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黑色SUV停在水庫岸邊，引擎聲還沒散盡，車門齊刷刷打開，七八個身影跳下來。他們穿著統一的深色制服，沒徽章，沒標識，但動作利落得像訓練過無數次。領頭的男人個子不高，肩膀寬得像堵墻，手里拿著一臺掌上設備，屏幕微光映在他臉上，眼神冷得像刀。

陳默拉著李雯蹲在越野車后，后視鏡里的人影越來越近。他低聲說：“這些人不是隨便來的，看裝備就知道有目的。”

李雯點頭，手里的螺絲刀攥得更緊，“他們直奔圓盤，肯定知道點什么。我們得搞清楚是誰。”

圓盤還在水面上，紅光收斂，但邊緣的刻痕閃爍著微弱的脈動，像在呼吸。地面震動減弱了，可空氣里的低頻嗡嗡聲沒停，像無形的波浪壓著人的胸口。陳默瞥了眼圓盤，心跳有點亂，那東西太詭異，像活的。

領頭的男人走到水邊，停下腳步，盯著圓盤。他身后的兩個人架起一臺儀器，三腳架撐開，鏡頭對準圓盤核心，屏幕上跳出一串數據。男人低聲說了句什么，聲音被風吞了，但陳默聽清了一個詞：“頻率。”

“他們在測信號?！标惸櫭?，轉向李雯，“你的探測器報廢前抓到多少？”

“30 Hz，然后就炸了。”李雯低聲回答，“但那紅光波紋像在掃描，可能不止這一個頻率?！?

話音剛落，圓盤核心突然亮起一圈藍光，比之前的紅光暗淡，卻更刺眼。藍光掃過水面，空氣里多了一股燒焦的味道，像電路短路。領頭男人猛退一步，手里的設備屏幕閃了一下，發出尖銳的蜂鳴。他低罵了一句，轉身朝手下喊：“屏蔽器，開到最大！”

陳默和李雯對視一眼，屏蔽器這詞讓他們心里一沉。這些人不是來研究的，是來控制的。

岸邊，藍光波紋擴散得更快，掃過樹林時，葉子瞬間枯黃，像被抽干了水分。儀器旁的兩個人調整設備，一道無形的屏障從三腳架里射出，撞上藍光，空氣扭曲了一下，像熱浪撞上了玻璃。藍光停滯了幾秒，但圓盤邊緣的刻痕亮度驟增，發出低沉的轟鳴，像在反抗。

“他們在壓制它?！崩铞┑吐曊f，“但圓盤不像是能隨便關掉的?！?

陳默點頭，“那金屬殘片也是，掉下來時還燙手，像剛從哪兒炸出來的。這些人可能知道來歷。”

SUV旁，領頭男人盯著儀器，屏幕上頻率跳到35 Hz。他皺眉，轉身朝另一輛車揮手，“樣本箱，拿過來！”

一個手下跑過去，從后備箱拖出一個銀色金屬箱，表面刻著復雜的鎖扣。箱子打開時，里面露出一塊拳頭大的碎片，跟陳默撿到的殘片一個模樣，但更完整，刻痕清晰得像剛雕上去。男人接過碎片，走到圓盤邊，舉起來對準藍光。

奇跡發生了。藍光波紋碰到碎片，像被吸進去，圓盤的轟鳴聲弱了一半，刻痕的閃爍也慢下來。陳默瞇起眼，“那碎片是鑰匙？”

“或者是個開關?！崩铞┮а溃八麄冇羞@東西，說明早就接觸過?！?

就在這時，圓盤核心亮起一抹綠光，比紅光和藍光都暗，卻帶著一股詭異的穿透力。綠光掃過岸邊，領頭男人手里的碎片突然震動起來，差點脫手。他猛地把它塞回箱子，可綠光已經掃到SUV，車身表面瞬間蒙上一層灰白，像被腐蝕。

“撤！”男人吼了一聲，手下立刻收拾設備，但綠光速度更快，掃過儀器，三腳架瞬間崩解成粉末。陳默和李雯縮在車后，綠光掠過越野車時，車窗玻璃裂出細紋，引擎蓋上多了一層灰。

“這是什么鬼東西……”陳默低聲說，心跳快得像擂鼓。

李雯盯著圓盤，“頻率還在漲，綠光可能有分解效應。他們擋不住了?！?

岸邊一片混亂，領頭男人退到SUV旁，手下已經損失了兩臺設備。他抓起對講機，聲音急促：“目標失控，請求支援。頻率35 Hz，帶分解波，屏蔽器頂不住?！?

對講機里傳來沙沙聲，隨后是一個低沉的聲音：“樣本優先，撤離次之。十分鐘內增援到。”

男人咬牙，轉身看向圓盤。綠光已經擴散到水庫邊緣，地面開始龜裂，像被無形的手撕開。他朝手下揮手，“拿最后的屏蔽彈，拖時間！”

一個手下從車里拖出一根筒狀物，像火箭發射器，對準圓盤扣動扳機。一團白光射出去，撞上綠光，空氣里爆出一聲悶響。綠光被壓回去幾米，但圓盤轟鳴聲更強，頻率跳到40 Hz。

陳默和李雯趁亂從車后溜出來，躲進岸邊的樹林。陳默低聲說：“他們不是普通人，有組織，有裝備，連碎片都有備份?！?

“某個研究團體？”李雯皺眉，“或者更高級的勢力?？此麄兊姆磻?，這圓盤超出了預期?！?

“不管是誰，他們知道灰影。”陳默盯著那群人，“我聽過這詞，從信號里出來的?！?

李雯點頭，“我也是，屏幕上跳過。你覺得圓盤跟灰影是一回事？”

“有可能?！标惸[起眼，“但他們想控制它，說明還沒完全掌握?！?

樹林里，綠光掃過的樹干開始剝落，像是被一層一層削掉。圓盤核心的光芒變幻不定，紅、藍、綠交替閃爍，像在調試什么。領頭男人站在SUV旁，手里的對講機又響了：“增援還有八分鐘，樣本箱保護好?！?

他回頭看了眼圓盤，綠光已經逼近岸邊，水面冒出一串氣泡，像在沸騰。就在這時，圓盤邊緣的刻痕突然亮起一圈金光，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金光掃過，綠光瞬間熄滅，連地面裂縫都停了。

“怎么回事？”李雯低聲問。

陳默盯著圓盤，“像自調節。它不想被壓制，但也不想毀掉一切?！?

金光收斂后，圓盤表面多了一層薄膜，像保護殼，刻痕暗下去，轟鳴聲也停了。領頭男人愣了一下，朝手下喊：“樣本箱，靠近點，確認狀態！”

一個手下提著箱子走過去，可剛靠近圓盤三米，箱子里的碎片突然炸開，碎片飛出去，嵌進圓盤邊緣。圓盤震了一下，核心亮起一抹紫光，細細的光線射向手下，把他整個人卷進水里，眨眼就不見了。

“撤退！”領頭男人吼道，剩下的人跳上車，SUV掉頭就跑。

2037年10月13日，密云水庫，凌晨7點整。

陳默和李雯從樹林里探出頭，SUV已經跑遠，水面上只剩圓盤，紫光收斂，像睡著了。水庫恢復了死寂，但空氣里的低頻震動還在，隱隱約約。

“那人被卷走了。”李雯聲音有點抖，“這東西有意識？”

“不好說。”陳默皺眉，“但它有反應機制。綠光分解，金光調節，紫光攻擊，像在保護自己。”

李雯點頭，“那些人帶碎片來的，可能是想激活或者關閉它，結果失控了?！?

“他們還有后手?！标惸聪蜻h處的車轍，“增援八分鐘到，我們得走，不然被堵在這兒?！?

李雯深吸一口氣，“去哪兒？研究所？”

“不行，BJ信號全斷，研究所不安全。”陳默頓了頓，“得找個地方分析這些線索，搞清楚灰影到底是什么?！?

兩人回到越野車，車窗裂紋更多，但引擎還能打著火。陳默踩下油門，車沖出水庫，身后圓盤靜靜地浮在水面上，像在等待什么。

同一時間，北京城郊，某隱秘設施。

領頭男人站在屏幕前，匯報：“樣本失控，一人失蹤，頻率40 Hz后自穩定。圓盤狀態未知?！?

屏幕另一端的人沉默了一會兒，“外人呢？”

“有兩個，躲開了，沒接觸。”

“查清楚是誰。”對面聲音冷下來，“樣本不能再丟，灰影計劃不能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