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光反射在橫空出世的重騎兵鱗甲上,刺眼的金光照得阿拉伯戰士們抬手遮擋。
“是騎士!騎士!”
他們大叫起來,嗓音里滿是驚恐。
阿拉伯戰士手持彎刀,身上多是頭巾、布衣,只有幾位頭領才有裝備鎖甲。
他們自以為人多勢眾,便走出村子打算包圍孟德幾人。
此時卻要在平地上面對羅馬重騎兵的鐵騎沖鋒,這些剛剛組織起來不久的平民兵渾身戰栗。
孟德高聲強調技術要點:“夾槍俯身,人馬合一!”
“夾槍俯身,人馬合一!!”
騎兵們重復著指揮官的心得,控制人馬平衡,眼里緊盯著前方的獵物。
如虎豹一樣吞噬他們!!
這樣的變化讓阿拉伯人始料未及。
一般來說,軍團鷹旗后面跟的的是步兵方陣。
步兵巷戰,阿拉伯人自認為有一把刷子。
上任總督都被打跑了,現在的阿拉伯是無主之地!
鷹旗?要他有來無回!
可面前沖來的,怎么會是騎士?
大胡子哈立德來不及反應,他有些慌亂地看著村莊外,已經展開包圍陣型的兄弟們。
再過幾息時間就要被鐵騎沖撞,必然是一場摧枯拉朽的血腥屠殺!
那羅馬指揮官竟然笑瞇瞇地看著他,出言道:“誰說軍團鷹旗就一定是步兵方陣了?”
“用兵,正道是虛虛實實,你還是去陰間好好修行吧!”
哈立德聞言怒火攻心。
他看著三十步開外的孟德,狂熱的想法沖上心頭。
他拉起旁邊的阿拉伯親信,快速低語道:“讓村里剩下的人騎馬向南逃跑,一定要通知下一站,把貨物處理掉!”
“羅馬人又回來了!”
兩人眼神接觸之際,已經明白了這是生死訣別。
將后事交代完,哈立德狂吼一聲,手持彎刀就向孟德爆沖而來!
哈立德作為首領,也不是泛泛之輩,此人身手矯健、跑的飛快,瞬間爆發力甚至不弱于戰馬啟動。
既然戰局已經無力回天,那就直接斬將,挫挫羅馬的銳氣!
“果然是個莽夫。”
甘寧嬌喝一聲,把阿拉伯少婦隨手扔到地上,夾緊馬肚子出擊!
一人一騎,就要直線對撞!
哈立德是參加過抵抗羅馬暴政起義的老兵,身經百戰,他知道如何用彎刀對付騎兵。
利用強大的身體素質,側身用彎刀劈開馬的胸膛,將摔下馬的騎兵一刀斬首!
用一個女人做親衛?羅馬人荒淫到這種程度了嗎?
出人意料,那個羅馬女將,在即將接觸時竟然突兀地站了起來!
然后飛身躍起,將劍雙手反握,下刺而來!
天降殺機!
“這是什么奇特的戰法?!”
哈立德的目標一下子變成了兩個,被戰馬撞擊也是死,被上面那個女人突刺也是死。
他心有不甘,身體扭曲著側翻滾出去,躲過了一人一馬的立體合擊。
身上裹挾黃沙飛起,哈立德看到身后,阿拉伯兄弟們被羅馬鐵騎沖得支離破碎。
他曾經教過兄弟們使用彎刀滑鏟戰馬,哪怕死在馬蹄下,也能讓后面的兄弟斬殺跌落的騎兵。
可是這批騎士,他們的戰馬居然都有鎧甲!
連馬都傷害不了,更不要提馬背上的騎兵了。
哈立德祖輩印象里的圖拉真軍團,他們的騎士也不會給馬披上鎧甲啊……
甘寧落地起身,雙劍出鞘,目光鎖定哈立德。
“大胡子兄弟,來呀!”
哈立德眼中陰晴不定。
他已是必死之身,現在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為族人通風報信多拖一些時間。
阿拉伯的獨特貿易品,絕不能被該死的羅馬人奪去!
孟德目光所及之處,騎兵們如虎豹一般蠶食著無助的阿拉伯步兵。
起初,那些只會村頭械斗的阿拉伯人還想嘗試與騎士交手一番。
然而,看到前兩排兄弟瞬間就被重裝戰馬頂飛到了空中,或是被長槍一擊卸下整塊肩膀……
他們瞳孔填滿了驚懼,轉身如螞蟻般潰散!
冷兵器作戰,不在于非要殺傷多少,而是讓敵人心生恐懼,自亂陣型、望風而逃。
一但開始后退,恐懼的氛圍人傳人,撤退變成敗退、敗退變成潰散,有多少士兵都沒用!
而騎兵沖擊之道,正是對士氣的絕對殺傷!
坐騎后方,阿拉伯少婦剛才被甘寧嫌棄麻煩,隨手扔在地上,無人看管。
孟德分神之際,她不知是哪里升起的勇氣,居然沖到孟德左側,伸手夠向他的佩劍。
旗手驚呼:“大人,當心!”
轉眼之間“噌”的一聲,佩劍已經在那婦人手中!
“什么!”
孟德始料未及,大為驚恐,馬匹跟著主人的慌亂一同躍起。
畢竟只有100騎投入作戰,他還沒有自大到留下人手作為護衛,身邊就只有鷹旗旗手跟隨。
少婦看了孟德一眼,決死的目光仿佛是在答謝,便舉著佩劍向大胡子哈立德沖去!
“放肆!”旗手惶恐,若是讓婦人傷了指揮官,他恐怕也要人頭落地。
他剛要策馬上前砍殺少婦,孟德攔住了他。
“讓她去吧。”
少婦哪有什么武力可言,連保持突刺劍勢都搖搖晃晃。
可她眼中只有復仇的怒火,便要連人帶劍,用肉體去沖撞大胡子首領!
“賤人,找死!”
與甘寧對峙的哈立德看到這愚蠢的一幕,調整彎刀,怒罵一聲。
他邁步向前,一下就挑飛了孟德的佩劍,橫過來一刀將少婦的頭顱揚起到空中!
他哈哈大笑:“你那無知的丈夫也是這么死的,賤人!”
可下一秒,他卻感到身前一陣冰涼,渾身僵住、動彈不得。
兩把短劍從后貫穿了他的胸口,露出來尖尖的劍刃上蘸滿了他的血液。
那個羅馬女將的聲音從脖子后方傳來:“殺人償命,報應不爽!”
哈立德瞪大了眼睛,身體緩緩倒下。
臨死之前,他看到村子南方竟然也有幾十名羅馬騎兵沖來,將自己派往報信的阿拉伯人盡數殺死。
哈立德咽下最后一口氣:“羅馬……可恨……”
甘寧撿回孟德的佩劍,有些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我向你賠罪……”
孟德擺擺手,示意無妨:“她的命,換你無傷而退,值得。”
“不過,阿拉伯女人,竟悍不畏死如這般,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