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江然嘆氣。
他順手用造化陰陽卦,監測了一番那兩道極屬靈氣,知曉其中并無任何危險,收入納戒之中。
當初古見光給他的納戒,也早就換了,如今這納戒值兩千靈石,其儲物空間之大,更是抵達了恐怖的上千立方。
不是他不信任司命,而是他怕有司命也無法察覺的手段存在——如今他的命道術法造詣,已絕不亞于筑基期的司命了。
他甚至還嘗試過,親手解除司命背后的連命之術,但金丹術法畢竟與天地共鳴,江然只感覺自己在強行改變一種天地間的規則一般,仿佛蚍蜉撼樹,沒有任何效果,更會打草驚蛇,最后還是不了了之。
不過如今的江然,已經完全能理解那道金丹術法,解不開的緣由,也只是修為不足,在天地間的分量不夠。
司命悠閑的晃著腳丫:“哼哼,若是離開這里,你再想賺取靈石,估計是沒那么容易了。”
“你又打什么主意?”江然無奈,相處兩年,司命撅屁股江然就知道她要干嘛,果然,司命得意道:“突破筑基之后的去處,你可有計劃?”
江然慢悠悠回答:“有幾個我用造化陰陽卦早就鎖定的修士遺跡,以我的實力,大可輕取其中傳承,用那些遺跡供給自身,修行速度不比在這里貓著慢。”
“……嘖。”司命發出了十分唾棄的聲音:“空懷寶山不自知啊你。”
“怎么說。”
“有一個那么厲害那么有本事的師姐,你不來跪舔,去找什么修士遺跡?”司命傲然撫胸:“跟我去監星樓不就得了,以你的修行天賦,再加上長生觀神異,十年估計就能成就金丹,五十年內再上一層!非要冒險干嘛?”
“說的好聽,你怎么沒突破金丹?”
“喂,我命數跟那老頭連著呢,我一突破,萬星命便會質變,同樣拔高他的命數,他就直接破開封印了。”司命鼻子朝天,手臂高舉手指下指:“我養你你還別扭上了?”
“收收你那得瑟勁兒,我早就說過,這是交易。”江然語氣轉而認真:“監星樓我也會去,你助我修行,我幫你解除連命之術,并斬殺我們共同的仇人。”
“……行了行了。”司命眼神晦暗了些,但隨即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整個乾天洞天之內,那老頭的命道術法造詣,他稱第二沒人認第一,那幾個元嬰老怪都……你又不是沒試過,這連命術法,豈是你能撼動的。”
“練氣解不開,筑基未必解不開,再不然,我便突破到金丹,元嬰,甚至更高。”江然道:“憑心而論,你就甘愿只在死時咬他一口?我尚且沒放棄,你泄什么氣。”
“閉嘴吧你……”司命語氣弱了幾分,只道:“就煩你講這些大道理。”卻不回嘴了。
她打心眼里,的確是想活的,怎會有人在有生機可尋之時,一心尋死?
但沒有任何人,比司命更知道自己師父的手段。
就連司命想死,也并非那么容易的,若非師父狀態特殊,必須自我封印,她與江然……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可言。
……司命進入星盤,江然將其隨身攜帶,往廂房外走去。
在這里住了兩年,收獲也十足豐厚,但樹欲靜而風不止,江然所面對的威脅,注定他無法一直這么平靜下去。
司命那神秘的師父,背后的組織,江然算到的,群妖山脈即將蘇醒的妖王,與就要來尋覓自己的宗主級修士……
“今天就走?”司命在星盤內問道。
“擇日不如撞日。”江然傳音:“我早已選中一處遺跡,那里有遮掩結界,可用來突破。”
“……江先生!”
江然一走出廂房,就有一道帶著幾分驚喜的女聲傳來:“您許久沒講課了,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于知理,當初被江然救下的奴隸之一,后來她步入文仙學堂旁聽,此刻身上也穿著套學生服。
“在這兒等我?有什么事。”江然也不提自己即將離去之事,面帶微笑,注視于知理。
于知理面頰微紅,她微微抬頭,打量著兩年后,身高拔高,面容也如刀刻般俊朗了許多的江然,但她絲毫不敢有不敬之意:“只是……有幾個好消息,想跟您講。”
“云鎮按您吩咐,果然有了大筆訂單,現在一片忙碌景色,進賬比之前多了不少,大伙過的比之前又富裕了許多。”
于知理用柔和,帶著半分怯意的聲音說道:“新來的許多人,也都十分感激您,還打算合伙為您立像……啊,我們肯定是按您的吩咐拒絕了,明面上,還是齊院長在經營那里,但我們都知道,真正對我們伸出援手了的是誰。”
江然下意識回絕:“沒有援手一說……”
“嗯嗯,我懂,您在利用我們盈利,對的對的。”于知理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樣,調皮的轉換話鋒,江然無奈,腰間星盤,傳來司命呵呵的嘲笑:“小師弟,你純屬心口不一,做作!”
于知理遞來一枚寶囊,里面裝著堆成小山的靈石:“這是甲販姐囑咐我,要交給您的,她說按您的性子,肯定會拒絕,但若是收下的話,我們都會很開心。”
“……以后,我就很少會向云鎮供給靈石了,把這份靈石留著,好好經營吧,以后若有需要,我會去云鎮自己拿的。”
于知理又是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樣:“還有一個……孫池東小弟,在前段時間的鄉試中,考過童生了!”
孫池東是眾多奴隸中的一員,大宇王朝科考不看出身,江然頷首而笑:“不錯,這靈石中抽出一部分,給他作為學雜費,當作獎勵吧。”
于知理還是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樣:“給過了!”
“她把你摸透了哈哈哈哈哈。”腰間的司命發出肆無忌憚的大笑。
江然無奈傳音:“我,真有這般好猜?”
“一和這些凡人摻和上,你自己覺得呢?”
又與江然寒暄幾句,于知理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心情都多了幾分雀躍。
江然搖頭笑道:“卻是沒猜出我這就要走了。”
出了學堂,火山城各處張燈結彩,這也難怪,七天后,便是十年一度的萬法仙壇,斗法盛事了。
“江兄弟!”門口,衛虹三人等待已久,笑瞇瞇的湊上來,衛虹難掩興奮:“我閉關結束了!咱們要不再去擂臺來幾場?讓你看看我新領悟的劍法!”
“哦?是之前說過的,那專攻敏捷的萬變劍法?”江然挑起眉頭,衛虹領悟的一力破法劍,并非他專精禁法的劍氣之路,而是更加全面百搭的繚亂劍法。
“承你照顧!”衛虹得意萬分:“這兩年來,我雖然修為沒太大長進,但單憑劍法,現在任鐵英和譚鎮城,都不是我敵手了!”
“你本來就高我們一個境界,積累深厚。”任鐵英在一旁冷冷道,譚鎮城言簡意賅,補充道:“不服。”
“六場六勝,你倆手下敗將,不服再來啊,大不了我一打二!”衛虹哈哈大笑,任鐵英與譚鎮城拳頭頓時硬了!一人抓住衛虹一個肩膀,發出殺氣:“江先生,先用不著你出手,我們來收拾此人!”
衛虹被拖走了,走的時候還十分興奮的對江然擺手:“江兄弟,等我打發了這倆菜鳥,再找您斗法啊!”
后來,在擂臺上,衛虹面對任鐵英與譚鎮城二人的圍攻,過于托大,雙拳難敵四手,走的很安詳,暫且不表。
“倒像是都知道你要走了一樣,熟面孔來了不少。”司命淡淡說道:“要多走走,再去見見誰嗎?”
“沒必要,我在火山城,沒太多熟人,齊東海心魔已去,劍氣也已提前拔除,魏家平平淡淡,張茹身負吉相,付子銳那邊,我也已給了禁法乾坤劍最后的修行法訣,讓他把后續分成全給云鎮……”
江然說到一半,突然察覺了司命的言下之意,頓了頓,笑道。
“在這里住了兩年,最后好好逛逛街?”
“好。”司命語氣雖平靜,但暗帶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