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薄霧灑在柏油路上，街邊的梧桐樹在風中沙沙作響。林墨與蘇婉兒并肩走在通往學校的林蔭道上，少女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混著初秋的涼意，竟讓他恍然生出幾分隔世之感。

“林墨，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蘇婉兒忽然側過頭，睫毛在陽光下鍍著一層金邊。

“哪里不一樣？”他不動聲色地反問，指尖悄悄掐了一道探查術法——這是他在修仙界養成的習慣，即便修為跌落至金丹，刻入骨髓的警惕卻未消減半分。

“說不上來。”少女歪著頭，發絲滑過白皙的脖頸，“總覺得你眼睛里藏著好多故事，像是……像是突然長大了十歲。”

林墨心頭微震。千年光陰在他瞳孔深處沉淀的滄桑，竟被這丫頭一語道破。他剛要開口，突然瞳孔驟縮，右掌猛地攬住蘇婉兒的腰肢向后暴退三步。

“轟！”

一輛失控的黑色轎車擦著他們方才站立的位置撞進路邊花壇，擋風玻璃上赫然插著三枚泛著幽藍寒光的冰錐。

“果然來了。”林墨將蘇婉兒護在身后，神識如蛛網般鋪開。左側咖啡館二樓的落地窗前，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正將掌心殘余的冰霜氣息按進西裝口袋。

“林墨，這是……”蘇婉兒聲音發顫，攥著他衣角的手指關節發白。

“閉上眼睛數到三十。”他溫聲說著，指尖在少女眉心輕輕一點。清心咒化作金色符文沒入肌膚，蘇婉兒頓時軟倒在他臂彎里。這是修仙界最基礎的安神術，足夠讓她忘記這十秒內發生的可怖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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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后，巷尾廢棄倉庫。

墨鏡男被一道縛仙索釘在水泥墻上，西裝裂開十七道血痕。林墨把玩著從他身上搜出的青銅羅盤，羅盤中央嵌著的血色晶石正與系統地圖上的第一個光點重合。

“蕭炎大人說得沒錯……你果然急著找‘血煞盤’。”男人咳著血沫獰笑，墨鏡早在打斗中碎裂，露出布滿血絲的眼球，“但你以為搶到法寶就能恢復修為？現在整個都市的穿越者都在找你，大乘期的元神可是最好的煉丹材料——”

話音未落，他的頭顱突然像熟透的西瓜般炸開。林墨早在血腥味漫開前就撐起靈力護罩，看著無頭尸體脖頸處浮現的黑色咒印，眉頭深深皺起。

“噬魂咒。”他碾碎指間沾染的血漬。這種咒術會在宿主泄密時觸發，說明對方背后的勢力遠比想象中龐大。更棘手的是，方才交手時他明顯感覺到靈力滯澀——這具身體終究只是凡胎，即便有金丹期的元神，經脈卻承受不住高階術法的反噬。

“叮！檢測到宿主獲得第一件法寶【血煞盤】，修復進度1/88。”系統提示音適時響起，“特別提醒：當前世界存在37名穿越者，其中9人攜帶敵意標記。”

眼前展開的全息地圖上，代表蕭炎的紅點正在五公里外的高速移動。林墨瞇起眼睛，那方向直指城南的云頂大廈——葉氏集團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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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婉兒在長椅上醒來時，正看見林墨蹲在花壇邊逗弄一只三花貓。陽光將他側臉鍍得毛茸茸的，方才的殺伐之氣消散無蹤，仿佛真是個人畜無害的大學生。

“我……我怎么睡著了？”她揉著太陽穴坐起身，忽然驚呼，“那輛出車禍的車呢？”

“交警剛剛拖走，司機酒駕而已。”林墨把溫熱的奶茶塞進她手里，琥珀色液體映出他眸底未散的寒意。方才他篡改了三個路人的記憶，又用幻術偽造了車禍現場。這種程度的術法對金丹修士不算難事，但經脈傳來的刺痛提醒他必須盡快集齊法寶。

兩人走進校園時，公告欄前圍滿竊竊私語的人群。蘇婉兒踮起腳尖，忽然倒抽一口冷氣：“葉氏集團要來我們學校選資助生？聽說負責人是那個葉清雪！”

林墨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海報上的女人穿著剪裁利落的銀灰色西裝，眉眼如終年不化的雪山。當他的視線觸及照片時，懷中血煞盤突然發燙，系統地圖上第二個光點在葉清雪的面容上一閃而逝。

“第二件法寶……在她身上？”他摩挲著羅盤邊緣的夔紋，突然聽見身后傳來刺耳的剎車聲。

十輛黑色奔馳簇擁著加長林肯停在教學樓前，保鏢們清場的速度訓練有素。當葉清雪踩著七厘米的Jimmy Choo跨出車門時，林墨清晰看見她頸間墜著的翡翠吊墜——那分明是修仙界特有的清心玉，但玉髓深處卻流轉著一縷詭異的黑氣。

“這位同學。”葉清雪突然駐足，冷冽的目光穿過人群釘在他身上，“我們是不是見過？”

此刻，云頂大廈頂層。

蕭炎把玩著水晶杯中的血色酒液，監控屏幕上正播放著葉清雪與林墨對視的畫面。他身后跪著三名黑袍人，其中一人的袖口還在滴落冰渣。

“主上，為何不直接殺了那小子？”額頭有刀疤的男人忍不住開口，“他如今不過是金丹期的螻蟻......”

“啪！”

酒杯在他頭頂炸開，鮮血混著紅酒淌滿臉頰。蕭炎撫摸著左手小指上的骷髏戒指，那是用三百元嬰修士的頭骨煉化的噬魂戒。

“我要的是他活著走進‘那個地方’。”男人舔去唇邊酒漬，屏幕上林墨的身影被放大，“當年他在天墟秘境奪走時空之晶，就該想到有今天——88件法寶集齊之時，便是本尊收割之日。”

隨著他指尖劃過，監控畫面突然切換到某間昏暗的實驗室。巨型培養艙中懸浮著少女的軀體，她的面容竟與葉清雪有七分相似，心口插著八十一根噬魂釘。

“畢竟......”蕭炎的笑容浸滿毒汁，“只有大乘期的元神，才配得上我妹妹的新肉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