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的玻璃幕墻將陽光折射成細碎的金斑，葉清雪耳垂上的鉆石耳釘隨著轉頭動作劃出冷芒。她高跟鞋叩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響像是某種倒計時，圍觀人群自發讓出的通道里，林墨聞到了雪松尾調香水下藏著的血腥氣。

“葉總說笑了。”他垂眸掩住眼底流轉的金紋，神識卻如手術刀般剖開那枚翡翠吊墜——清心玉內部盤踞的根本不是黑氣，而是密密麻麻的噬魂蠱，此刻正順著玉髓脈絡啃食葉清雪的魂魄。

“是嗎？”葉清雪忽然抬手，染著酒紅色甲油的指尖擦過他校服領口。保鏢們肌肉瞬間繃緊，卻在自家總裁的眼神示意下僵在原地。“你身上有我很熟悉的味道。”她湊近時，翡翠吊墜幾乎貼上他鎖骨，“像暴風雪來臨前，冰層裂開的第一道縫隙。”

林墨后頸寒毛豎立。不是因為這曖昧的距離，而是葉清雪瞳孔深處一閃而過的銀芒——那是渡劫期修士才能施展的破妄之瞳，此刻卻出現在凡人眼中。

“叮！檢測到【玄冰鑒】波動，第二件法寶已標記。”系統提示音炸響的瞬間，葉清雪突然踉蹌后退，翡翠吊墜迸發的黑氣凝成鬼爪抓向林墨心口。

“閉眼！”林墨暴喝，袖中血煞盤激射而出。蘇婉兒下意識抱頭蹲下的同時，血色結界籠罩方圓十米，將翻涌的黑氣與外界徹底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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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內的時間流速陡然放緩。林墨并指如劍劃開掌心，以精血在虛空勾勒鎮魂符。噬魂蠱組成的鬼爪撞上符咒金光的剎那，葉清雪頸間翡翠轟然炸裂，九十九只蠱蟲尖嘯著撲向結界最薄弱的東南角。

“原來蕭炎把玄冰鑒煉成了蠱巢。”林墨冷笑，血煞盤凌空翻轉，夔紋中騰起血色饕餮虛影。蠱蟲撞上饕餮利齒的瞬間，他忽然悶哼一聲，經脈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這具凡胎終究承受不住上古兇獸的煞氣。

就這瞬息破綻，最后三只蠱蟲突破防線，直取葉清雪眉心！

千鈞一發之際，斜刺里飛來三道冰棱，精準貫穿蠱蟲身軀。林墨猛然轉頭，看見蘇婉兒掌心未散的寒氣，少女跪坐在結界邊緣，瞳孔竟變成剔透的冰藍色。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蘇婉兒看著自己結霜的指尖顫抖，“剛才那些黑東西要傷害你們，我就...”

結界外傳來保安砸門的悶響。林墨揮手撤去屏障，在人群涌進來前抹去所有術法痕跡。葉清雪昏倒在他臂彎里，后頸浮現的冰晶紋路正緩緩滲入肌膚。

“林墨！你對她做了什么？！”聞訊趕來的教導主任尖聲質問。

“葉總低血糖發作。”他面不改色地扯謊，指尖悄悄按在葉清雪命門穴。當靈力探入她丹田時，饒是見慣風浪的邪尊也心頭巨震——這女人靈臺深處，竟懸浮著半枚破碎的仙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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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消毒水的氣味被百合香蓋住三分。葉清雪醒來時，夕陽正透過百葉窗在她病號服上切割出金紅條紋。她望著給自己削蘋果的少年，記憶如潮水般回涌。

“昏迷前我看到你眼睛變成金色。”她突然開口。

水果刀在蘋果表面凝滯半秒，又繼續流暢地旋轉：“葉總剛輸完葡萄糖，可能出現了幻覺。”

“那這個怎么解釋？”葉清雪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新生的冰晶胎記。林墨瞳孔驟縮——那分明是玄冰鑒的認主印記！

窗外忽然掠過烏鴉群，暗羽遮住夕陽的剎那，葉清雪眼底銀芒暴漲。她猛地扣住林墨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三百年前北極秘境，你用本命真火替我熔煉冰魄時說過，若我神魂消散，便踏遍三千世界......”

林墨手中蘋果滾落在地。記憶轟然洞開——前世那個總愛穿月白襦裙，為替他擋下魔尊致命一擊而魂飛魄散的師妹容顏，正與眼前冷艷的面孔重疊。

“慕...雪？”他喉結滾動，道出那個塵封千年的名字。

葉清雪突然痛苦抱頭，胎記迸發的藍光中浮現密密麻麻的禁制符文。林墨并指點在她眉心，神識如利劍劈開識海封印，卻在觸及核心時遭到雷霆反噬。

“蕭！炎！”他抹去嘴角血漬，眸中殺意沸騰。那些禁制手法他再熟悉不過——正是宿敵最擅長的九幽鎖魂陣，將慕雪的殘魂禁錮在凡人體內，如同豢養在籠中的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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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城南廢棄化工廠地下。

蕭炎站在巨型煉魂陣中央，看著陣眼中懸浮的水晶球里浮現醫務室的畫面。當他看到林墨為葉清雪療傷時，骷髏戒指興奮地吞吐黑霧。

“主上，既然慕雪仙子的殘魂能刺激林墨加速收集法寶，為何不直接喚醒她？”身后的黑袍老者忍不住發問。

“蠢貨。”蕭炎彈指擊碎老者半邊肩膀，“完整的慕雪只會幫著他對付本尊。我要的是瀕臨崩潰的殘魂——每當林墨快要修補好她的神魂，就再次撕裂，就像當年他親眼看著慕雪魂飛魄散卻無能為力......”

他撫摸著水晶球里葉清雪蒼白的臉，笑容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痛苦才是最好的催化劑，等他集齊八十八件法寶那日，被絕望滋養的元神才會最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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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時，林墨把昏睡的葉清雪交給匆匆趕來的私人醫生。轉身卻看見蘇婉兒蹲在走廊長椅旁，正用冰霜凝結成的小兔子逗弄流浪貓。

“今天的事...”他斟酌著開口。

“我知道你要問什么。”蘇婉兒抬頭，冰藍色瞳孔在陰影中幽幽發亮，“從三個月前開始，我經常夢見自己在冰宮里修煉。直到今天碰到葉小姐出事，那些術法就像...就像早就刻在靈魂里。”

她攤開掌心，冰霜凝聚成縮小版的玄冰鑒：“而且我認得這個，它本該是我的本命法寶對不對？”

林墨神識劇震。當他握住那枚冰鑒虛影時，血煞盤突然自動飛出，兩件法寶共鳴發出的嗡鳴震碎了整層樓的玻璃。無數記憶碎片涌入腦海——慕雪與蘇婉兒的容顏在時光長河中交替閃現，最終定格在北極秘境那場自爆的漫天冰晶里。

“原來是你...”他嗓音沙啞，“當年你散落的神魂，竟然同時轉世成兩個人。”

警報聲由遠及近，兩人卻僵立在滿地玻璃渣中。直到消防通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墨突然將蘇婉兒拽進懷里，在她耳邊低語：“明天帶你去個地方，所有答案都在那里。”

他沒看見少女通紅的耳尖，更沒注意轉角處，舉著手機錄像的秦夢瑤正死死捂住嘴巴。

子夜時分，林墨盤坐在天臺上，面前懸浮著血煞盤與冰鑒虛影。當他將兩股力量強行融合時，夜空突然劈下九道紫雷，云層中隱約浮現仙宮虛影。

“果然，每件法寶都藏著前世因果。”他咽下喉間腥甜，看著掌心浮現的第三枚光點——這次的位置，赫然是蘇婉兒家祖傳的翡翠鐲子。

手機在此刻響起，未知號碼發來彩信。點開瞬間，林墨捏碎了欄桿——照片里是三百年前的慕雪，而她身后正在布陣的蕭炎，穿著印有葉氏集團logo的西裝。

“游戲開始了，師兄。”附言帶著骷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