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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面水母

  • 鐵與血的低語
  • 冥忝
  • 2516字
  • 2025-03-01 19:00:00

“下面是最后的奇跡——”主持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活著的...神-之-幼-體——”

吊燈驟然熄滅的瞬間,李遠聽見整個防空洞的金屬支架發(fā)出震顫的聲音。

黑暗中有粘稠的液體從天花板滴落,在他肩頭濺開。

升的的黑綢滑落的剎那,露出三米高的水族箱。

李遠眼睛微瞇。

那水族箱里,有只蒼白水母鼓動著傘蓋,就如同被撐開的人皮,那半透明的傘膜下流動著幽藍的熒光。

真正令人窒息的,是傘蓋中央那張完美的人類女性面孔——柳葉眉,丹鳳眼,嘴角有顆朱砂痣,竟與李遠三年前葬身海底的未婚妻一模一樣……

“南極冰淵下打撈的活體,能在絕對零度與恒星核心間存活...”主持人脖頸突然裂開六道鰓縫,噴出的血霧在空中凝成冰晶,”買下它,就等于買下群星的...”

人臉突然睜眼。

李遠親眼看著那顆朱砂痣裂變成環(huán)形口器,五圈螺旋狀利齒從撕裂的唇角旋轉(zhuǎn)伸出。水母觸須穿透強化玻璃的聲響,像是十萬根冰棱同時折斷。

前排穿白西裝的富豪剛抬起競價牌,觸須就鉆進了他的左耳。

李遠透過隱形眼鏡看到,那人的顱骨像蛋殼般從內(nèi)部被頂起,灰粉色腦漿順著觸須的虹吸管涌入水母傘蓋。

人臉發(fā)出饜足的嘆息聲,這個音調(diào)讓李遠的膀胱猛然抽搐。這……這聲音竟和未婚妻臨終前的呻吟完全一致。

“啟動三級防護!”主持人殘缺的下頜骨咔噠作響。

天花板降下的鐵柵欄,卻在觸碰到水母傘蓋的瞬間熔化成鐵水。

一滴銀白色金屬液濺在李遠手背,立即燒穿皮肉露出白骨。

這根本不是鐵,而是液態(tài)的鈦合金。

李遠捂著手,忍著劇痛翻滾到一處吧臺后方。

吧臺上的威士忌酒瓶摔落下來,在腳邊炸裂成碎片。

透過酒柜的菱形玻璃,他看見觸須在逃亡的人群中揮舞,吸盤貪婪地吸取著飛濺的腦漿。

“歸墟!攔住它!”主持人的尖叫聲中,AI妓女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東南角。

所有襲向她的觸須都在距離皮膚一米處詭異地僵直,仿佛撞上了一堵空氣墻。

妓女抬手輕觸虛空,某個富豪懷里的青銅佛像突然熔化成銅汁,在空中凝結(jié)成一張銅網(wǎng),向觸須蓋去。滾燙的銅水落在觸須上發(fā)出“嘶嘶”的響聲,烤蛋白質(zhì)的香味飄散開來。

水母傘蓋上的臉突然轉(zhuǎn)向李遠。

李遠看見未婚妻的嘴唇開合,用五種語言同時說道:”鑰匙在血里。”

李遠聽得莫名其妙。

緊接著身后的整面酒柜轟然倒塌,李遠拋開心中的疑惑,起身撲向了通風管,后腰卻被飛濺的玻璃削去一片皮肉,劇烈的疼痛使他又摔了回來。

血液飛濺,逃跑的人群在尖叫,血腥味彌漫開來,更激得觸須狂舞。

同時整個拍賣廳開始變得扭曲,地板變成向上傾斜的球面,吧臺幾乎貼在了天花板上。

地下似乎還有什么別的龐大生物正在隆起。

那人面水母的一條觸須刺穿李遠左肩時,他意外發(fā)現(xiàn)傷口沒有疼痛,只有冰涼的麻木感。

被洞穿的肌肉組織里,細小的觸須正在增殖,將他的細胞重組為富有光澤的膠質(zhì)物質(zhì)。

水母傘蓋上的人臉開始歌唱,李遠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開了。

那不是聲音,更像是一種聲波震動的實體,像用生銹的玻璃在腦溝回上刮擦。

李遠雙眼充血,視野被染成猩紅前,他看見自己的血胡亂地滴在地面。

“閉嘴...給我閉嘴!”

李遠扯下襯衫塞住耳孔,跌跪在地上,膝蓋壓碎了某只眼球。這眼球來自三分鐘前還舉著香檳的迪拜王子。

人面水母的觸須突然僵直,水母傘蓋如同被刺破的氣球急速萎縮,那張酷似未婚妻的臉在坍縮時露出解脫的微笑。黏液像具有意識般向中央聚攏,在地面蝕刻出草書一樣的文字:“混沌執(zhí)鑰”

“李記者?”機械女聲從那萎縮的水母傘蓋里傳來。李遠強忍身體的顫抖,站起身來。

只見那AI妓女撕開水母傘蓋,渾身沾滿透明的黏液。她的旗袍殘破不堪,裸露的合金骨架正在滲出銀色血液。

她對著李遠慘笑了一下,突然將食指插進自己的太陽穴,齒輪咬合的聲響中,一枚沾著腦液的龍紋芯片被挖出,拋向了李遠。

“華國實驗室的量子永生項目...他們打開了不該開的門...”

李遠接住歸墟扔來的芯片,正疑惑其后半句話是什么意思。那AI妓女已經(jīng)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拍賣廳已是一片狼藉,廳外的隧道深處傳來列車般的轟鳴。

來不及多想,李遠握緊芯片再次沖向通風口。

轉(zhuǎn)身剎那,他瞥見那地面黏液組成的文字正在變異?!盎煦鐖?zhí)鑰”四字長出手指般的凸起,指向北方某個坐標——99°35'E, 27°44'N

更可怕的是地縫深處,數(shù)以萬計的觸須摩擦聲,像是萬千厲鬼在互相吞食。

李遠在通風管道中艱難爬行,不斷掰開黏膩的障礙物,卻被破損的鐵皮割破了掌心。

當他氣憤地打開手機照明時,眼前的景象險些讓他咬斷自己的舌頭。那管道內(nèi)壁沾滿正在孵化的卵囊,每個都有足球大小,半透明的膜內(nèi)蜷縮著長有人類四肢的人魚胚胎。

“這邊!”某處傳來模糊的呼喚。

李遠循聲撞開生銹格柵,跌進污水橫流的下水道。在他身后,整段通風管突然收縮成腸道般的褶皺,將那些卵囊擠壓成肉泥。

紫色膿液從管壁滲出,讓李遠胃中一陣翻騰。

踉蹌跑過第三個岔口,李遠發(fā)現(xiàn)右臂傷口處的膠質(zhì)已蔓延到肘關(guān)節(jié)。他用匕首剜去腐肉,割裂的血管中流出的是帶有熒光的乳白色血液。

芯片在掌心發(fā)燙,表面浮凸的龍紋似乎在蠕動。

一番生死逃亡,李遠終于看見地面出口的光亮。

最后五十米,這段距離卻躺著七八具隨意歪倒的尸體。那是全身覆蓋藤壺的守衛(wèi),也有胸腔爆出發(fā)光??母偱恼?。

李遠咬牙奮力向洞口沖去,當新鮮空氣涌入肺葉的瞬間,他聽見地下傳來山崩地裂的巨響,仿佛整個曼谷正被拖入某個遠古生物的口腔。

暴雨像諸神的唾沫砸在李遠臉上。他趴在巷角的腐肉堆里嘔吐,浸透西裝的黏液,也被雨水沖刷成藍綠色溪流,流入了瀝青路面的裂縫。

手機在掌心震動,屏幕裂紋間跳出猩紅文字:

“你偷了不該偷的東西。交還芯片,或成為灰燼之夜的壓軸展品——我們會把你的脊髓制成豎琴,在拍賣會上演奏混沌搖籃曲?!?

李遠攥緊芯片,并未理會這沒來由的威脅短信。

眼睛里的隱形眼鏡卻又突然開始過熱。

隱形眼鏡最后抓拍的畫面灼刻在視網(wǎng)膜上。

那是水母暴起的剎那,拍賣廳陰影里立著個穿粉色和服的女人。她手中提著一盞古銅色短柄的竹燈籠,里面有紅色的光亮沿著燈籠紙壁爬動,似是什么生物被困在了里面……

暴雨越下越大,李遠吃力地站起身,將隱形眼鏡摘下收起。

卻驚覺身后的瀝青路面正在隆起。而后,一根蒼白觸須破土而出。

“我……操了呀!”李遠罵了一句,便發(fā)瘋般奔向主干道,朝著港口奔去。卻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已覆蓋了膠質(zhì),膠質(zhì)下的血管泛著熒光,里面血液流動依稀可見。

奔跑中,李遠瞥見了積雨潭倒影中的自己。那水潭底中,似有妻子的臉正朝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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