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叢里，陳默和李雯屏住呼吸，SUV的車燈刺穿霧氣，像刀子掃過。女人的腳步聲停在岔路口，手里的設備發出低鳴，屏幕上的45 Hz曲線抖得像活了一樣。她瞇起眼，朝手下揮手：“封住兩邊，活的。”

陳默低聲說：“跑不下了，他們有定位。”

李雯咬牙，手里的螺絲刀攥得指節發白，“碎片在你身上，扔了行不行？”

“不行。”陳默搖頭，“這是唯一線索，扔了我們啥都查不清。”

話沒說完，灌木被猛地撥開，兩個身影沖進來，手里拿著細長的棍狀物，像電擊器。陳默想拉李雯往后退，可腳下的土坑一滑，兩人摔在地上。電光閃過，他只覺得肩膀一麻，意識模糊前聽見女人的聲音：“帶走。”

天色漸亮，霧氣散了些，玉米地邊的土路上，SUV旁多了幾道腳印。陳默醒來時，頭痛得像被錘子砸過，手腳被綁在椅子上，周圍是金屬墻，空氣里有股消毒水味。他瞇起眼，發現自己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像移動實驗室，墻上掛著屏幕和儀器。

李雯坐在旁邊，同樣被綁著，眼神冷得像冰。她低聲說：“醒了？我們在車里。”

陳默扭頭一看，窗外是飛馳的土路，車速很快。他試著掙了掙繩子，紋絲不動，“碎片呢？”

“被拿了。”李雯朝對面努嘴，“那女人在弄。”

房間另一頭，短發女人站在一臺儀器前，金屬殘片插在槽里，屏幕上跳出一串數據：45 Hz，穩定輸出。她皺眉，手指敲著鍵盤，旁邊一個手下低聲說：“頻率跟水庫一致，但信號源分裂了。”

“分裂？”女人抬頭，“圓盤那邊呢？”

“穩定，但有新動靜。”手下遞過一個平板，上面是水庫的實時畫面，圓盤表面裂縫更大，紫光像脈搏一樣跳動。

陳默盯著女人，腦子里轉得飛快。這些人不是隨便抓人的，裝備、反應、對話，都像早就知道圓盤的存在。他低聲對李雯說：“他們在研究灰影，但沒完全控制。”

李雯點頭，“那碎片是關鍵，他們拿到手可能想再激活什么。”

女人轉過身，目光掃過來，冷冷地說：“醒了就別裝。你們是誰，水庫那兒干了什么？”

陳默沒吭聲，李雯先開口：“李雯，地質勘測員。那東西從水里冒出來，我在查信號。”

“陳默，中科院信號研究所。”陳默接話，“信號失蹤三個月，我追蹤到水庫。你的人比我們早到。”

女人瞇起眼，“信號失蹤？你們抓到多少？”

“17 Hz到45 Hz。”陳默盯著她，“還有聲音，灰影。你知道這是什么，對吧？”

女人沒回答，轉身看向屏幕。殘片的刻痕在儀器光下閃著微芒，屏幕上跳出一行亂碼，拼成“G-R-A-Y-S-H-A-D-O-W”。她皺眉，低聲說：“比預計快。”

車廂晃了一下，停下來。窗外是片荒地，遠處有座低矮建筑，像廢棄工廠。女人朝手下揮手：“帶下去，樣本分開處理。”

陳默和李雯被解開繩子，但手腕上多了電子鎖，手下推著他們下車。空氣里滿是土腥味，天空灰得像蒙了層紗。工廠大門銹跡斑斑，門口停著兩輛車，幾個穿制服的人守在那兒。

“這是哪兒？”李雯低聲問。

“不知道。”陳默掃了眼四周，“但他們有基地，不是臨時起意。”

女人走在前面，進了工廠，里面燈光昏暗，墻上掛著電纜，地上擺滿儀器。中央是個金屬平臺，上面放著那塊殘片，旁邊一臺屏幕顯示45 Hz的曲線，旁邊還有條新數據：50 Hz，微弱但上升。

“頻率分裂后又跳了。”一個手下說，“水庫的圓盤在同步。”

女人點頭，“樣本激活了它，但不夠完整。得再回去取。”

陳默和李雯被推到角落，旁邊是個玻璃隔間，像是臨時監室。女人走過來，隔著玻璃說：“你們聽過灰影，抓過信號，知道多少就說。別逼我動手。”

陳默冷笑，“我們知道的還沒你們多。圓盤有分解波、調節光，還能攻擊，你們拿碎片壓制它，結果炸了。”

女人眼神一沉，“那人不是炸，是被吸了。你們沒說實話。”

李雯插話，“水下60米有信號源，超水庫深度。你們知道底下是什么？”

女人頓了頓，沒回答，轉身朝手下說：“查他們的身份，樣本分析加快。”

隔間里，陳默低聲對李雯說：“他們在試探，灰影對他們也不是全透明。”

“碎片是關鍵。”李雯點頭，“但圓盤的反應像有意識，他們沒完全掌握。”

玻璃外，儀器發出低鳴，屏幕上的50 Hz曲線抖得更厲害。殘片突然震了一下，刻痕亮起微弱金光，像水庫那次。女人猛回頭，“屏蔽器，開！”

一臺機器啟動，射出一道無形波，殘片的光暗下去，但屏幕上的頻率跳到52 Hz。手下喊：“水庫那邊有反應，裂縫擴大，紫光變強！”

女人皺眉，“樣本不穩定，得回水庫。”她看了眼陳默和李雯，“這兩個，帶上。”

車隊離開工廠，朝水庫方向開。陳默和李雯被押上另一輛車，手腕上的鎖閃著紅光。車廂里，女人坐在對面，手里拿著平板，屏幕上是圓盤的實時畫面，紫光從裂縫里溢出，像活了一樣。

“你們聽過無盡暗頻？”她突然問。

陳默一愣，“聽過，水庫那人影說的。”

“屏幕上也跳過。”李雯補充，“跟灰影一起。”

女人點頭，“那你們該知道，這不是自然現象。碎片是引子，圓盤是門。”

“門？”陳默皺眉，“通哪兒？”

“不知道。”女人冷冷地說，“但有人知道，我們得找到。”

水庫邊，天色暗得像黃昏，風吹過，帶著水腥味。圓盤的裂縫更寬，紫光掃過水面，水波像被凍住。車隊停下，女人跳下來，手下架起新設備，對準圓盤。屏幕上跳到55 Hz，曲線抖得像要炸。

“樣本靠近。”女人命令，陳默和李雯被推到圓盤前，殘片遞到她手里。她舉起碎片，紫光猛地一閃，像認出了什么，裂縫里射出一道細光，直沖碎片。

碎片震動起來，刻痕亮得刺眼。陳默瞇起眼，看見裂縫里多了一抹影子，像人形，但扭曲得不像活物。

“灰影……”李雯低聲說，心跳快得像擂鼓。

女人皺眉，“屏蔽器，最大功率！”

機器啟動，紫光被壓回去，可碎片突然炸開，碎片飛向圓盤，嵌進裂縫。圓盤轟鳴一聲，裂縫里的人影清晰了一瞬，像在朝外爬。

“撤！”女人喊道，但已經晚了。紫光爆開，掃過所有人，陳默和李雯被震倒，手腕上的鎖裂開。女人和手下退到車后，設備全廢。

圓盤核心亮起一圈白光，像眼睛睜開，裂縫里的人影消失，但水底傳來低沉的震動，像有什么東西醒了。

陳默爬起來，拉著李雯往樹林跑。身后，女人的聲音傳來：“別讓他們走！”可紫光又掃了一圈，車隊亂成一團。兩人鉆進樹林，喘著氣，耳邊還回蕩著那轟鳴。

“碎片沒了。”李雯說，“但圓盤活了。”

陳默點頭，“灰影出來了，我們得弄清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