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的秋雨帶著刺骨寒意,阿竹勒馬在霹靂堂朱漆大門前時,檐角銅鈴正被狂風吹得亂響。葉清秋感覺有異樣破門而入,發現到處都是尸體有霹靂堂弟子尸體也有藥人尸體,屋內站著四個人再說著什么「你們什么人,為何出現在此」葉清秋大聲道。
「兩位又是什么人?」其中一人反問。
「在下武當沈劍舟。」青衫男子劍穗綴著武當太極玉,他側身讓出身后三人,「這兩位是青城派羅飛,羅成,這位是點蒼派木道長。」
「峨眉程星竹,這位是……」阿竹話未說完,「霹靂堂葉清秋,讓一下。」葉清秋說完便往后堂跑去。
「原來是程姑娘,聽舍弟說起路上結識三位年輕俠士。。。。。」沈劍舟話未說完。
「堂主!」聽到后堂傳來葉清秋的聲音,進的內堂看到一位約五十來歲的男子尸體躺在角落,葉清秋跪在一旁。
「我們進來的時候這位堂主尚有半口氣,留下『凈天山莊』四個字就……哎。」木道人說道。
阿竹扶起葉清秋,「之前聽說殘月殺手只是普通殺手而非藥人,用的多是毒蟲毒藥,還有一般蠱毒,藥王谷加上這次霹靂堂卻出現這么多藥人。」
沈劍舟劍尖挑起盞殘燈:「這些藥人戰力平平,但渾身是毒。」
「種種跡象表明,殘月組織現在人手并不多,所以他們才急著尋找《蠱毒要略》下卷,想要通過藥石提升藥人戰力。」葉清秋分析。
兩人向眾人講述了藥王谷的經歷,葉清秋將渝州霹靂堂的事傳遞給總堂,之后又召集在渝州附近執行任務的霹靂堂剩下弟子。
渝州城外,秋雨在茶棚茅檐上織成珠簾。
處理完霹靂堂的事,眾人在渝州城外茶棚分別,「諸位,眼看就要入冬了,我們就先回青城山稟報此間事宜。」羅成羅飛放下茶碗起身。
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諸位接下來有何打算?」沈劍舟問道。
「喝了這碗茶,貧道也需回點蒼山了。」木道人說著喝了一口茶。
「我先暫時留在渝州幫忙重建渝州霹靂堂。」葉清秋道。
「我也先回峨眉。」阿竹道。
「等一下,」葉清秋忽然說道。「老堂主臨終前提到的是:凈天山莊?」
「確是,當時我和木道人都在場,堂主最后說的就是凈天山莊四個字,」沈劍舟道。
「這幾天忙,把這是給忘了」葉清秋接著說道「老堂主絕不會平白無故留下這四個字,我得再去凈天山莊舊址一探究竟」
「我陪你去,」阿竹道。
「貧道隨你們走一遭,看看當年談之色變的凈天山莊如今究竟何樣子。」木道人說著又喝了口茶
三人看向沈劍舟,「我當然一同去,」沈劍舟擦拭著劍穗玉佩,「事不宜遲,現在就動身。」玉佩翻轉時,阿竹瞥見背面刻著「沈」字云紋——與沈云舟那枚正好成對。
說完四人起身上馬,馬蹄踏碎水洼,四人冒雨疾馳。
凈天山莊廢墟如巨獸骸骨匍匐在深淵之上,雨已經停了,深秋的西風吹得人發顫。
四人分散尋找一番,卻都沒有收獲。
「快來」葉清秋站在斷崖邊指著下面「下面崖壁上是不是有東西,看看。」
三人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沒有啊」「剛下過雨,崖下全是升起的霧氣,看不清。」木道人說道。
沈劍舟拔出長劍運氣武當心法,向葉清秋指的方向劈去,劍氣竟劈開了霧氣,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四人看得分明「有處平臺,走」四人縱身躍下斷崖。
這處崖壁上的平臺滿是雜草和落石只能勉強容納四人,崖壁上有處石門。四人推開石門,穿過狹長的通道,四人來到一處巨大的石室,一股腐臭氣息撲面而來,室內光線昏暗,僅靠石壁上幾只火把微光的勉強照明。桌椅東倒西歪,各類瓶瓶罐罐散落一地,有的已破碎,殘液流淌。角落里,幾具藥人尸體橫陳,皮膚蒼白無血色,肢體扭曲,眼神空洞而驚恐,仿佛在訴說著試藥時的痛苦與絕望,看樣子是這處石室是試驗藥人的地方。除此之外并沒有發現其他線索,他們小心翼翼地搜尋著,忽然葉清秋發現一處石壁有些松動,沈劍舟過來用力推開后,一條幽深的密道顯現,四人相顧而視,沈劍舟和木道人拿起石壁上的火把,「去看看。」
四人在密道內走了許久,密道出現向下的臺階,又往下走了一會,密道逐漸變寬,足已放下一輛馬車,地面有些潮濕,地上有什么東西拖動的痕跡,還有一些木屑,一陣江風夾雜著水汽吹來,四人抬頭發現前方有亮光,快步上前,看到一扇半掩著的石門,推開石門,透過石門前的兩株大樹看到寬闊的江面。四人面面相覷,石門被外面的兩株大樹遮蔽的很好,江面上來往的船只根本注意不到。
「看來殘月的人通過事先藏在這里船只撤離了。」回到密道,葉清秋指著地上的木屑和拖動的痕跡說道,三人點頭表示贊同。
四人回到石室,又仔細搜尋了,確定沒漏掉有用的線索后便返回到斷崖處。「奇怪,當年這么多各門派的高手圍攻這里,就沒人發現下面這個洞口嗎?既然能被我們發現,當年那么多人沒有理由發現不了。」沈劍舟疑惑道。
「也許當時都沒注意到崖下面吧,」葉清秋繼續道,「據堂內參與當年圍剿的長老說,這斷崖對面就是鬼醫的住處,這里原本有座吊橋通往山谷對面。」
阿竹凝視著崖對面,眼神迷離,似陷入往昔回憶之中。
「只可惜那吊橋已毀,不然咱們還能去鬼醫的住處探上一探。」沈劍舟滿是遺憾地說道。
「探什么探,那地方早一把火燒成廢墟了。」葉清秋不屑地回應。
「我要去對面看看。」阿竹言罷,徑自朝著崖邊走去。
「這峽谷太寬,輕功怕難。。。。。」沈劍舟話未說完,只見阿竹足尖輕點崖邊,整個人便如離弦之箭般沖天而起,只見她衣袂飄飛,身姿曼妙,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數十丈寬的峽谷,在她腳下如履平地般被跨越。
三人皆驚駭地瞪大了雙眼,眼珠子仿佛要瞪出眼眶一般,死死地盯著那道飄然落地的身影。
「她……剛才是怎么做到的?」沈劍舟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道長可見過這般輕功,我剛才仿佛看她踩著升起的霧氣飛過去的。」
「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輕功,但我肯定不是峨眉派的輕功。李女俠在霹靂堂見多識廣,可曾見過?」木道長看著葉清秋。
「未曾見過,也未曾聽說。」葉清秋道,「沈公子,難道令弟沈云舟就沒跟你說起過岳陽江上阿竹一劍段江景象?」
「倒是說起過,只是……」沈劍舟話未說完,葉清秋開玩笑道,「只是你覺得令弟沈云舟傾心阿竹,說話難免夸大其詞。還是說自三年前你在武林大會上奪魁,便覺得在同輩中不會有比你出色的人了。」
沈劍舟被說中心思,一時不語。
「你們再說什么一劍斷江,我怎從未聽說過?」木道長疑惑。
葉清秋又講述了一遍岳陽江上的事。木道人聽過呆立在原地,從未聽過如此驚世駭俗的武功,這簡直超出了他對武學的認知范疇。沈劍舟靜靜地看著崖對面,他自幼天資聰慧,被稱武學天才,三年前又一劍成名,如今看著阿竹的身手,內心百般滋味。
崖對面,阿竹穿過一片雜草叢生的樹林,來到那處廢墟。這里早已看不出當年的模樣,她環顧四周,腦海中仿佛回蕩起當年父母爭吵、外公謾罵的聲音,卻根本聽不清他們在吵些什么。良久,阿竹抬頭望著不遠處的小山,當年,便是師傅抱著她從那小山后面飛下懸崖。
不知過了多久,阿竹回到斷崖處。葉清秋趕忙問道:「那邊可有發現什么線索?」阿竹搖頭道:「沒有,對面早已荒廢許久,許久無人涉足了。走吧。」沈劍舟幾次欲言又止。
四人回到渝州城外,木道人說道:「各位,貧道就不進城了。此間事了,貧道要先回點蒼山了,你們多多保重。」「保重。」三人送別木道人后進城,沈劍舟回了他在渝州的家,程李二女則去了霹靂堂。沒過多久,阿竹也和葉清秋道別,返回了峨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