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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時空褶皺

時空裂縫里的光線像被嚼碎的彩虹。我蜷縮在小骨展開的鱗甲護盾里,聽著金屬表面被亂流刮擦發出的尖嘯。護盾外的混沌中漂浮著時空碎片:蒸汽火車頭與恐龍骨架焊接,智能手機長在珊瑚礁上,穿著漢服的AI正在調試星門。

“監測到宿主生命體征異常?!白o盾內壁突然浮現全息界面,我的內臟三維圖顯示心臟被金色齒輪取代,“建議立即進行時間錨定。“

小骨發出示警的低吼。護盾突然劇烈震動,我們撞進某個時空泡膜。失重感消失的瞬間,我重重摔在柏油路上,抬頭看見路牌寫著“長安街“,但背景是十二世紀的阿拉伯集市,駱駝商隊正與無人機運輸隊爭奪航道。

左眼的齒輪紋路開始滲血。當我用袖口擦拭時,血液在空氣中凝結成青銅殘片,落地后滾到乞丐腳邊——那人掀開兜帽,露出陸明遠年輕二十歲的臉。他撿起殘片插入太陽穴,腦殼頓時透明化,浮現出機械腦回路的閃光。

“林深?“他露出神經質的笑容,“原來你就是觀測對象?!巴蝗惶统龅募す庳笆状滔蛭已屎?,刀身刻著“時空管理局特勤科“的銘文。

小骨的尾刃斬斷匕首,卻在接觸瞬間被陸明遠抓住。他手腕翻轉釋放電磁脈沖,小骨的機械眼突然黑屏,鱗片間隙迸出電火花?!皺C械寵物果然靠不住。“陸明遠舔著匕首斷口,“你妹妹的克隆體更好用......“

話音未落,我的拳頭已經砸在他臉上。接觸的瞬間,年輕版陸明遠的臉突然風化,露出金屬顱骨。他后躍躲過小骨復蘇后的撲擊,從虛空拽出青銅鼎砸在地上,鼎中沸騰的銀色液體里浮現出林淺被齒輪鎖鏈束縛的影像。

“淺淺!“我沖向青銅鼎,卻被液體濺到右手。皮膚瞬間透明化,骨骼上浮現父母刻下的火種密碼。陸明遠趁機拋出磁力項圈套住小骨,項圈上的倒計時顯示“00:05:00“。

“游戲開始?!八蠎腋』澹跋胍€匙,就在沙漏流盡前找到真正的長安街。“身影消散時,整個時空泡開始坍縮,建筑物像被無形大手揉皺的錫紙。

小骨頸圈的紅光映亮了我的瞳孔倒影。左眼突然解析出項圈密碼——是林淺的生日反向排列。當手指觸碰到解鎖界面時,時空泡徹底破碎,我們跌入時間褶皺的夾層。

這里的地面是無數鐘表齒輪咬合而成,天空懸掛著十二個不同時期的月亮。我的手機自動下載了時空地圖,顯示此處是“錨點交疊區-編號13“。小骨突然叼住我的褲腿往西北方拽,它的機械眼接收到了林淺的生物信號。

在穿越齒輪平原時,我們遭遇時間蜉蝣的襲擊。這些半透明生物長著鐘表指針的喙,翅膀扇動時會引發局部時間倒流。我的左臂被啄中后突然幼齡化,皮膚退化成嬰兒般細嫩,直到小骨用尾刃斬斷蜉蝣,時間流速才恢復正常。

信號源指向一座由報廢汽車堆成的金字塔。塔頂插著實驗室的青銅樹殘枝,枝頭掛著林淺的白色發繩。當我伸手觸碰時,金字塔突然活化,汽車零件重組為機械哥斯拉,排氣管噴出銀色粉末。

“又是陸明遠的把戲!“我抓起生銹的方向盤當盾牌。小骨躍上機械哥斯拉后背,尾刃刺入動力核心時,發現里面鎖著個六歲女童——正是石化癥爆發那天我在醫院見過的李素芳女兒。

“叔叔,蝴蝶......“女童舉起玻璃瓶,里面封著機械帝王蝶。當瓶塞被拔除時,蝴蝶翅膀上的火種符號投射到天空,整個交疊區突然靜默,所有運動的齒輪同時停轉。

靜默中響起林淺的歌聲。音源來自機械哥斯拉的燃料箱,打開后是個全息留聲機。妹妹的虛影正在唱安魂曲,每當唱到“齒輪咬碎月光“這句,我的左眼就會滲出金色液體。

小骨突然用尾刃切開自己的胸腔,取出塊發光晶體嵌入留聲機。歌聲驟然變調,林淺的瞳孔裂開,露出背后的操控者——穿著白大褂的老年版陸明遠,正往她脊椎植入青銅芯片。

“不要聽!“我砸碎留聲機,但殘骸中飛出無數青銅飛蛾。它們停駐在皮膚上產卵,蟲卵吸收時間能量后孵化為袖珍時空門。每個微型門里都傳出林淺的呼救聲,聲波在空氣中交織成金色絞索。

左手的火種密碼突然暴走。符號掙脫皮膚束縛,在空中組成防護矩陣。小骨趁機吞下所有青銅飛蛾,機械眼迸發超新星般的光芒。當強光消退時,我們已站在實驗室廢墟的地下室,墻上的血字倒計時顯示“70:00:00“。

地下室的冰柜突然報警。打開后發現凍著父母的右手,掌心刻著“火種是毒藥“的楔形文字。當我想取出斷手時,冰柜內壁伸出數據線刺入我的頸椎,強行下載了加密記憶包——

三年前的暴雨夜,父母在實驗室將青銅殘片插入林淺后頸。她慘叫時瞳孔浮現齒輪紋路,母親哭著說“這是唯一能騙過觀測者的方法“。父親操作的全息屏顯示著:“實驗體林淺,第47次時間錨定失敗?!?

記憶包突然被病毒攻擊。地下室所有設備同時播放林淺的求救視頻,每個畫面里的背景時間都在加速流逝。小骨突然暴走,尾刃刺穿我的左肩,劇痛中看到真實場景——我的右手正握刀刺向它的機械眼。

“是時間鏡像......“我咬牙擰斷自己手腕,劇痛打破幻覺。真正的敵人浮現:渾身長滿鐘表的縫合怪,每個表盤都顯示著不同倒計時。它胸口鑲嵌的正是實驗室青銅樹殘片。

小骨進入終極戰斗形態,體型膨脹成霸王龍大小。當它的尾刃與殘片對撞時,整個地下室被金光吞沒。等視力恢復時,我們跪坐在真正的長安街,路牌顯示時間為2024年3月21日,但行道樹結滿集成電路板果實。

手機收到新信息:“第一回合結束,林深先生。您妹妹的腦波正在第103號錨點衰減,下一站:三星堆。“附件照片里,林淺被青銅枝干貫穿胸口,齒輪狀血液在漢服上暈染開來。

小骨用頭拱開我的手掌,露出不知何時攥著的青銅鑰匙。鑰匙柄的微型顯示屏上,林淺的心跳曲線正在變成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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