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鳳闕驚變（續(xù)）

辰時三刻·驪山行宮（續(xù)）

濃煙滾滾，火舌舔舐著雕梁畫棟。我踩著碎玉階躍上銅鼎，將虎符高舉過頂：“四十年前鳳陽公主組建娘子軍，虎符卻被太后熔成鳳釵！”鼎身映出太后慘白的臉，“今日這驪山地動，恰是舊主顯靈！”

林綰綰帶女學子撞開偏殿，成箱罪證傾瀉而出。蘇醫(yī)官撕開衣袖，黥印下“鳳陽親衛(wèi)”四字刺得太后踉蹌后退。

“妖女......“太后金護甲掰斷欄桿，忽然指向蕭景煜：“你以為他是真心助你？不過是個......”

劍光如雪，蕭景煜斬落她發(fā)間鳳釵：“臣的真心，輪不到毒婦評判。”他轉身時睫毛輕顫，竟有幾分少年人的委屈。我看著他用嘴唇說了:我知道。隨后便笑了。我看著他那傻樣，簡直沒眼看。

……

皇帝親自替我戴上孔雀翎官帽，正三品侍郎的綬帶壓得肩頭一沉。蕭景煜在人群外拋著虎符玩，等我走近時忽然低語：“太后沒說錯，我確有私心。”

他指尖拂過我官帽流蘇，龍涎香籠住方寸之地：“從你周歲宴抓我玉佩那刻，我就想把這天下塞進你掌心。”

未時·朱雀門

暴雨沖刷著青石板，我駕馬車撞開追兵。林綰綰撕開襦裙給蕭景煜止血，飛鸞紋沾血后竟泛起熒光：“往東市！石獅子左轉三圈！”

暗門應聲而開，密室滿墻輿圖驚得我倒吸冷氣——竟是前朝藏寶圖！蕭景煜倚著兵器架輕笑：“早說你像她...開國女帝青鸞...”

“閉嘴療傷！”我扯開他衣襟敷藥，掌心下的肌肉猛地繃緊。他突然攥住我手腕，眼底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若我死了...”

“你死不了。”我咬開毒囊灌進他嘴里，“我蘇衡要護的人，閻王也不敢收！”

子時·蘇府密室

燭淚在虎符上凝成琥珀，父親將密信遞來：“太后余黨在驪山囤私兵。”母親忽然打翻藥碗，褐汁在藏寶圖上洇出山脈走向。

“是地宮！”林綰綰指尖發(fā)顫，“飛鸞印感應到...”她突然暈厥，腕間胎記滲出金絲，在空中勾出驪山暗道圖。

蕭景煜倚著門框咳嗽，蒼白的臉在燭火下如美玉生暈：“蘇侍郎打算如何謝我這傷員？”

我將孔雀翎官印拍在案上：“明日早朝，我要組建女子禁衛(wèi)軍。”瞥見他眼底笑意，又補了句：“你當副將。”

次日卯時·宣政殿

我著緋色官服踏上玉階，腰間新增的鸞鳳刀叮咚作響。林綰綰率三百女衛(wèi)列陣殿前，飛鸞甲映著朝陽如烈火灼天。

“臣請重審鳳陽案！”我展開血書，當年被焚的《女誡》殘頁紛紛揚揚灑落，“四十年前冤死的三萬娘子軍，該重見天日了！”

皇帝手中朱筆一頓，在蕭景煜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開口：“準奏。另賜蘇衡御前佩劍，三品以下官員可先斬后奏！”

退朝時，蕭景煜故意落后半步。他指尖掠過劍穗，將溫熱玉佩塞進我掌心：“定情信物，蘇侍郎可要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