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地窖的青磚被沈滄瀾的斷劍撬開時,三百條寒鐵蜈蚣從縫隙中涌出。它們的背甲上刻著襄陽守軍名錄,口器噴出的毒霧里裹著《山河社稷圖》的殘頁。曲紅綃的紅綾卷住梁柱,浸血的綢緞突然硬化成盾牌:“寒鐵髓在祭壇之下!“
玉虛子的鑄鐵神經穿透地窖穹頂,纏住中央的青銅祭壇。當沈滄瀾的寒鐵鱗片觸及壇面星圖時,契丹狼紋突然睜開豎瞳——壇底傳來江河奔涌的轟鳴,整座地窖竟是建在漢江暗流之上。
“無量壽佛!“老道獨臂拍向祭壇,龜甲紋路突然裂開。沸騰的寒鐵髓如巖漿噴涌,遇空氣凝成靛藍色冰晶。冰晶中封存的不是礦石,而是浸泡在藥液中的童尸心臟,每顆心臟都連著鑄鐵神經末梢。
曲紅綃的銀簪射向冰晶群,簪頭珍珠炸開的硫磺粉顯出血色航道圖。圖中“滄瀾“二字突然扭曲,化作蒙古國師的狼牙符。沈滄瀾的斷劍劈開冰柱,劍鋒挑出的不是寒鐵髓,而是半卷樞密院密令——賈似道朱批旁蓋著沈家二十年前的火漆印。
“原來沈敖早就是棋子...“老船工的酒葫蘆砸向祭壇,雄黃酒混著寒鐵髓燃起幽藍火焰。火光中浮現五歲記憶:沈敖將雙生子按在鑄劍爐旁,寒鐵髓正從陸明遠的七竅灌入。而爐壁暗格里,蒙古國師的青銅面具泛著冷光。
地窖突然傾斜,三百具鑄鐵傀儡從暗門涌出。它們的關節處鑲著全真教法器,胸腔里跳動的黥面鐵突然爆開,射出淬毒的《武經總要》書頁。沈滄瀾的寒鐵鱗片吸附滿地紙屑,在墻面拼出新密令:“朔時三刻,熔斷漢江。“
曲紅綃的紅綾纏住祭壇機關,嫁衣殘片突然磁化。當她扯動綢緞時,地窖穹頂裂開蛛網紋,露出上層知府的鑄鐵書房——書架上的《四書集注》竟是用寒鐵箔打造,書頁間夾著帶血的漕運批文。
“這才是真正的山河社稷...“沈滄瀾的斷劍刺穿書柜,暗格里滾出韓世忠的斷槍。槍尖觸及寒鐵髓的剎那,整條漢江突然沸騰,三百里外的堤壩傳來龜裂聲。江底浮起十二尊青銅鼎,鼎中寒鐵髓如毒蛇吐信。
玉虛子的道冠突然炸裂,露出頭頂的鑄鐵神經網:“沈公子可知,令尊的血早與寒鐵髓相融?“他的獨臂插入祭壇,扯出條三丈長的寒鐵蜈蚣——蜈蚣背甲刻著沈滄瀾的生辰八字,每節關節都塞著火藥。
當第一道堤壩裂縫顯現時,沈滄瀾的寒鐵鱗片突然剝落。真正的血肉觸及寒鐵髓,竟在江面凝出龍淵劍的完整虛影。劍光劈開知府衙門,露出地下縱橫的鑄鐵龍脈——每條脈絡都連著守軍祖墳,墳頭插著的殘劍正滲出黑血。
“兄長...這就是你替我承受的...“沈滄瀾的瞳孔突然收縮,記憶如毒龍破封。他看見陸明遠被鐵鏈鎖在寒鐵髓池中,蒙古國師正將龍淵劍模壓入其脊椎。而暗室角落的沈敖,臉上戴著與賈似道一模一樣的青銅面具。
曲紅綃的銀簪突然爆裂,韓世忠的玄甲虛影從碎片中走出。老將軍的斷槍指向江心,三百年前的黃天蕩戰船浮出水面,船首拍竿掛著浸油的《滿江紅》帛書。當火焰點燃詩詞時,寒鐵髓突然逆流,將玉虛子的鑄鐵神經燒成灰燼。
地窖在轟鳴中坍塌,沈滄瀾抱著斷槍躍入江心。寒鐵髓在他周身凝成劍鎧,龍淵虛影突然實體化。當劍鋒刺穿青銅鼎時,鼎內浮現臨安皇城的鑄鐵模型——每個城垛都刻著“滄瀾監造“,而皇宮地底埋著放大百倍的寒鐵髓熔爐。
暴雨中傳來陸明遠的劍鳴,他的虛影在浪尖凝實:“崖山...有你要的答案...“鑄鐵神經突然纏住沈滄瀾的腳踝,將他拖向江底深淵。在那里,韓世忠的玄甲正鎖著條寒鐵巨龍——龍睛處嵌著的,正是完整的《山河社稷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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