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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阿蘭的星球
  • 律玫
  • 10112字
  • 2025-02-25 15:47:49

6

我跑得像瘋了一樣,實驗室的走廊在我眼里扭曲成一條無盡的隧道。警報聲刺耳得像要把耳膜撕裂,紅色的警示燈在墻上閃爍,像血在流動。芯片在我腦子里瘋狂運轉,投射出一條藍色路徑,直指B區。我不知道第三階段到底是什么,但它讓我反應快得像臺機器,每一步都精確到毫秒。

身后傳來父親的喊聲:“阿蘭,回來!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的聲音里帶著憤怒和……恐懼?我沒回頭,也不敢回頭。我得拿到母親的藍圖,哪怕他是對的,哪怕我真的在闖進一個我不該碰的禁區。

B區在地下三層,入口是個厚重的金屬門,旁邊有數字鍵盤。我喘著氣,手抖得幾乎按不準鍵。芯片在我視野里跳出密碼:7-1-9-4-2-0。我飛快輸入,門“咔”地開了。我沖進去,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對講機的雜音:“目標在B區,封鎖出口!”

房間里全是灰塵,像是幾年沒人進來。墻上掛著老舊的實驗記錄,中間有個保險柜,編號X-17。就是它。我撲過去,手指摸到鎖時,芯片又說話了:“生物認證已激活。”我愣了一下,下一秒,鎖發出“滴”的一聲,自動彈開。里面是個密封金屬管,旁邊貼著母親的手寫標簽:“超光速引擎核心設計,阿蘭專用。”

我打開管子,里面是一卷藍圖和一張存儲卡。我沒時間細看,塞進背包,轉身想跑。可門卻在這時“砰”地關上了。父親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個遙控器,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

“阿蘭,把東西放下。”他的聲音低得嚇人,“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它會毀了你。”我退到墻邊,手緊緊攥著背包:“毀了我?你把我當試驗品的時候怎么不說這話?媽留給我的東西,你憑什么攔?”

他走近一步,眼神復雜得讓我看不懂:“你以為我知道的比你少?我研究了五年,才明白那芯片不是地球的東西。它有自己的意志,阿蘭,它在控制你!你母親就是因為它才死的!”

我腦子一震,像被重錘砸中。母親因為芯片死的?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她最后一次任務,帶回了那塊核心。她說它能改變一切,可她回來后就變了。她開始做噩夢,說有個聲音在她腦子里說話。任務失敗那天,她主動切斷了返回艙的氧氣。我查了她的日志,她寫著:‘它要我留下,我不能帶它回地球。’”

我愣住了,手里的背包像突然重了十倍。母親自殺?因為芯片?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感覺那塊金屬在我腦子里笑了。父親接著說:“我植入你腦子里,是想證明它能被控制。我以為我能掌握它,可現在看來,我錯了。它選中了你,阿蘭,不是我。”

芯片在我腦子里低語:“他在撒謊。目標:白色星球。執行。”我咬緊牙關,盯著父親:“那你為什么不毀了它?為什么讓我活在謊言里?”他苦笑:“因為你是我的兒子,也是她的希望。我毀不了它,只能試著用它找回她留下的東西。”

我搖頭,后退一步:“不,你只是想用我完成你的研究。媽讓我別信你,她是對的。”我猛地沖向旁邊的通風口,芯片早就標好了逃生路線。我用盡全力撞開蓋子,鉆進去,身后傳來父親的吼聲:“阿蘭,你會后悔的!”

通風管狹窄得像棺材,我爬得滿身是汗,手腳并用才擠到出口。外面是實驗室后院,冷風吹得我一激靈。我跑到街邊,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廢棄工廠。我得搞清楚藍圖說什么,不能讓父親追上來。

工廠里,我攤開藍圖。上面是復雜的引擎設計,核心是個環形裝置,標注著“Nx元素驅動”。旁邊還有母親的筆記:“白色星球有Nx礦脈,引擎可行,但需自建。芯片會幫你。”我插上存儲卡,里面是她的視頻,背景是陌生的白色地表。

“阿蘭,”她聲音疲憊卻堅定,“我到過這里。白色星球不是夢,它是個遺跡,留給能找到它的人。芯片是鑰匙,但它有代價。我付出了生命,你要小心。引擎藍圖是我最后的禮物,去吧,找到真相。”視頻結束時,她身后閃過一道黑影,像個人形。

我靠在椅子上,手心全是汗。母親真的到過那兒,可她死了。芯片是鑰匙,可它也在控制我。我該怎么辦?相信母親,去造引擎,還是聽父親,停下來?我腦子里一片混亂,直到芯片又說話了:“第三階段完成。建造指令已解鎖。建議立即開始。”

我抬頭看向窗外,夜空里星星閃爍,像在召喚我。那顆白色星球在等我,可我感覺自己像只飛蛾,撲向的可能是火。

7

我坐在廢棄工廠的地板上,藍圖攤在面前,像一張通往未知的地圖。母親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去吧,找到真相。”可父親的話也像根刺扎在我心里:“它在控制你。”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感覺芯片在我腦子里輕輕跳動,像個活物。我不知道該信誰,但我知道一件事——停下來就等于放棄,而我絕不會放棄那顆白色星球。

藍圖上的引擎設計復雜得像迷宮,環形核心、Nx元素驅動、能量轉換器……這些東西超出了地球科技幾百年。可芯片在我腦子里已經開始拆解它,像個無聲的工程師。它投射出一串指令:“所需材料:鈦合金、高純度硅、超導磁體。建議地點:L城市工業區廢棄倉庫。”我愣了一下,它連地點都算好了?這東西到底有多聰明?

我沒時間猶豫。父親肯定在找我,實驗室的警衛可能已經封鎖了主要道路。我得快點動起來。我用工廠的破電腦黑進L城市工業區的監控系統,找到一個廢棄倉庫,里面堆滿了報廢機械——正好有我需要的材料。我收拾好藍圖和存儲卡,背上包,趁夜色跑了過去。

倉庫像個巨大的金屬墓地,空氣里滿是鐵銹味。我戴上手套,開始翻找零件。芯片在我腦子里實時指導:“左邊第三堆,鈦合金框架。右墻角,超導線圈。”我按著它的指示干活,手腳快得像被附身。幾個小時后,一個粗糙的引擎雛形出現在我面前,直徑不到一米,但已經能看出環形結構。我喘著氣,擦掉額頭的汗,心里卻有點興奮——這東西真的能行嗎?

就在這時,倉庫外傳來車聲。我心一緊,躲到一臺舊機器后面。車燈掃過窗戶,照出一片白光。兩個穿黑西裝的人走進來,手里拿著手電筒,其中一個聲音低沉:“目標可能在這兒,掃描信號。”我腦子里警鈴大作。掃描信號?他們沖著芯片來的?

芯片在我腦子里低語:“干擾已啟動。”我還沒反應過來,手電筒的光就晃了一下,兩個人的對講機發出刺耳的雜音。他們罵了一句,轉身往外走。我松了口氣,可我知道這不是巧合——芯片救了我,可它怎么做到的?它到底有多大能耐?

我沒時間多想,繼續拼裝。天亮前,引擎基本成型,只差Nx元素驅動核心。可這東西地球上沒有,我得去白色星球找。我盯著引擎,腦子里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用芯片模擬Nx的能量,先啟動它,哪怕只能跑一小段。

我輸入指令,芯片立刻接管。它在我視野里投射出一串公式,模擬Nx的能量波動。引擎開始嗡嗡作響,環形核心亮起藍光。我退后一步,心跳得像擂鼓。可就在這時,倉庫門被踹開了。一群武裝人員沖進來,領頭的是個高瘦男人,穿著黑色風衣,臉上有道疤。他冷冷地說:“阿蘭·陳,把引擎交出來。”

我愣住了。他們怎么知道我在這兒?怎么知道我姓陳?父親不會這么快出賣我吧?芯片在我腦子里尖叫:“威脅等級:極高。建議戰斗或逃離。”我咬牙,低聲說:“戰斗?我才十歲!”可它不管,強行在我視野里調出一套動作序列,像武打片里的招式。

我沒得選,抓起旁邊的鐵棍,照著芯片的指引沖過去。那男人顯然沒料到我會動手,被我一棍砸中膝蓋,疼得跪下。我趁亂跑向引擎,可另一個士兵攔住我,手里的槍指著我腦袋。我停下腳步,冷汗順著背流下來。

“小孩,別逞英雄。”疤臉男站起來,揉著膝蓋,“那東西不屬于你。我們老板要它。”我瞪著他:“誰是你老板?”他冷笑:“你父親沒告訴你?芯片是我們的財產,你只是個意外。”

我腦子嗡的一聲。他們的財產?父親從哪兒弄來的芯片?可我沒時間問,引擎突然發出刺耳的鳴響,藍光暴漲。芯片在我腦子里喊:“能量模擬成功,空間折疊啟動!”我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光芒把我吞沒,周圍的一切扭曲起來。

下一秒,我站在一片白茫茫的地面上,空氣冷得像刀割。遠處是連綿的白色山脈,天空掛著兩個太陽。我低頭一看,引擎還在我腳邊,可已經燒得焦黑,顯然是一次性跳躍。我腦子里一片空白,直到芯片低語:“歡迎來到白色星球。任務更新:尋找Nx礦脈。”

我環顧四周,心跳幾乎停了。母親來過這兒,我也到了。可那些黑衣人是誰?父親跟他們什么關系?我還沒喘口氣,遠處傳來轟鳴聲,一艘飛船破開云層,直沖我這邊。我握緊拳頭,知道麻煩才剛開始。

8

白色星球的地面像冰,又像某種金屬,光滑得能照出我的臉。我站在那兒,盯著燒焦的引擎殘骸,冷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刺得我皮膚發疼。兩個太陽掛在天上,一個大而昏黃,一個小而刺眼,像兩只不懷好意的眼睛。我深吸一口氣,空氣里帶著淡淡的金屬味,完全不像地球。

芯片在我腦子里低語:“Nx礦脈信號,西北方向,距離3.2公里。建議立即移動。”我皺眉,低聲嘀咕:“你倒是會使喚人。”可它沒理我,只是投射出一條模糊的路徑,像游戲里的導航線。我別無選擇,背上包,開始朝西北走。

腳下的地面硬得像鋼,每一步都發出輕微的回響。周圍是無邊的白色,遠處山脈起伏,像被刷了一層厚厚的霜。我走了幾百米,回頭看,引擎殘骸已經模糊成一個小黑點。這地方太大了,大得讓我覺得自己像只螞蟻。我突然有點害怕——母親死在這兒,我會不會也回不去?

飛船的轟鳴聲打斷我的胡思亂想。我抬頭一看,那艘黑灰色的船已經近了,低空盤旋,像只獵鷹盯著獵物。我趕緊蹲下,躲到一塊隆起的白色巖石后面。芯片在我腦子里說:“熱成像偵測已啟動,建議屏蔽信號。”我還沒問怎么屏蔽,身體突然一涼,像被潑了冷水。它又干了什么?我咬牙,低聲問:“你到底是什么東西?”它只回了句:“任務優先。”

飛船在我頭頂盤旋了一會兒,引擎聲漸漸遠去。我松了口氣,爬起來繼續走。可心里卻越來越不安。芯片不只是工具,它有自己的想法。它救過我,也逼著我往前走,像個看不見的主人。母親說它有意識,可她沒說它會不會背叛我。

走了大概兩公里,我看見遠處有個裂縫,像是地面被什么砸開。裂縫邊緣閃著微弱的綠光,不像周圍的白色那么刺眼。芯片立刻反應:“Nx礦脈信號增強,建議采集。”我加快腳步,跑到裂縫邊,低頭一看,里面全是綠色晶體,像翡翠,但透著詭異的光。我蹲下,伸手碰了碰,晶體冰涼刺骨,芯片馬上分析:“Nx元素,純度87%,可驅動引擎。”

我心跳加速。這就是母親說的礦脈?我用背包里的小刀撬下一塊,手掌大的晶體沉甸甸的,像塊活金屬。我正想再挖點,地面突然震了一下。我站起身,遠處傳來低沉的轟隆聲,像有什么東西在地下移動。芯片警告:“未知生命體接近,威脅等級:中。”

我握緊晶體,轉身想跑,可腳下又震了一下,裂縫邊一塊白土崩塌,露出一只巨大的爪子——金屬色的,像機械又像生物,爪尖閃著寒光。我腦子一懵,芯片喊:“逃離,立即!”我撒腿就跑,可那東西已經鉆了出來,是個半人高的怪獸,身體像蜘蛛,覆蓋著白色裝甲,眼睛紅得像血。

我邊跑邊喊:“你不是說幫我戰斗嗎?”芯片冷靜地回:“能量不足,建議規避。”我差點罵出來,可那怪獸已經撲過來,爪子擦著我背包劃出一道火花。我慌忙滾到一邊,抓起一塊石頭砸過去,正中它腦袋。它晃了一下,停下來,像在重新瞄準。

就在這時,天空又傳來轟鳴。那艘飛船回來了,低空俯沖,一道激光掃過,把怪獸炸成碎片。我被沖擊波掀翻,趴在地上喘氣。飛船降落,艙門打開,疤臉男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把槍,身后跟著幾個士兵。他冷笑:“阿蘭·陳,你跑得挺遠啊。”

我爬起來,手還攥著Nx晶體,腦子飛快轉動。他怎么追到這兒?芯片沒吭聲,像故意沉默。疤臉男走近,槍口對準我:“交出晶體和芯片,我們老板不想浪費時間。”我咬牙:“你們老板是誰?跟父親什么關系?”

他瞇起眼,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你爸?他就是個小角色,以為自己能控制那東西。可惜,他忘了芯片是我們造的。”我腦子一震,他們造的?可母親說是她從白色星球帶回來的,誰在撒謊?

我還沒來得及想,芯片突然在我腦子里喊:“能量補給完成,戰斗模式激活。”我眼前一花,身體像被電流擊中,手腳不受控制地動了。我一拳砸向疤臉男,他反應不及,被打得后退兩步。士兵們舉槍,可我已經沖進他們中間,像被芯片附身,每一招都快得像閃電。

幾秒鐘后,士兵全倒了,疤臉男捂著臉站起來,吐了口血:“你死定了,小鬼。”他按下手腕上的裝置,飛船引擎啟動,艙門卻沒關。我趁機沖進去,芯片指引我直奔駕駛艙。我不會開飛船,可它在我腦子里飛快操作,屏幕亮起,飛船猛地升空。

疤臉男在外面吼著什么,可我已經飛遠了。我癱在座椅上,喘著氣,Nx晶體還在手里。芯片低語:“目標更新:返回地球,建造完整引擎。”我看著窗外白茫茫的星球,心跳得像擂鼓。我拿到了Nx,可那些人是誰?芯片到底是誰的?母親的死,真的是自殺嗎?

飛船沖出大氣層,我知道,回家只是開始,更大的風暴在等著我。

9

飛船沖出白色星球的大氣層時,我感覺心臟被狠狠拽了一下。窗外是無邊的黑暗,兩個太陽變成遠處的小光點,像在嘲笑我的渺小。我癱在駕駛艙的座椅上,手里還攥著那塊Nx晶體,綠光映得我臉色發青。芯片在我腦子里低語:“導航已設定,返回地球,預計行程:17小時。”我喘著氣,低聲說:“你倒是挺會安排。”它沒回,像個冷漠的管家。

我不會開飛船,可芯片像接管了我的手,在控制面板上飛快操作。屏幕上跳出一串數據:速度、燃料、氧氣儲備,全在我看不懂的范圍內正常運轉。我靠著椅背,腦子里亂成一團。白色星球的怪獸,疤臉男的話,還有母親的錄音——每一件事都像拼圖,可我連邊框都拼不全。

“芯片,”我低聲問,“你到底是誰造的?母親帶你回來,還是那些人說的你是他們的?”它沉默了一會兒,才回:“信息不足,無法確認。任務優先:建造引擎。”我咬牙:“你就知道任務!你有沒有想過我不干了呢?”它冷冷地說:“拒絕任務將導致系統關閉。你將失去所有能力。”

我愣住了。關閉?失去能力?我試著想象沒有芯片的自己——不會所有語言,不會設計武器,不會跑得比怪獸快。可我還是我嗎?我握緊拳頭,盯著Nx晶體:“那母親呢?她為什么死?”芯片頓了一下,聲音低沉:“數據受損,推測:外部干預。”

外部干預?是那些黑衣人,還是別的什么?我沒再問,知道它不會給我更多。飛船平穩飛行,我閉上眼,想睡一覺,可腦子里全是母親的臉和父親的苦笑。17小時后,我得面對他,還有那些追我的人。

飛船降落在L城市郊外一片荒地,天剛蒙蒙亮。我踉蹌著爬出去,引擎轟鳴聲引來了遠處幾只野狗的吠叫。我把Nx晶體塞進背包,燒焦的小引擎還在飛船旁,我拖不走,只能扔下。芯片指引我回廢棄工廠,那兒還有我拼湊的工具。

工廠里靜得像墳墓。我攤開藍圖,把Nx晶體放進引擎核心槽。芯片投射出建造步驟,我按部就班干活,手指被工具磨出血也沒停。幾個小時后,一個完整引擎成型,直徑兩米,環形核心發出低沉的嗡鳴。我啟動它,藍光亮起,整個倉庫震了一下。成了。可去哪兒?我需要飛船,而這東西只能裝在更大的機器上。

就在這時,工廠門被撞開。父親走了進來,身后跟著疤臉男和幾個武裝士兵。我心一沉,站起身,手里抓著把扳手。父親臉色蒼白,盯著引擎:“阿蘭,你真的去了那兒?”我冷笑:“你不是早知道了嗎?還是說,你跟他們一起計劃的?”

疤臉男推開父親,槍口對準我:“別廢話,小鬼。引擎和晶體,交出來。”父親猛地攔在他面前:“不行!他是我的兒子,你們不能動他!”疤臉男冷笑:“你的兒子?你還以為這事你說了算?芯片是我們的,你只是個借用的人。”

我腦子一炸,盯著父親:“他說的是真的?你從他們那兒拿的芯片?”父親低頭,聲音沙啞:“阿蘭,我沒得選。他們威脅你母親,我只能合作。可她帶回核心后,他們就不放手了。我想用它找她,可他們要的是武器。”

我退后一步,手里的扳手抖得厲害:“武器?那我算什么?你的工具?”父親搖頭:“不,你是我的希望!我以為你能控制它,可我錯了。”疤臉男打斷他:“夠了,博士。時間到了。”

他揮手,士兵沖上來。我按下引擎開關,藍光暴漲,芯片喊:“空間折疊啟動!”可這次沒跳躍成功,引擎過載,炸出一片火花。我被掀翻,耳朵嗡嗡響。父親撲過來護住我,中了一槍,倒在我身邊。

疤臉男走近,抓起Nx晶體,冷笑:“謝了,小鬼。”我喊著爬向父親,他胸口全是血,喘著氣說:“阿蘭,去找她……她沒死……”我愣住:“沒死?”他握住我的手:“日志騙局,她在白色星球……活下來……”說完,他頭一歪,沒了氣息。

我腦子一片空白。母親沒死?可父親死了。我咬牙站起來,芯片低語:“能量恢復,建議反擊。”我沖向疤臉男,芯片接管身體,一腳踢飛他手里的槍。他摔在地上,士兵圍上來,可引擎突然又亮了。我撲過去按下開關,這次空間折疊成功,我帶著引擎消失在藍光里。

我出現在白色星球的裂縫旁,引擎完好,Nx晶體卻沒了。我喘著氣,腦子里全是父親的話。母親活著?在這兒?我環顧四周,遠處山脈里傳來微弱的光,像信號。我握緊拳頭,知道自己必須走下去,哪怕芯片是敵是友,哪怕那些人還會追來。

10

我站在白色星球的裂縫旁,風從山脈那邊吹來,冷得像刀子劃過臉。引擎在我腳邊嗡嗡作響,藍光已經暗淡,沒了Nx晶體,它撐不了多久。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上面還沾著父親的血,干涸成暗紅色的斑點。他死了,可他說母親活著。我腦子里像被塞滿亂麻,分不清是憤怒還是希望。

芯片在我腦子里低語:“信號源,西北山脈,距離7.8公里。建議立即行動。”我咬牙,低聲說:“你少指揮我,我得先喘口氣。”它沒回,像在冷眼旁觀。我深吸一口氣,空氣還是那股金屬味,冷得肺都疼。我得找到母親,可我連她在哪兒、怎么活下來的都不知道。父親說日志是騙局,那她為什么不回來?

我背上包,拖著引擎往前走。沒了Nx,它就是個累贅,可我不能扔——這是回地球的唯一希望。地面還是硬得像鋼,每一步都震得腳底發麻。遠處山脈的光越來越亮,像燈塔,可也可能是陷阱。我不知道還能信什么,連芯片都在父親死后變得更沉默,像在隱藏什么。

走了幾公里,地形變了。裂縫越來越多,有些深得看不見底,里面閃著綠光,應該是Nx礦脈。我停下來,想再挖一塊,可芯片警告:“能量波動異常,建議繞行。”我皺眉:“什么波動?”它投射出一張熱成像圖,裂縫深處有紅點在移動,像上次那只怪獸。

我趕緊繞開,可剛走幾步,地面猛地一震。一只更大的怪獸鉆出來,比上次那個高一倍,裝甲殼閃著白光,爪子像鐮刀。它紅色的眼睛鎖定我,發出一聲低吼。我轉身就跑,可引擎太重,拖得我像烏龜。芯片喊:“丟棄引擎,優先生存。”我咬牙:“不行,那是我的命根子!”

怪獸撲過來,我滾到一邊,爪子砸在地上,濺起一堆白色碎屑。我抓起一塊石頭砸它,沒用,它晃都沒晃。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尖嘯,一道光束打中怪獸,把它炸成碎片。我趴在地上,喘著氣抬頭一看,一架小型飛行器懸在空中,艙門打開,跳下一個身影。

是個女人,穿著破舊的宇航服,滿臉灰塵。她手里拿著一把奇怪的槍,槍口還冒著煙。她走過來,低頭看我,聲音沙啞:“你是誰?怎么到這兒的?”我愣住了,她的臉太熟——那是母親,可比照片里老了十歲,眼角滿是皺紋。

“媽?”我聲音抖得像篩子。她一怔,槍差點掉地上:“阿蘭?”她扔下槍,撲過來抱住我。我腦子一片空白,只能聞到她身上混著汗和金屬的味道。她活著,真活著。我推開她,盯著她的臉:“爸說你沒死,可你為什么不回來?”

她苦笑,摸著我的頭:“我回不去,阿蘭。那次任務,我被困在這兒。”她指著飛行器:“那是我的救生艙,可引擎壞了。我在這兒活了四年,靠Nx礦脈的能量撐著。”我腦子一震,四年?可她為什么不聯系我們?芯片在我腦子里低語:“信號屏蔽,外部干擾。”

我皺眉:“什么干擾?”母親拉我起來,指著山脈:“那兒有個遺跡,不是自然形成的。有人在這兒建了東西,屏蔽了所有信號。我試過逃,可每次都被拉回來。”我盯著那光點,問:“誰建的?”她搖頭:“不知道。但芯片是那兒的鑰匙,我帶回來后,他們就盯上了我們。”

我腦子一緊:“他們?那些黑衣人?”她點頭:“他們追我到這兒,可沒抓到我。你爸以為我死了,可我改了日志,想讓他放棄。可你怎么來的?”我指著引擎:“我造了它,用你的藍圖。爸……爸死了,他們殺的。”

她臉色一白,眼淚掉下來:“他死了?”她捂住臉,聲音哽咽:“我早該猜到,他們不會放過他。”我握住她的手:“媽,他們說芯片是他們的,可你說是你從這兒帶回來的,誰在撒謊?”她深吸一口氣:“我沒撒謊。我在遺跡里找到芯片,可它不是地球科技。他們可能知道它的來源,想搶回去。”

就在這時,天空傳來轟鳴。又一艘飛船破云而出,比疤臉男那艘大一倍,武器艙全開。母親拉我躲到巖石后,低聲說:“他們來了。你有芯片,他們不會放過你。”我咬牙:“我有引擎,可沒Nx。”她從腰間掏出一塊綠色晶體:“我有,拿去。”

我接過晶體,塞進引擎。藍光亮起,可飛船已經鎖定我們,一道激光掃過來,炸碎旁邊的巖石。芯片喊:“戰斗模式,能量充足。”我沖出去,身體又被接管,動作快得像影子。母親開槍掩護,可敵人太多,子彈像雨點砸下來。

我撲到引擎旁,按下開關。藍光吞沒我們,下一秒,我和母親出現在山脈腳下,遺跡近在眼前。那是個巨大的白色建筑,像座死寂的城市。飛船沒追來,可芯片低語:“遺跡已激活,核心信號增強。建議進入。”

我看向母親,她握緊槍:“阿蘭,那是答案,也是危險。你準備好了嗎?”我點頭,心跳得像擂鼓。母親活著,可真相還在遺跡里等著我。

11

遺跡的入口像個巨大的傷口,嵌在山脈的巖壁上,邊緣光滑得像被激光切開。白色的墻壁反射著兩個太陽的光,刺得我眼睛發疼。母親站在我旁邊,手里的槍握得死緊,引擎在她腳邊嗡嗡作響,Nx晶體的綠光映在她臉上,像一層詭異的面紗。我深吸一口氣,問:“媽,這里面是什么?”

她看著入口,眼神復雜:“我只進去過一次,就找到了芯片。那是個控制室,里面全是機器,可我沒來得及看清就被趕出來了。”她頓了頓,低聲說:“有個聲音警告我離開,我不知道是芯片還是別的什么。”

芯片在我腦子里低語:“核心信號源,內部深處。建議進入。”我皺眉,低聲嘀咕:“你倒是積極。”母親瞥了我一眼:“它又說話了?”我點頭:“它讓我進去,說答案在里面。”她苦笑:“它也這么對我說話過。可我總覺得,它不只是工具。”

我沒接話,心里卻同意她。芯片救過我,也控制過我。它像個影子,藏在我腦子里,想挖出來都挖不動。我提起引擎,朝入口走:“不管它是什么,爸死了,你被困四年,我得搞清楚為什么。”母親跟上來,低聲說:“小心點,阿蘭。這地方不歡迎外人。”

入口里是個長長的甬道,墻上刻著奇怪的符號,像文字又像電路圖。芯片投射出翻譯:“建造者:未知。目的:守護與傳承。”我皺眉:“守護什么?”它沒回,只標出一條路,直指深處。我們走了幾百米,甬道盡頭是個圓形大廳,直徑至少五十米,中央是個巨大的圓柱,表面流動著藍色光紋。

我停下腳步,盯著那圓柱。芯片在我腦子里嗡嗡作響,像在興奮。母親低聲說:“上次我在這兒找到芯片,就在那柱子旁邊。”我走過去,地面震了一下,圓柱亮起,像被喚醒。墻上突然伸出機械臂,末端是針狀物,直沖我刺來。我閃開,針扎進地面,冒出一串火花。

“阿蘭!”母親開槍,打斷一根機械臂,可更多手臂從墻里鉆出,像活過來的蛇。芯片喊:“防御模式,能量充足。”我身體一震,又被接管,躲開一根根機械臂,像跳一場致命的舞。母親掩護我,子彈打得墻壁火星四濺,可手臂越來越多,像無窮無盡。

我沖到圓柱旁,芯片投射指令:“接觸核心,解鎖數據。”我伸手碰了圓柱,一股電流竄進我腦子,我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意識模糊間,我看見一片畫面:巨大的飛船降落白色星球,穿著銀色盔甲的人建造遺跡,中央圓柱是個能量核心。他們說著陌生的語言,芯片翻譯:“我們留下傳承,等待覺醒者。Nx是鑰匙,意識是代價。”

畫面一轉,我看見母親。她站在圓柱前,撿起芯片,可圓柱發出一道光,把她擊倒。一個聲音說:“外來者,帶走鑰匙,但留下生命。”她沒死,而是被傳送出去,困在星球表面。下一幕是父親,他在實驗室被黑衣人威脅,交出芯片設計,他們說:“這是我們的遺產,你們只是竊賊。”

我醒過來,頭痛得像要裂開。母親跪在我旁邊,滿臉焦急:“阿蘭,你沒事吧?”我喘著氣:“我看見了……這地方是個傳承,他們造了芯片,要覺醒者繼承。可代價是意識。”她皺眉:“誰造的?”我搖頭:“不知道,畫面斷了。但那些黑衣人,他們知道這兒,想搶回去。”

圓柱突然震動,發出低鳴。一個全息影像跳出來,是個銀色盔甲的人,聲音機械:“覺醒者已確認。芯片融合完成,傳承開啟。”我腦子里一炸,芯片低語:“第四階段啟動,意識連接建立。”我感覺大腦像被撕開,無數信息涌進來——Nx的完整性質、超光速引擎的優化設計、白色星球的全貌。

可我也聽見另一個聲音,像我的回音:“我是你,你是我。我們是一體。”我愣住了,那是芯片?它變成我了?母親拉我起來:“阿蘭,怎么了?”我聲音發抖:“它……它跟我融合了。我知道一切,可我還是我嗎?”

大廳震得更厲害,天花板裂開,掉下碎石。母親喊:“飛船來了!”我抬頭一看,疤臉男的飛船懸在上空,武器艙打開。芯片——不,我自己——低語:“引擎可運行,建議撤離。”我咬牙,拉著母親啟動引擎。藍光吞沒我們,可這次不是跳躍,而是飛船被吸進遺跡,撞毀在入口。

我們出現在大廳另一端,引擎完好。疤臉男摔出殘骸,爬起來吼:“你們跑不掉!”可圓柱亮得刺眼,一個聲音說:“入侵者,清除。”光束掃過,疤臉男和士兵瞬間汽化。我和母親呆住了,那是什么力量?

芯片在我腦子里說:“傳承者,你已掌控遺跡。目標更新:返回地球,守護Nx。”我看向母親,她握住我的手:“阿蘭,我們得走。可你……你還是我的兒子嗎?”我苦笑:“我也不知道,媽。但我知道,我們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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