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沄軒的身軀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著,周身寒氣四溢,冰冷徹骨的氣息如潮水般洶涌澎湃地向外擴散開來。那刺骨的寒冷讓他不得不緊急停下正在疾馳的飛劍,身形一晃,穩穩地落在了通天峰路上的一處空曠之地。
他迅速地盤腿坐下,雙手結印,緊閉雙目,開始全力調整體內失控的寒氣。只見他周圍的大地瞬間凝結成冰,堅硬無比,就連那翠綠的竹林也未能幸免,被一層厚厚的冰霜覆蓋,晶瑩剔透,宛如童話中的冰雪世界一般。
然而,這一切并非出自他的本意,而是由于其特殊體質突然爆發所產生的強大余波所致。
此刻的寒沄軒,原本烏黑亮麗的長發竟然在一瞬間變得通體雪白,如同雪花般潔白無瑕,隨風飄動間散發著絲絲寒意。
與此同時,他手中那柄雪白的仙劍更是光芒大放,與他體內噴涌而出的通天寒意相互呼應,整把劍都被一層淡淡的寒霜包裹著,令人不寒而栗。
這股通天徹地的寒意直沖云霄,猶如一道白色的光柱劃破長空,如此驚人的景象自然引起了通天峰上道玄真人的注意。道玄真人心頭一震,眉頭緊緊皺起,口中喃喃自語道:“沄軒……是你嗎?”說罷,他毫不猶豫地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那通天寒意疾飛而去。
而距離此地不遠的小竹峰,同樣感受到了這股強烈的寒意波動。首座水月真人美眸微凝,心中暗驚,當下不敢怠慢,立刻御起飛劍,向著滔天寒意傳來的方向急速飛馳而去。
另一邊,大竹峰的田不易望著寒沄軒離去的方向,回想起他剛剛離開不久后就出現這般驚天動地的異象,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陣擔憂,暗自嘆氣道:“希望不是你啊,沄軒……哎!”
不過須臾之間,只見天際劃過一道流光,如水月般皎潔,轉瞬便至眼前。來者正是水月真人,她衣袂飄飄,宛如仙子臨世。剛一落地,目光便被不遠處那名身著白衣的男子所吸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強烈的好奇之意。
當她走到離男子不到三丈距離的時候,水月真人終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剎那間,她瞪大了雙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嘴唇顫抖著,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怎……么……可……能!你……你……你。”
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座寒沄軒上,仔仔細細、反反復復地打量著每一個細節。許久之后,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臉上的表情逐漸從最初的震驚轉變為深深的失望和落寞。
無盡的失落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水月真人忍不住輕聲低語道:“終究不是他啊……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上天要這樣戲弄于我?難道我此生注定與他無緣嗎?”淚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轉,最終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間凝結成冰晶。
就在這時,又有一人匆匆趕來。來人身材矮胖,一臉嚴肅,正是田不易。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寒沄軒對面的水月真人,眉頭不由得緊緊皺起。
要知道,這兩人向來性格不合,平素相見總是針鋒相對,互相暗中譏諷嘲笑。然而此次,卻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他們竟然都沒有開口互懟,只是淡淡地瞥了對方一眼之后,便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位于場地中央的寒沄軒。
不多時,伴隨著一陣清風拂過,道玄真人終于現身。他先是向著水月和田不易拱手施禮,然后言辭懇切地道謝:
“多謝二位對劣徒的關懷照拂。只是今日小徒狀況危急,不容耽擱,貧道需先行帶他離去診治。待他日病情好轉,定當命他登門拜謝。”言罷,也不等二人回應,袍袖一揮,卷起寒沄軒化作一道長虹,消失在了天邊。
田不易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朝著道玄真人拱手施禮,緩緩說道:“掌門師兄真是太客氣啦!沄軒這幾個月以來,對我門下那些弟子們的悉心教導可謂是非同凡響啊,我內心深處的感激之情簡直是滔滔不絕、綿延無盡吶!”
說完這番話后,只見道玄微微頷首示意,接著便邁步向前走去,似乎想要親自帶領寒沄軒離開此地。
然而,就在他剛剛邁出幾步的時候,一股驚人的滔天寒意如洶涌澎湃的浪潮一般撲面而來。
那股寒意之強烈,就連道玄這位修為高深的真人都感到難以招架,不由自主地向后連連退卻。
道玄真人穩住身形之后,心中不禁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他目光凝重地望著前方被寒意籠罩的寒沄軒,暗自思忖道:“看這樣子,此次恐怕沄軒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來應對這詭異的狀況了!”
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田不易和水月同樣察覺到了這一異常現象。他們兩人面面相覷,心中不約而同地升起一個疑問:“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竟然連道玄真人都無可奈何!”
而此時身處寒氣中心的寒沄軒,對于周圍眾人因他體質所引發的關注渾然不覺。此刻的他正全神貫注地調動體內的靈力,竭盡全力地試圖壓制住這突如其來且愈演愈烈的陣陣寒氣。
因為他深知在這種關鍵時刻,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所以根本無暇分心去思考其他任何事情。正所謂一步走錯,接下來便是步步皆錯,容不得半點疏忽大意。
寒沄軒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仿佛風中殘燭一般搖搖欲墜。此刻,他正身處極度危險的境地,生死懸于一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寒沄軒的腦海中猛然閃過周一仙曾經說過的話。
“你體質特殊,但莫要將其視為禍事,待到它們相互融合之時,必能攻克重重難關,一路扶搖直上!”
這句話如同洪鐘大呂般在寒沄軒心頭回響,他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著:“融合,融合,融合......”
突然間,猶如醍醐灌頂一般,寒沄軒似乎領悟到了其中關鍵所在。只見他牙關緊咬,不再理會那侵入骨髓的寒氣,毅然決然地停止運轉太上玄清訣來壓制寒氣,轉而全力以赴地催動起靈劍訣。
一直關注著寒沄軒一舉一動的道玄真人,自然不會錯過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剎那間,道玄真人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口中不禁喃喃自語道:“這小子還真是膽大包天啊!”
然而,僅僅過去了一小會兒,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圍繞在寒沄軒身旁肆虐的寒氣,竟然開始變得銳利無比,仿若無數把利刃在空中飛舞。但緊接著,這些寒氣又如潮水般緩緩消退,最終全部重新回到了寒沄軒的體內。
當寒沄軒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前的景象清晰地映入眼簾。只見田不易、冷月兩位師叔以及其他幾位真人全都站在不遠處,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
寒沄軒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后恭恭敬敬地向田不易和冷月兩位師叔施禮問候道:“弟子寒沄軒,見過田不易師叔,見過水月師叔。”
道玄真人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輕聲說道:“怎么,難道不認我這個當師傅的了不成?”聲音雖輕,但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一直背對著道玄真人的寒沄軒聽到這話,身子微微一顫,急忙轉過身來,滿臉恭敬地望向道玄真人,開口應道:“徒兒豈敢不認您這位恩師啊!實在是未曾料到,師傅竟然會出現在此地。”
道玄真人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寒沄軒身上,關切地詢問道:“那你的體質可曾成功融合?”
寒沄軒聞言,不禁皺起眉頭,面露憂色,緩緩回答道:“尚未完全融合,正如那位前輩所言,應該還會有一次劇烈的爆發,待那次過后,方能徹底完成融合。”
道玄真人聽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寒沄軒,然后將視線轉向周圍的幾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罷了罷了,此次算是你運氣好,碰巧遇到了你這幾位師叔。否則的話,后果不堪設想,怕是連性命都難保啊。”接著,他轉頭看向水月真人,拱手一禮,歉然說道:“這次著實給師妹添了不少麻煩,改日我定當親自送他前來,并帶上一些珍稀的靈藥作為賠罪之禮。”
水月真人面無表情地看著道玄真人,淡淡地回應道:“如此甚好。”她的語氣冰冷,讓人感覺難以親近。
待此間事情處理完畢之后,道玄真人便帶著寒沄軒踏上歸途,向著通天峰緩緩行去。一路上,師徒二人沉默不語,似乎各自都在心中思索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