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出租屋的鎢絲燈在漏雨的夜里顯得格外脆弱,燈光忽閃忽滅,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一只蟑螂從陳舊的《現代漢語詞典》封皮上匆匆爬過,打破了屋內短暫的寂靜。我坐在桌前,整理著今晚的會議紀要,鋼筆尖在稿紙上摩挲,發出的沙沙聲,宛如一首悲傷的詠嘆調。
來到BJ后,我順利通過了面試,進入了這家出版社的編輯部。本以為這里會是我夢想起航的地方,然而現實卻給了我重重一擊。編輯部的工作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光鮮亮麗,更多的是繁忙和瑣碎。每天,我都要處理大量的稿件,從校對到排版,從選題策劃到與作者溝通,每一項工作都讓我應接不暇。我就像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不停地運轉著,只為在這個競爭激烈的城市中站穩腳跟。
記得有一次,為了趕一個緊急的項目,我連續加班了好幾天。在某個深夜,我還在校對新書書稿,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凌晨。當我完成校對,再次復查時,突然發現書尾多了一句:“桐葉落時你會來嗎?”我這才驚覺,自己竟把今天一直惦記著要發給沈青梧的短信,在校稿時無意識地打在了文稿上。一時間,我呆呆地枯坐燈下,心中滿是傷感。是啊,桐葉落時你會來嗎?仔細一算,我們已經一年多未曾謀面了。
當我終于完成任務,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時,整個人幾乎虛脫。屋內的潮濕和陰冷讓我感到一陣陣寒意,我裹緊了被子,卻依然無法驅散內心的孤獨和疲憊。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我就像一只無依無靠的孤雁,不知道該飛向何方。
盡管生活如此艱難,但我從未忘記對沈青梧的承諾——每周寫一封信給她。每到周末,我都會坐在書桌前,拿起鋼筆,在信紙上寫下對她的思念和生活的點滴。有一次,我騎車去上班,途中不小心摔倒,手受了傷。鮮血從傷口中滲出,我忍著疼痛,簡單地包扎了一下,繼續趕路。到了公司,我顧不上傷口,立刻投入到工作中。直到晚上回到家,我才感到傷口的疼痛愈發劇烈。我坐在桌前,看著受傷的手,心中有些沮喪。但一想到沈青梧,我便振作起來,拿出信紙,開始寫信。雖然字跡歪歪扭扭,但我依然認真地寫下每一個字。信中,我告訴她我的生活,也詢問她的近況。寫完信,我感到心情好了許多,仿佛所有的痛苦都被這封信帶走了。我沒注意的是因為手受傷,信上的字跡變得歪歪扭扭。
沈青梧收到信后,立刻給我打來了電話。。我接起電話,就聽到她焦急的聲音:“林深,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字寫得這么亂?”
“青梧,我沒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已經好多了。”我輕聲安慰她,心中卻滿是感動。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小心?現在怎么樣?工作還順利嗎?”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更多的卻是關心。
“工作挺忙的,但還好。就是有時候會想你。”我坦誠地說道,心中涌起一股思念。
“我也是,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我會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對了,你那邊最近怎么樣?一切都好嗎?”我關切地問道。
“我這邊挺好的,對了,你記不記得我們原來一起看到的云南支教的活動。我準備去參加。”她的聲音中有些興奮。
“很艱苦的,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我有些擔心道。
“好了,我會好好考慮的。這邊有事來了,我先掛了。”聽得出,她并沒有理會我的擔憂。
掛斷電話后,我既欣喜又有些擔憂。但后面我也忘記了這個議題,她也沒有再提過。我和她的通信還是保持著。這些信件,對我來說,不僅是對沈青梧的承諾,更是一種精神寄托。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充滿了挑戰和不易。每當我感到迷茫和孤獨時,想到她正在遠方等著我的信,我就充滿了力量。我想象著她收到信時的笑容,想象著她的生活,這讓我覺得,無論生活多么艱難,我都不能放棄。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努力逐漸得到了回報。在工作中,我憑借自己的能力和努力,贏得了同事和領導的認可。我開始參與更多重要的項目,負責更多的工作內容。我的生活也逐漸改善,我搬到了一個稍微好一點的出租屋,環境比之前好了很多。雖然依然忙碌,但我的心中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