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問我最怕的一個人是誰,我的回答是聶老二。
小時候無憂無慮的生活上學時,雖然很快樂。破舊的學校沒有阻止任何人的快樂。
突然有一天,鄰村的學生都轉到了我們學校學習。可是學習只是煩惱之事。快樂包括暗戀與融合。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蝸牛背著那重重地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廣播操的節奏,因為我的一切完全隨著前排那個女生,是的,看她的動作,如此優美,如此包容。
看她,高高的個子,兩個馬尾辮很長,但是每天都是干干凈凈,梳的非常精致。雖然經常穿著校服,但是卻有一張與眾不同的面容,而且經常帶著笑臉。
我喜歡看到她做擴胸運動,因為那是青春的精氣。
我喜歡看她做跳躍運動,因為我也會為之手舞足蹈。
我喜歡看她側過身來,平靜的擺擺手。
每次當我背對她的時候,我完全像一個滿身缺點的猥瑣人,不敢做任何不完美的動作。
有人把愛的人寫在了葫蘆上,被老師知道打了幾個耳光。
放學了,我們一起騎著自行車去了鄰村。
我想過愛是什么,愛是善待。
我來到李雪家,伴著旁人偷笑以及唏噓的聲音,李雪沒有說什么,平靜的帶著笑容,突然聽到了一聲巨響,誰家的玻璃被打碎了。我痛恨這個聲音,讓我不得不像一個勇者一樣勇敢的走出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么事。
我走出大門,在離我不遠處,有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像個饑餓的野獸一樣的人手中拿著棒子正在傻笑著。看著眼前的碎玻璃,有些洋洋得意。
但是被打碎玻璃那家人并沒有出來,我問李雪:這是怎么回事?李雪說:這是他家。
我突然想明白,原來這是對我們陌生人所產生的恐懼心理。但是我告訴李雪,不要怕。他是瘋子。
可以確定的是,在小學的時候,我已經非常強壯了,我一個人可以摔倒三個鄰村的學生,但是面對這個人,我不一定有勝算。我突然握緊了拳頭,只是突然聽見有人大喊:聶老二,我弄死你!聶……聶……老二?什么?他是聶老二!就是那個放火燒了學校的聶老二。
此時,我把握緊的拳頭舒展開來。反向安撫在李雪的肩膀:走!走,走!堅決的說了幾回,我與李雪和已經受驚的同學都回到屋里。
這才聽李雪說,聶老二經常砸玻璃,他與父親一起生活,母親在很多年之前發現兒子是瘋子就離家出走了。他父親快把村里的玻璃買光了,賺錢就買玻璃,夏天還好,如果是冬天,玻璃打碎了,一時買不到只能挨凍。剛才那人是他父親,去供銷社買完玻璃才回來,看來一會還得去。
說完,我覺得我們應該回家了,萬一他父親走了就不好了,但聽李雪說,聶老二雖然瘋,罵人,砸東西,但是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但是同學們都覺得李雪的話不可信,于是,我們躡手躡腳的回家了。
回到家不久,不知是哪個欠耳光的把我喜歡李雪的事傳到我爸耳朵里。這讓我難為情,一定是被我占了位置的小人。
我對李雪的感情就在老師的審視下,聶老二魔力的威懾中以及對父親的羞怯中逐漸沉默。
沉默的我們聽說聶老二把自己家的房子點著了,這回他父親不用再買玻璃了。
因為政府,把聶二送到了福利醫院,并且給聶家蓋了三間磚瓦房。
聶二在醫院,有免費的藥物,免費的食物。但是他胖了很多很多,并不是因為藥物中含有的激素,因為他早已經不吃藥了,好像就是從進入福利醫院第二天停藥的。
聶二的媽媽看見自己家新蓋的磚瓦大房子,高興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此時的我,不在沉默。
聶老二,給了我們愛的機會以及愛的成全。這種怕更像是一種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