 6019字
- 2025-05-01 08:00:00
此時屋內寂靜無聲,只有寶釵一人坐在炕上,緩緩的摩挲著另一只手腕上的金鐲子,眼神晦澀難明的在思索著什么……
真是奇怪,前世的時候明明進京之時十分順暢什么都沒有發生,這一世怎么會莫名其妙的遭遇什么劫匪?
如此一來自己的進宮的計劃肯定是要被打亂了,誤了第一批的時間,恐怕最后還是要在賈家先借住一段時間,那么到時候自己該怎么做,才能避免前世那種被退選賜花的窘境呢……
寶釵正思索間,卻心神微微一動,猛然看向屏風后面:“誰!”
“咦?”
寶釵面色一變,只見屏風后緩緩的走出了一身著白衣的年輕人,正頗為好奇的上下打量著寶釵。
寶釵急忙站起身就朝外面跑去:“快來人啊!來……”
寶釵還沒起身,便只覺得渾身一麻,緊接著便是重新癱軟到了炕上,提不起一絲氣力。
白玉堂吹了吹手指,抱胸揉捏著下巴打量著倒在炕上,正用殺人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薛寶釵。
奇怪,真奇怪!
自打自己穿越過來以后,進姑娘閨房……呸呸呸!對這些姑娘們用葵花指……還是不太對勁……總之就是只要是自己遇上的年輕姑娘,幾乎無一例外的不是驚慌失措,生怕自己用這法子做些什么齷齪的事情,而這姑娘不僅不怕,此時似乎是頗為的有一種威壓感……
稀奇!真是稀奇!
看看她的裝扮,再加上方才她和香菱的交談,白玉堂便大致的已經摸清楚此人的身份了,整個薛家的女主人除了薛姨媽之外就只有寶釵了,而這么年輕,肯定是薛寶釵嘍。
想到這兒,白玉堂不由得又是眼神向下一滑……嗯,的確很潤……像書里寫的一樣珠圓玉潤。
隨后白玉堂便注意到了薛寶釵越發發紅的雙眼,便是清了清嗓子,規規矩矩的收回了視線,上前坐到了炕旁的錦靠上,對薛寶釵伸出手指晃蕩了一下:“我給你解開穴位,你不許叫,要是叫,你就在這兒先躺上個三天三夜吧,知道了嗎?知道了就眨一下眼睛。”
寶釵瞪著白玉堂,白玉堂見狀便是一笑:“還挺烈性,那你就躺著吧。”
說著便是要起身,寶釵猶豫了一下,還是急忙的眨了眨眼睛,白玉堂灑然一笑,伸手一點:“我就知道,不愧是識大體顧大局的寶姑娘……”
“來人啊!來……”
白玉堂面無表情的收回了手指,淡然的看著躺在床上怒視著自己的薛寶釵:“看來寶姑娘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忠厚老實,那就勞煩您先在這兒躺上個把時辰了。”
說著白玉堂便是轉身翻箱倒柜了起來:“在哪兒呢……這種東西應該在臥室也放一點才對吧……”
寶釵額頭上的青筋隨著白玉堂的翻找一跳一跳……終于在白玉堂即將靠近自己盛放貼身衣物的衣柜的時候,寶釵終于從嗓子里發出了極其低沉的一聲嗚鳴。
白玉堂轉頭看向薛寶釵,只見她一雙杏眼都要眨的抽筋了的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頗覺好笑,隨手將手中翻找出來的玉如意丟到了寶釵床上,走到炕前,一只腳搭在炕沿上,上半身壓在那條腿上附身看著寶釵笑吟吟的:“你有話說?”
寶釵眨了眨眼睛,白玉堂更是玩味:“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再大吼大叫?我可不愿意在信任你了,寶姑娘,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一旦失去了,可是很難重新獲取的。”
寶釵似乎是強行壓下了心火,只有那豐盈的胸部上下起伏印證了她此時的憤怒,然而雙眼卻是滿是討好和哀求的神色。
白玉堂見狀嘿嘿一笑:“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你要是再敢大吼大叫,我轉頭就走,你就在這兒這樣一輩子吧,寶!姑!娘!”
說著白玉堂又是一拂手,薛寶釵只覺得原本好像堵著什么一樣的嗓子瞬間暢通無阻,顯示猛然吸了口氣,隨后方才是一臉惱怒的看向白玉堂:“不許那樣叫我!”
隨后寶釵感受了一下,卻仍舊覺得渾身綿軟無力,連抬起手也不能,便是陰沉著臉看向白玉堂:“你不是給我解開了嗎?你對我做了什么?”
白玉堂淡然一笑,重新坐到錦靠上,寶釵滿臉厭惡的想要挪開一點盡量遠離白玉堂,卻是渾身穴道被制住,動也不能,只能是雙眼微微泛紅的看著白玉堂,胸口起伏越發急促。
白玉堂打了個哈欠:“別白費力氣了,有了前車之鑒,你覺得我還會這么信任你嗎?看起來寶姑娘并沒有您表現出來的那么聰明。”
寶釵額頭青筋直蹦:“我說了!不許那樣叫我!”
說著寶釵滿臉狐疑的雙眼微瞇看著白玉堂:“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白玉堂嘴角微挑的回頭沖寶釵眨眨眼睛:“我連你哥哥屁股上有顆痣都知道。”
寶釵面色微微古怪,白玉堂在看到她的臉色微微一變之后才是想起了自己這話中的歧義,不由得臉色一黑:“我踩了你們家點快半個月了,你們家這點兒破事兒我比你都熟!你哥哥最近跟廚下那個打得火熱,每天深更半夜在廚下做那些腌臜事,你以為我愿意看嗎?”
寶釵面色微紅,隨后怒視白玉堂道:“大膽蟊賊!還敢自己說出來!”
白玉堂聞言便是來了興致了,起身坐到了寶釵的對面,也同樣是半躺在炕上,手支在桌上撐著下巴,笑嘻嘻的看著寶釵:“那倒是有趣了,我反想問問您,準備怎么抓我這個蟊賊呢?”
寶釵怒視白玉堂,卻見白玉堂躺在炕上,毫不避諱的一只腳搭在膝蓋上,另一只腳則是踩在炕沿上,于是他身下的下擺自然是遮不住露出了褲子……
這年頭的褲子本來就是薄紗制成的,就算是厚一點的,這樣光明正大的露出來也是不雅,所以才用下擺遮著,更何況白玉堂本身就是武林人士,所以他穿的褲子未免就有些……緊身。
那么白玉堂一雙螳螂腿自然是毫無保留的露在了寶釵面前,這對于一個兩輩子都是閨閣姑娘的寶釵來說,未免有些刺激了。
于是寶釵漲紅著臉,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不,不要臉!成何體統!”
白玉堂順著寶釵的實現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莫名其妙的看向寶釵:“又不是沒穿褲子……”
你們這幫古人真奇怪!
寶釵微微的深呼吸了一下,這才是平靜了下來,閉上雙眼冷言冷語道:“君子死,冠不免!小女子雖然沒讀過多少書,卻也明白這樣的道理,閣下看起來也非一般的飛賊,想必也是讀過書的,怎么這般不知禮,當著女子的面隨意箕坐,未免有失教養。”
白玉堂面色無比古怪的看著寶釵,卻是哈哈一笑,翻身起來,倒是真的整理了一下下擺:“你都說了是賊了,我還跟你講教養?”
寶釵睜開雙眼,十分平靜的看著白玉堂:“廢話少說,我想您現在也沒有這個時間和我閑談,直說吧,您是圖錢,還是圖人?”
白玉堂聞言反倒是更有了幾分和她交談的興致:“圖錢我知道,圖人……”
白玉堂肆意的打量了一下寶釵:“寶姑娘看起來可不像是個能從的人。”
寶釵厭惡的閉上雙眼:“您說個數,不管是錢還是人,只要能換您離去,不管多少我們薛家都愿意出!且事后絕不追究!”
白玉堂笑著點頭:“說的好聽,可是未免太好聽了,我怎么也不肯信啊。”
寶釵平靜了一下,睜開眼淡然的和白玉堂對視:“只要你能安安穩穩的,不動人,薛家不差這些錢,只當花錢買個安生,既然你也來了薛家這么多次了應當知道,薛家不是生事的人家。”
白玉堂聞言緩緩點頭:“聽起來不錯……”
寶釵面色微微和緩,白玉堂卻是突然壞笑著看著寶釵:“但是我要是不差錢呢?”
寶釵一怔,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玉堂,她家豐字號本身的業務之一就是典當鋪,所以寶釵從小見過的各色珍寶寶物沒有五位數也有四位數了,這般細細一看,才發現白玉堂雖然穿著素白衣裳看起來十分低調,然而面料卻不凡。
再加上手上的手套閃爍著不一樣的暗啞金屬光澤,一看便是用金絲編織而成的,卻還是白色的,如此巧奪天工的存在,連寶釵都是不免有些咋舌。
腰上懸著一個鏨銀的點綴著幾顆寶石的酒壺,除此之外再無別的什么飾品,叫上登著個素白的長靴也是流云暗紋樣式,隱隱閃爍著光芒,明顯是用銀線織的,這一身雖然低調,但無一處不透露著“奢華”二字,同樣也應征了,此人不缺錢!
于是寶釵轉頭便是朝著門口又一次大叫了起來:“來人……”
白玉堂眼疾手快的點了寶釵的穴位,壞笑著剛要開口,卻是面色一變……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咦?”
白玉堂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急忙的伸手用真氣將房門死死的頂住,原本面色一喜的寶釵見狀,不由得見了鬼一樣的看向白玉堂,這是人能做到的嗎!?
“姑娘,您鎖門干什么呀?我打水回來了,姑娘您快開門啊……姑娘?”
白玉堂伸手掐住了寶釵纖細的脖頸,寶釵面色一緊,白玉堂則是嚴肅的看著寶釵,緊貼著她的耳邊輕聲道:“不想死,打發她走。”
寶釵面色火一樣的紅,不知道是因為白玉堂曖昧的距離,還是因為恰在脖子上的那只手,然而片刻的沉默之后,寶釵還是選擇了拖鞋,朝著白玉堂眨了眨眼。
白玉堂一笑,絲毫不在乎寶釵究竟是不是在騙自己,直接解開了寶釵的穴位。
這反而讓生性多疑的寶釵有些猶豫了起來,她狐疑的看了一眼白玉堂,猶豫的皺緊眉頭……
“姑娘,快開門啊,姑娘!您在里面嗎?姑娘您沒事吧!”
白玉堂用掐著寶釵的那只手的大拇指挑了一下寶釵的下巴:“啞巴了?”
寶釵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才是努力的平復心情,對外面的鶯兒道:“我,我沒事,剛才不小心睡著了……”
外面這才松了口氣:“香菱不在嗎?那煩請姑娘給我開一下門。”
寶釵清了清嗓子:“我這睡一覺醒來,著實嗓子有些不舒坦,正好香菱現在在廚下,鶯兒,你去跟她說了,就說我囑咐她給我帶的那碗雪梨燕窩羹,問問她們這么久了怎么還沒好?”
鶯兒有些奇怪的應了一聲,沒多時便漸漸的外面沒了動靜。
白玉堂這才是從炕上跳了下來:“行了,我也沒時間和你廢話了,抓緊……”
寶釵面色微微一慌,卻是急忙道:“你到底有什么條件,直說就是了,你要多少錢?一千萬兩?還是兩千萬兩?你,你先別急,我不過是蒲柳之姿,要是有了這幾千萬,你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
白玉堂似笑非笑的看著寶釵:“得了吧,等你那雪梨燕窩羹呢?”
寶釵面色微微有些發白,隨后冷冷的看著白玉堂,似乎是認命了一般,只是從嘴里吐出了兩個字:“畜生!來吧!”
腦袋一偏,整個人癱軟在炕上呈大字型……
白玉堂微微歪頭:“我說,你不是想等我上去了,然后就咬舌自盡或者干脆咬死我吧?”
寶釵聞言睜開眼冷冷的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撓了撓腦袋,伸手便將寶釵身上的穴位全都解開了。
寶釵一愣,抬頭看向白玉堂,白玉堂便是打了個哈欠:“白某人平生不好色,找你,也不過是為了問你借個東西。”
寶釵怔怔的看著白玉堂,許久,才不可置信的道:“你,找我,借東西?”
大哥你誰?
白玉堂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寶釵旁邊的位置上,寶釵這些才是急忙的手忙腳亂的往一旁避讓開來,原本是要站起來,畢竟男女七歲不同席,然而此時寶釵才意識到自己手腳都隱隱的發麻,讓她一點兒氣力也使不出來。
只能是一面悄悄的按摩著大腿,一面警惕的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也不介意,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寶釵:“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我不光認識你,我甚至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所以……”
白玉堂伸出手對寶釵招了招:“冷香丸交出來。”
寶釵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很顯然是被白玉堂這一下真的給嚇到了,但是很快便是恢復了鎮定,眼神淡然的轉向一邊:“什么冷香丸?”
白玉堂轉頭看向寶釵,寶釵則是內心十分慌亂,面上淡定自若,仿佛真的不知道白玉堂在說什么一樣。
白玉堂也懶得跟她玩這些智力小游戲,起身便抓住寶釵的胳膊把她拉了起來。
寶釵下意識的想要閃躲,哪里躲得開白玉堂,于是只能掙扎著被白玉堂拽起來朝著閨房內走去:“你,你放開我!你,你弄疼我了……”
白玉堂將她往床上一甩,寶釵捂著被他拖拽的胳膊怒視他:“你干什么!”
白玉堂無奈的嘆息一聲:“寶姑娘,我希望你能認清一個現實,我本可以等你寒毒發作了之后直接來拿,是我覺得這樣不好,不告而取是為偷,所以才來好說好商量的請你借給我一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但是你要是質疑不肯的話,那您可就別怪我變得不那么好說話了!”
寶釵張了張嘴,本想諷刺一下白玉堂,只是轉頭看了一眼白玉堂真誠的雙眼,卻是無論如何都張不開這個口了……
隨后寶釵揉搓了一下大腿,這才是緩緩起身:“你,你等一下……”
寶釵剛要行動,卻見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略帶幾分拘謹討好的笑聲:“那個,那個……妹妹你休息了嗎?哥哥我要進來了……”
白玉堂揉按著額頭,只覺得一陣頭疼,今天出門兒應該看一眼黃歷的,怎么什么事兒都不順!
隨后便是看向寶釵:“你們家人怎么都這么多事兒……”
寶釵卻顧不上許多了,急忙的將白玉堂往屏風后面推:“你別說話!你……啊!哥哥,我,我睡下了,等一下。”
“啊?這么早啊……”
薛蟠此時正好推門進來,聞言就要退出去,眼角卻正好看到寶釵從屏風后閃出來,不由得頓住腳步,奇怪的看著寶釵:“你沒脫衣服呢?”
寶釵微微有些慌張的瞥了一眼屏風后面,隨后扶了一下有些散亂的鬢角,對薛蟠干笑了一下:“啊,嗯……就是躺了會兒……”
薛蟠看向屏風后,寶釵急忙的上前拉著薛蟠落座轉移他的視線:“哥哥這么晚了,還來我這兒做什么?”
薛蟠也就沒有心思管這些了,搓搓手,一副欲言又止的干笑著:“那個,咳……”
說著一雙賊眼四處瞟著,寶釵見狀,便是微微蹙眉,心下又擔心他看出什么,便是道:“哥哥到底有什么事兒?”
薛蟠略微有些尷尬的收回視線:“那個,香菱不在哈?”
寶釵又豈不知這個哥哥的性子?于是臉色微微沉了下來:“香菱不在,怎么了?”
薛蟠干笑著:“沒,沒事兒,哥哥就是想……”
薛蟠心一橫,對寶釵央求道:“好妹妹,你看哥哥我費了這么大勁兒才把香菱弄到手,你說早晚也是我的人,你這樣看著護著的,哥哥我成什么了……”
寶釵無奈的微微搖頭:“哥哥,我早就說過了,等你什么時候把那些賬本兒全都給查完了,香菱自然也就適應了,到時候水到渠成的,豈不好過現在這般?哥哥也是個體面人家的公子,怎么竟……”
說著寶釵也說不出口了,只是搖頭,薛蟠當然也發牢騷,聞言便是不滿道:“你給我那么些個賬本兒,我看著就要頭大,真全查完,也不知道什么猴年馬月了,到時候香菱都成了老婆子了!你要給,我還不要了呢!”
“你!”
寶釵聞言也是惱了:“哥哥也該學些正經東西,日后這般大的家業,又指望著誰來承擔?我這片心意,難道只為了我么?等到時候進了京,我入了宮,家里只剩下哥哥和媽,到時候媽怎么辦?哥哥這個樣子,我怎么放心薛家和媽交給你?哥哥,你歲數不小了,該做些男人該做的事業了!”
躲在屏風后的白玉堂聽到她們兄妹間的談話,不由得便是暗自感到驚奇。
這個寶釵……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啊……
他印象中原著中的寶釵,好像沒有這么強的攻擊力才對,雖然寶釵的個性之中是有這股子韌勁兒的,也不止一次的懟的寶玉和黛玉下不來臺,畢竟同樣是寄人籬下,若是寶釵真是個好說話的老好人,那賈家一群勢利眼的人精也不會單單怕寶釵怕的不敢說三道四。
但是寶釵的個性之中是十分符合古代士子的形象的,那就是藏器于身,輕易不是容易動火和說話如此直白的人。
原著之中的寶釵就算是意識到了薛蟠的無能,也只能是委婉的規勸,從未如此過激,就是因為寶釵清楚自己是做妹妹的,所以恪守做妹妹的本分,并不深插手娘家的事情。
怎么這個寶釵卻攻擊性這么強?
白玉堂暗自納悶兒,而那邊寶釵越說越激動,想起房間里還有個這么個玩意兒,自己差點兒貞潔都不保了,結果哥哥還是這么爛泥扶不上墻,再想想前世落得個那般的下場結局,再回來卻依舊是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不由得悲從中來,竟是被氣哭了!
薛蟠一見妹妹這般生氣,竟低下頭默默的拭起淚來,心下納悶兒寶釵怎么這么大反應,卻也是沒了主意不敢再說了,急忙的便是起身又是作揖又是道惱的哄著寶釵:“好妹妹,你快收了神通吧,哥哥我見你,見你如此,我……”
薛蟠說著便是看了一眼手掌,竟是狠狠的抽起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