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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刑部三杰

  • 輔唐夜話
  • 趙小錢
  • 4450字
  • 2025-03-05 16:52:14

帶月軒里一片寧靜祥和。王旻與齊岳對弈;姜無拿筆不知畫著什么;楊濟拿著一本書讀得癡迷;朱一和鐘期被派去關閉密道,正在里面忙活。齊岳揉搓著一粒棋子良久沒有落子,索性投子,笑著說:“還是輸了,師尊總是棋高一招,小徒佩服得緊。”王旻笑道:“心里有事吧,心無旁騖是成敗關鍵,說說,為何事分心了?”

齊岳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正在讀書的楊濟,說道:“師尊,您看今天殿下對楊濟……我這心里多少都有些不托底了……看起來好像也沒什么毛病,但是總覺得咱們這位殿下答應得過于……痛快了,是不是?”

“呵呵,一命換一命,今天李俶放了楊濟一馬;可下次,如果楊濟拿著信物找上門去,那就是死路一條了。他把那玉墜給了楊濟,就是說以后咱們誰也不欠誰了。”王旻一邊把棋子往棋盒里收,一邊說道。

“嗯,這倒有點像他了,看一步想三步的主兒,又全了咱們的面子,又還了楊濟人情,還在后面打了埋伏,帝王之家的路數。”齊岳點頭道。

“呵呵,帝王之家,傻一點命都難保,能活下來的,要不就是命好,要不就是聰明果決。這就不錯了,算是有仁有義的,如果換了太子,怕是轉身就翻了臉,到底是年輕面熱,只怕再過幾年就和他爹一樣嘍。”王旻笑道。

“先生,他會對你們不利嗎?”楊濟不知何時走過來,在一旁靜靜地聽王旻和齊岳說話。

“不會,他和太子現在都處在弱勢,能拉攏的,他不會往外推;你沒見他聽說有位藏在背后的高人,連殺子之仇都擱置一旁了嗎,帝王之家最看重的不是孩子,不是親情,而是權力。”王旻說道。

“這李適不知會不會后悔生在這樣的家里。”楊濟說道。

“呵呵,莫替李適擔憂了。回到長安,你就安安生生地待在我那里,你年紀尚小,雖經歷些波折,卻正是進學之時,‘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不拘什么,總以多學廣記為宜,想學什么告訴齊岳,他盡教得了你!”王旻終于收拾完棋子,邊蓋盒蓋子,邊對楊濟說道。

楊濟聽了興奮起來,跑到齊岳身邊,扽著他的袖子央求道:“先生,你教我術法可好?”

齊岳一聽笑問道:“卻是為何?怎的想學這個?”

楊濟說道:“學了術法,壞人要殺我之時,我就可以一下子變沒,讓他殺不了!還有,我還可以在眨眼之間就遁走,讓他追不到,還有,我還可以……”

“哈哈哈,總之都是保命的辦法,這孩子是給嚇著了。”一旁作畫的姜無哈哈一笑,說道:“楊濟啊,我倒覺得你可以學些藥石之術,一則可養生延年;另外也可懸壺濟世,幫幫他人,不是很好嗎?”

“好啊好啊!”楊濟聽了大喜過望:“怎的沒想到這個?先生可愿教我?”

“怎的不愿?這可是積德行善之事!”齊岳笑道。

“那師父請受弟子一拜!”楊濟撩袍跪倒,接連磕了幾個頭。

姜無、王旻紛紛拍手大笑,齊岳原本并無收徒之意,只是想平常無事教教小孩也無妨,不想這個楊濟直接就拜開師了,雖然有些意外,但心里也頗喜歡這個機敏伶俐的孩子,于是笑著將楊濟扶起,向姜、王兩位說道:“我自尚未出師,哪有資格收徒弟?”

“我說你有你就有!”姜無笑著說道:“添丁進口,大吉大利啊!好事好事!今天好事扎堆,來都來瞧瞧拙作,算作收下徒孫的賀禮!”

三人圍攏上來一看,楊濟不由得吃了一驚,這姜無仙人一般的模樣,沒想到這畫風如此清奇,一幅《雪梅雙鶴圖》畫得活像《雙鶉臥牡丹》,他瞪圓眼睛看了半天,直到看清了落款才明白他畫的是什么,不由得嘆道:“師叔祖這畫……真是高明得緊……”

王旻看了忍住笑,摸著臉頰說道:“師弟啊,畫工見長,不錯不錯,比上次那幅好得多嘍!”

齊岳卻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道:“實話實說我師叔也不會生氣的,師叔您在畫上可沒啥天分,這回畫得活像兩只雞……”

“好歹還屬禽類,進益了!”姜無不以為意,沾沾自喜地看著自己的大作,然后端詳著四壁,好像是在看哪里適合掛起來,齊岳連忙一把把畫奪下來:“師叔,說好的,是收徒的賀禮,歸我了!”

王旻忍不住哈哈大笑,楊濟也跟著笑了起來。

說笑間,朱一和鐘期進了門,他們已將密道口封閉,還要做得了無痕跡,著實費了不少事,回來正趕上師徒幾人賞畫,都圍過來湊熱鬧,一看之下兩人不禁起了爭執,一人說畫的大鵝,另一人說畫的孔雀,爭執不下之間,姜無宣布了答案,兩人立刻目瞪口呆,楊濟捂著嘴兒直笑。

鐘期聽說楊濟拜了齊岳為師,掐著指頭算來算去,笑道:“師兄,我說什么來的,都是命!你我如此命好,救了個師弟回來!”楊濟聽了很不好意思,急忙說道:“你倆以后還是我叔叔,一輩子都是!”朱一、鐘期哈哈大笑,朱一說道:“逗你呢,如此當真!師弟豈不更親?”

說笑一會兒,朱一就把如何封閉地道一事說了一遍,齊岳不放心,又帶朱一出門要親自走一遍,兩人出了門,這邊姜無又拉著鐘期嘀嘀咕咕不知什么事,只見鐘期興奮地直拍大腿。王旻則棋興又起,拉著楊濟下起棋來。

話說前一天夜里,茍平川和陳世良自出了密道就前往金仙觀外圍與自己的隊伍匯合,誰知還沒繞到山前,遠遠地就看見道觀西側馬廄方向起了大火,兩人納悶地互相看了一眼,飛速趕到觀前,兩個屬下見他二人來了,馬上將觀內失火一事說了。正說著,只見郡王別院方向有人踏瓦狂奔,后面遠遠的仿佛還有人追,茍平川見了一點腳平地躥起,閃電一般向那人的方向撲去,陳世良不甘落后,正欲起勢,耳畔傳來茍平川漸遠的聲音:“待著!”陳世良立馬停下,抬頭看著遠去的茍平川,心內詫異道:“我為何要聽他的?”一邊想著,一邊向身邊的捕快問道:“咱們弟兄幫著滅火了嗎?”

“沒,遵照頭兒吩咐,著火了也沒動。”

“嗯,這就對了,都燒成灰也不關我們的事。記住了:你們只能聽我的,就是那郡王來了,沒我的話也不許動。”陳世良傲嬌地叮囑道。

“是!”屬下謙恭地行禮。

陳世良背著手,遠遠看著茍平川兩個起落就把逃跑那人逮了個正著,而后面的追兵離著太遠又黑,完全看不清這邊發生了什么,幾乎沒有交手,茍平川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讓那人毫不反抗地束手就擒,兩人一起消失在黑夜中,后面那幫追兵在黑暗中往遠處追去。

陳世良回身對身后幾人說:“繼續圍著金仙觀,無令不許擅動!”就轉身朝停在山門外半里地的幾輛馬車走去。等他慢悠悠走到馬車旁,上了車,茍平川已和一個內衛打扮的人坐在了車里。

陳世良進了車廂,放下身后的簾子,盤腿兒一坐,對著那人道:“說說吧……”

那人聲音低沉地說道:“回稟將軍:小的是廣平郡王的內衛,因受奸人陷害,故逃……”話還沒說完,陳世良就笑瞇瞇地打斷了他的話:“哼,你說是郡王的內衛我信,但是……其他的么……你這是拿了些什么鬼話來糊弄我?”臉上笑瞇瞇的,手里卻不知何里多了一把烏黑的匕首,一刀就扎在那人扶在車內一張柳木小幾的手背上,那匕首甚是鋒利,扎穿了案幾真沒刀柄,將那人的手直接釘在了案幾之上,重創之下,那人干嘔了幾聲,面上瞬間沒有了血色,搖搖欲墜地幾乎昏倒,連叫都沒叫出來。茍平川嘆了口氣,啪啪兩下點了那人兩個穴道,那人才漸漸緩了過來,再抬起頭來時,原本慘白的臉上,就像水洗過一般大汗淋漓。

那人喘著氣,哆哆索索地說道:“小……小的,是奉命去……殺……小世子,結果沒殺掉……就放了把火……”說到這里又繼續喘著氣,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嗯,那后來呢?怎么被人發現了?”陳世良一邊撣著褲腳上的灰塵,一邊問道。

“是盧秦……請來了叫太合的……那幾個人,里面有一個小孩……甚是厲害,發現我衣……衣服里穿著夜行衣,我那伴當丁四……鞋子上沾了……硝石粉末,丁四當時就仰藥自盡了,我想著或許能逃,就逃了出來……”

“奉誰的命殺小世子啊?”

“汪順,就是他們府里的內宅總管。”

“為何讓你殺了小世子?”

“不知,他沒說,一向都不說的。”

“嗯,這個我倒是信。要不你幫個忙,幫我猜猜看?”陳世良盯著那人的眼睛慢悠悠地說道。

那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怯怯地說道:“我……我想大概是崔夫人生了嫡長子,嫌李適這個長子礙眼,將來怕和他兒子爭奪皇位吧?我瞎猜的……”

“哼哼,倒挺會猜的,一個小孩兒都弄不死,留著你干嗎?”陳世良驀地沉下了臉。

“大……將軍饒命啊!小的……小的實是因為要殺那小世子時,驚動了神仙才沒敢動手,是真的!頭兒,小的不敢說謊,小的說的都是實話,我……”陳世良把插在他手上的利刃一點兒點地向前滑動,那人的手掌幾乎完全被切成了兩半,慘叫聲未落,只聽“噗”的一聲,那人兩眼一突,向前撲倒,一把捕快常用的短刀飛進車廂正中后心,空中有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此人是該死,但不可如此虐他,小子,心太狠會遭報應的……”那人剛說第一個字時,茍平川就已從車窗窗口躥出車外,卻人跡皆無,周圍站崗的士兵全部昏暈倒地,而車內的兩人剛才竟毫無察覺,陳世良坐在車內沒動,他已聽出那人的聲音,氣惱地一掌把案幾拍碎,嘴里恨恨地說道:“氣死了,總是多管閑事……”茍平川回到車中,見陳世良那樣子,問道:“那人是誰?”陳世良沒好氣地說道:“我他娘的怎么知道!”

茍平川仔細地看了看插在那死尸后背的短刀刀柄,嘴里喃喃地說道:“今夜這是怪了,哎,你說會不會就是他在山洞里把咱倆迷了?”陳世良想也沒想,瞪著眼睛說道:“不是他還會是誰?媽的,本來能立一大功的!”

茍平川笑了笑:“死的也行,立不立功的無所謂,好歹不用挨罵了!”陳世良拿白眼珠看了一眼茍平川:“嘁!就你這德行,不用說是我,過兩年誰都能在你腦袋上拉屎了!”

“敢!試試!”茍平川一撇嘴,剛想轉身下車,又轉回頭來,問道:“咱們待到郡王回去再走?”

陳世良點了下頭,嘆了口氣說道:“把車下那幾個廢物弄醒!這人我還是先帶回去吧。你在這兒待著,看李俶回了再回。”

“嗯……”茍平川應了一聲下了車。陳世良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想道:“看來今天是錯疑了他,這家伙心眼不壞,本事也不差,奇怪為何非要在這刑部待著,明明又不受重用……”

刑部的捕頭隊伍里有“三杰”之說,指的是刑部的三個最有本事的捕頭。頭把交椅是唐燁,此人的祖父是波斯人,母親好像還是皇室拐了不知幾道彎的遠親。他武功平平,但會說七八國的話,對各番邦在大唐的道道摸得極熟,不僅得了李相的器重,在皇帝面前也是紅人,各國番使來朝,常叫了他去陪客,并不是缺譯語的人,只是他太熟悉各番邦的人情世故和生活習慣,和人家聊得起來。禮部那大一堆譯語的學生都常和他討教。管外事的中書省多次想把他挖了去,無奈他本人卻喜歡探案,只想當個捕頭,打算待在刑部哪兒也不去,陛下也無所謂,用得順手,在哪里都一樣,另外,番人的案子離了他確實還不行。老二就是這陳世良,他的絕活就是刑訊和追蹤,在他眼里,盧鉉那種不分敵我,只知道往死里打的手段簡直就登不上臺面。年紀輕輕,陳世良便已破了萬春公主御賜螺鈿琵琶失竊案、侍御史俞酉被殺案、西市食肆鴻成記滅門案等幾個響動京城的大案,陛下和貴妃召見,親賜“隼王”的綽號,坐第二把交椅也沒什么奇怪的。排第三的就是茍平川,在輕功、藥石、閱歷上居三人之首,但輸在背景不行,他原是走了左相的門路進的刑部,因此不受李仲欽待見那是明擺著的事,在刑部什么好事都沒他的份,大案子往往讓他先入手,辦到差不多就被別人拿走了,掃個尾就領功,他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他在刑部人緣最好,唐燁總是不在,陳世良眼高于頂,于是誰有個想不通或辦不了的案子,總愛找他,往往一兩句話之間就能撥云見日,是個看家的好手,有他在一準出不了什么大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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