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商會的蒸汽飛艇
- 吸血鬼1860
- 摔倒
- 3012字
- 2025-03-05 16:06:33
盡管成為一只花栗鼠,一沒有戰斗力,二容易被踩壞,但是花栗鼠足夠迷惑人的眼睛。它實在太小了,身軀靈活,躲在隱蔽處嗑瓜子兒,笨蛋們絕對不會察覺異樣。
可能莉莉婭選擇花栗鼠的初衷,只是覺得它腮幫子很可愛,未曾想現在的應用場景——她已經蹦蹦跳跳地躲在一個晾肉架后面,窺探見所未見的場面。
七十余鬼哭狼嚎的布洛人,坐在地下排成了隊,他們形成一個核心圈,外圍站著不忍觀看他們的布洛人同胞。
那個眉眼與艾蓮·明水有幾分像的老人,已經被一個白人的槍托砸暈過去。
在場有六名白人,其中四個人上衣穿著深色馬甲,內襯一件干凈的白襯衫,下穿粗呢漆黑長褲;其余兩人坐在兩把椅子上,穿著材質精細的黑禮服外套,都戴圓禮帽,年齡稍大些的領頭手里握著手杖。
這是典型的城里人打扮,莉莉婭不明白,顯然不屬于西進拓荒者之列的白人,大老遠跑到西德克薩斯領地干嘛。
甚至,四個白人在領頭的吩咐下,裝填手里的柯爾特手槍,槍管不停冒著白煙,將一粒粒鉛彈送入核心圈的布洛人眉心。
為什么要處刑這里的原住民?莉莉婭隱隱有個猜測。
也就在這時,領頭開口講起了話,接下來的內容讓莉莉婭魂兒都飛了出來。
“把這些見著了圣光普照的雜碎全殺了,但凡活下來一個,泄露了卷軸的風聲,我們誰也擔不了的紅衣主教的怒火。”
那卷金絲卷軸是她莉莉婭的東西!
莉莉婭趕緊瞄了瞄領頭的襯衣領帶,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枚六芒星吊墜。
是教會的人,可是莉莉婭不認識他們,那么他們就屬于教會的編外人員,在民間行事。
金絲卷軸是父親送給她保命的秘密武器,是教會的林琴科學院研發產物,專門針對黑暗生物的攻擊手段。
“是,法瑞爾先生,”其中一名屬下這時俯腰下來,對法瑞爾問道:“那個布里少尉怎么處置?他是劉易斯堡的軍人。”
“他已經違反了軍紀,我代卡森上校處置他,沒有任何問題,”法瑞爾流露一個冰冷的笑容,“他私自把血族的物品送到我們商會置換東西,他什么也不懂,這些違禁物要是流通到其他的血族手里,足夠組建一支血族軍隊,德克薩斯的六十萬人口將全部遭殃。”
莉莉婭聽著聽著,就理順了話語間的意思。
這些受迫成為死刑犯的七十余布洛人,通通是今早在山谷見到卷軸真體的原住民。
僅僅是見到它發揮了什么作用,便要被滅口。
莉莉婭的門牙磕著捆在一起的樹枝架上,又覺得這不是真正的原因。
因為……莉莉婭可是親眼見證了野豬部落的雷格薩祖靈被金光覆滅,作用絕不止于殺害血族。
如果這個卷軸能批量生產,那么教會豈不是隨意就能控制所有美洲大陸——超上百個印第安民族,超上千個部落的生死存亡?
沒有祖靈,便沒有武士的誕生。莉莉婭只能想到這個深層原因,覺得自己似乎碰到了一個天大的陰謀,居然來自自己的信仰。
昨晚被迫變成白馬,來到霍爾斯堡取馬鞍,她就已經發現了偷偷摸摸的布里少尉和其他兩名劉易斯堡軍人。
她的本意是只想給少尉他們隱晦傳遞一個信號,一個求救的信號。畢竟自己不能變回人形,肯定是因為羅杰頭上的邪靈操控所致。
結果現在回想昨晚的場景,才反應過來,他們是來搜刮血族的殘留之物,卡森上校必然沒有注意到這點。
他們想必是偷了東西,要拿到科林小鎮去賣,結果沒料到交易人是這個叫法瑞爾的老家伙,湊巧他又附屬于神圣教會的勢力。
“法瑞爾先生,我找遍了這里所有的營地,沒有發現他,也沒有發現莉莉婭薩格女士。”
故事中的人物出現在了現實,布里少尉駝著背,衣衫不整,穿著聯邦軍人的藍色戎裝,從圍觀的布洛群眾擠了出來。
“他可能已經死了,我記得他的長相,是一個混血兒,”布里少尉現在仿佛一頭乖順的羊羔,不敢有任何頂撞之意,“那頭馬尸……您確定是血族咬的嗎?”
“當然了,”法瑞爾以森冷的口吻說,“我們商會專門坐飛艇過來檢查了霍爾斯堡,老實說,不談霍爾斯家族是血族的事實,光是你們搬走所有財產,這事兒要是傳到了奧斯汀和德克薩斯所有市民的報紙上,你們的老大基特卡森被革去軍人身份,幾乎板上釘釘。”
“這也不利于我們神圣教會的傳教,”旁邊一個年輕人在椅子上翹起了腿,“所以,你現在后悔了嗎?”
布里少尉頃刻跪了下來,脫下了軍帽,斷斷續續地說:“我以為科林小鎮的商會辦事處只是一個……”
“只是一個娼姐兒、野牛獵人、土匪、騎警、新殖民者,殺人犯都能來的黑市,對嗎?”
少尉吞了吞唾沫,沒有說話。
“黑市確實是黑市,你的理解沒有分毫的錯誤,軍人同志,”法瑞爾聳聳肩,手杖在空中胡亂飛舞,“但黑市只面向普通人,交易的東西只流通普通人之間,可吸血鬼不是普通人,他們是蟲子,是掩埋在腐葉之下的死鼻涕蟲。”
掩藏在晾肉架的花栗鼠尾巴炸開了,豆子大的圓眼睛怒視那個一副高高在上做派的老頭兒。
居然用我的比喻句!
在場七十余布洛‘罪犯’,已經在這會兒全部倒了下去,眉眼,脖子,胸口,全部穿上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彈孔,眼皮子沒有放下來,死不瞑目。
這也讓野豬部落的人口銳減,已然不足四百人。
紛紛圍觀的原住民老百姓哭天喊地,有的人甚至跑回帳篷取出了獵槍,但就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抗。
仿佛處于中心的六個白人,強大到能隨意收割他們的性命。
法瑞爾和他兒子,以及四個商會的打手,都很滿意自己在這兒的形象,他們好像成了在原住民眼里的惡魔。
當然,他們最開始和部落酋長交涉還是很禮貌的,但在得知布洛武士一個因為發瘋被殺死,一個下落不明,還有一個大薩滿失去了祖靈之力后,也不知怎么的,他們手里那一把把槍托就忽地砸了下來。
“布里少尉,我給你最后一個機會。”
法瑞爾忽然改變了主意,說道,“你讓兩個屬下老老實實返回劉易斯堡報告,不要透露那頭馬尸的存在,那是莉莉婭女士的馬對吧,讓屬下告訴上校,馬丟了。”
“馬丟了,也就等于接應不到莉莉婭女士,她是擅自跑丟的記事官,錯不在你的兩名屬下。”法瑞爾站了起來,將手杖的杖尖戳了一下少尉的腦門。
“你只要幫我辦一件事,去科林小鎮和附近的其他城鎮當逃兵,懂我的意思嗎?”
少尉呆了一下,不確定道:“法瑞爾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吸引卡森上校的注意力?”他撓了撓額角繼續說道:“上校一向不喜歡多事,他可能隨便派兩個步兵,或者讓城鎮治安官去抓我,他不會親自動身的……”
“如果加上綁架一名主教之女的罪證呢,”法瑞爾目光充滿了狡詐,笑道,“只有神圣教會的主教才有權限拿到卷軸,那么莉莉婭薩格女士,一定至少是某個主教的親屬關系。”
少尉大為吃驚,但法瑞爾不管不顧,繼續說道:“上校會疑惑為什么只有兩名你的屬下回到堡壘,而你呢?嘿嘿,昨晚你們三人都見到了會說話的白馬,只有你追著它跑出了防彈大門,不見蹤影,留下面面相覷的屬下。”
“你背負這項罪證,我會給你一匹白馬,到處躲在農場主的牧場,妓女在酒館二樓的臥室,或者和種植園的那些黑鬼一起干農活,總之,務必讓老百姓見到你和白馬在一起。也不要被卡森馬上抓到,撐過至少一個星期,我會給你一個秘密地點,讓你脫身,給你錢,回到你的北方老家。”
少尉本來灰敗的目光逐漸綻放光芒,哪能有這等好事?他怎么會拒絕?
他咳嗽了幾聲,下意識扯過了衣領,把脖子蓋住了。
“你感冒了嗎?感冒了可跑不快啊,”法瑞爾敏銳的觀察到這一點,讓親兒子從外面停駐的飛艇取來感冒藥,甚至還有一袋錢,都交在少尉的手里。
飛艇還綁著兩個同樣軍人打扮的白人。
等少尉退出人群,回到飛艇外圍等候發令后,法瑞爾頓時覺得自己的計劃非天才所不能想象。
根據那少尉的描述,霍爾斯堡的那個混血少年極有可能是一個血族,一個不受陽蝕影響的血族。
“這可是整整四百枚天使鑄金幣啊!”法瑞爾叉腰后仰,滿臉的貪婪快要藏不住了。
而遠在十幾米外的晾肉架那里,花栗鼠的門牙快要啃爛了樹枝。
四百枚金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