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褚岑的小心思
- 某日地震學家闖入我府門
- 北鄉狼煜
- 2124字
- 2025-03-19 00:48:45
錢鳴將手里的菜碟擱在茶臺上,嘴里嘟嘟囔囔地拉開門栓,“師爺,何事?”
不料門前并無師爺的身影,反而是匆匆來遲的褚岑,她驚愕地瞧著錢鳴,不明白對方為何這么不耐煩。
“錢大人,在忙?”褚岑偷偷瞥了一眼屋內,眼中的偷窺之意一閃而過。
錢鳴看見她也沒什么好態度,索性把門敞開,后退一步道:“是褚姑娘啊,進來吧。”
“謝了。”
褚岑大跨步地邁過門檻,徑直走入屋內,她從未見過如此古樸淡雅的內堂,墻壁掛滿書畫,桌前置一博古架,古董瓷器應有盡有,書畫和她在博物館里見到的花鳥圖長的極其相似。她目不轉睛地上下掃視著工筆畫里的一草一木,小心翼翼地摸摸梅瓶,一副大開眼界的模樣。
而賀欄書此時正在一本正經地寫字,沒有抬頭,也未意外她會來訪。
青花瓷,若是帶一個回去,自己豈不是發家了?
褚岑動著歪腦筋,心里默數著價格。
錢鳴看出了她的心思,故意調侃道:“那個值兩千兩,仔細給賀大人磕了碰了,你消受不起。”
褚岑心里白眼一翻,兩千兩算什么,兩個億才叫值錢。
“多謝錢大人提醒,是小女子不懂事,你們當官的家里擺著奇珍異寶,我一個平頭百姓哪知道這些。”她故意講著尖酸的話術懟回,一點情面不給錢鳴留。
吃了一口癟,錢鳴老老實實倚靠在一旁不作聲了,他冷哼一聲將官帽擺正,用行動訴說不滿。
賀欄書戲看夠了,停筆止墨,開口道:“褚姑娘初來乍到對此處不甚了解,這里只是本官的住處,書畫瓷器皆是前人所留,說到底,還算是府衙的資財,和本官毫無干系。”
這算什么?解釋嗎?
褚岑本無意掐酸捻醋,遇上好言相道的賀欄書,反而顯得自己是個市井小戶,她端正姿態,認真向賀欄書行了女禮,方才為她更衣的侍女專門給她演示了一遍禮儀,褚岑這才知道拱手不對,應當屈膝碰拳,俗稱萬福禮。
“賀大人,那小女子便在府衙住下了,在想起那些事之前,大人不會嫌棄我吧?”褚岑試探性地發問。
賀欄書搖搖頭,直言:“你安心住著,需要什么都和錢鳴說,他熟悉這里,手腳也麻利。”
天大的一樁事砸在自己身上,錢鳴有點不樂意,滿腦門子推三阻四,揶揄道:“大人別呀,我一介武夫和小姑娘打什么交道?”
“不是打交道,褚姑娘一介女流住在府衙,來往都是男子,你替我好生照顧才是。”賀欄書嚴肅地糾正他,像是下達某種艱巨的任務一樣。
看著錢鳴苦瓜般的臉色,褚岑差點笑出聲來,她倒是運氣好,撿了一個大便宜——白吃白住。
“謝錢大人費心。”褚岑趕緊嘴甜道謝,滿眼的得意之色。
……
府衙的構造比較特殊,賀欄書的住處在偏堂,這里與正堂相距不過十丈遠,方便他隨時出入,而褚岑要住的遠一些,深居正堂后,此處偏僻幽靜,不時會有一兩個小吏出沒,往常不見外人,褚岑住在這里不怕被打攪。
看著整潔的庭院,褚岑又犯了難,自己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更沒有泥石流前的記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叫什么名字,不過此女楚楚動人,嬌嫩秀麗,烏黑的長發過腰,看起來也是一個沒長開的美人胚子,比自己讀博士時那副吸精抽魂的鬼模樣好得多。
“小姑娘,姐姐我也是倒霉才入了你的身體,不過泥石流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你知道嗎?你不知道的話,我該怎么蒙混過關?”褚岑對著一面銅鏡自言自語,銅黃色的面容上愁云密布。
想到這,她趕緊找來一張宣紙,問侍女研墨拿筆,打算仔細規劃一下未來的走向。
只是她從小沒學過書法,一只狼毫在她手里流動生硬,寫出的字猶如螞蟻爬過歪歪扭扭,侍女站在一旁都忍不住笑了。
“姑娘您寫的這是?”
褚岑臉紅,不好意思道:“簡筆字,沒見過吧,我自己發明的。”
侍女看不懂她寫的什么,又問:“楷行草篆隸,您這是哪一種?”
褚岑立刻撥浪鼓式搖頭,“都不是,這是簡體字,好記又好認,你不懂,以后你的重重重重孫可能就知道了。”
見如此,侍女便噤聲了。
沒一會兒,褚岑就把整張紙寫滿,她梳理了自己的認知和發生的事件,總結出三大結論:
1.我穿越到了古代。
2.我的身份很重要,是某些事件發生的關鍵證人,但是由于我失憶了,沒辦法被賀欄書利用,暫時住在他的單位。
3.我必須在短期內想到回去的辦法,并且不能讓賀欄書知道我的身份,保護好自己。
褚岑咬著筆桿,低聲自言自語:“先寫這么多,其他的慢慢補充。”
她打發走了侍女,一個人躺在狹小逼仄的木板床上思考,奈何古人的床實在太過于簡約,她的后背被硌的生疼,實在影響思考的深度。
“以后編劇都得注點意,古人的床都又小又硬,平白無故在電視劇里放著兩米雙人床給男女主睡,惹得大家真以為古人日子瀟灑,這枕頭,這被子,真是應了那句話,布衾多年冷似鐵,能是純棉的嗎?”褚岑苦惱地坐起身,翻來復去地揉搓著被角,這不就是全麻柳絮被。
褚岑一腳踹開麻布被,合衣躺下,又讓硬枕頭磕了腦袋,她索性將枕頭搬下床去,卷起被子充當了枕頭。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苦日子剛剛開始。
思考間,褚岑覺得自己好累,沒有手機的日子和戒毒沒什么區別,她裹緊衣服,眼皮開始打架,不一會兒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直到侍女輕搖她的肩膀,褚岑才睜開朦朧的雙眼,她瞇著眼睛問:“咋了?”
“褚姑娘,您家里人來了。”侍女看起來很高興,嘴角一直沒掉下來過。
褚岑懵了,她匆匆套上靴襪,急忙追問:“誰來了?”
“您兄長啊,他也平安無事,正在正堂和賀大人說話呢,讓奴婢過來叫您。”
天殺的,壞事來的也太快了!
褚岑心里暗叫不好,但也只能乖順地隨她而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若是一直失憶,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