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衣女童
- 煉化惡鬼十萬,我為陰司暴君
- 不吃香菜的都很帥
- 2040字
- 2025-02-22 13:34:02
暮色將至。
林間蒸騰的暑氣里浮動著細碎金塵。
白嶼倚著樹干上。
三只紅喙山雀正在他頭頂的枝椏跳躍,尾羽掃過殘陽時抖落幾粒光斑。
他屈指叩了叩發僵的后頸,昨夜與鬼猴影響,鬼氣浸透的經脈仍在隱隱作痛。
倒是掌心里新得的兩個“活物”顯得精神矍鑠,
左手的肉瘤正隨著呼吸節奏翕動,恍若第二顆寄生心臟;
右手的碧色眼珠則滴溜溜轉得歡快,倒映著樹冠間漏下的天光時,竟在瞳孔周圍泛起一圈詭譎的虹彩。
白嶼拿出干糧一邊吞食,一邊任由【鬼神圖】的暗金紋路在視網膜上流淌。
昨日的腥風血雨便如走馬燈般掠過。
若非最后關頭識破【亡夢】,此刻怕是要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如今擁有的兩個鬼墟:
【求救惡兆】覆蓋更廣,殺人更是無形。
但需要鬼墟內的生靈配合,若是對方不喊“救命”就有些尷尬了。
而自己笑著喊...
全靠本能行動的厲鬼可分不清誰是主人。
所以,相比于【求救惡兆】,白嶼更喜歡【亡夢】。
【亡夢】覆蓋五丈方圓,雖然不大,但夢境牢籠下,足夠讓獵物在噩夢輪回里耗盡神魂。
更加主動的進攻,使得這新得的利器深受白嶼喜愛。
又過去些許時間,直至身體恢復全勝狀態,他才倚著虬結的枝干打了個飽嗝。
將最后半塊干糧塞進衣襟,足尖輕點枝椏的剎那,身軀變得更加敏捷迅速。
——第二座鬼墟的吸納,竟讓四肢百骸都充盈著某種野性的生機。
“連葉脈紋路都看得清...”
他摩挲著腰間冰涼的照夜燈喃喃自語。
照夜燈里面的紅燭已經沒了,所以白嶼準備等下一次入夜后,就一直開著【求救惡兆】跑路。
利用鬼墟相斥的特性。以免又遭了道。
一夜的經歷,讓他經驗豐富起來。
打定主意后,白嶼剛準備繼續前進,身后卻傳來異響。
“叮鈴鈴——”
遠處山澗叮咚聲里,突然有金屬拖曳的銳響產生。
接著枯枝斷裂的脆響驚飛了棲鳥,刀鋒剮蹭巖石的火星在密林深處明滅。
白嶼喉結微動,后背緊貼著冷硬的樺樹皮。
透過清明目力,他望見三百步外斑駁樹影間,無常司的刀疤臉婦人正迅速追來。
對方長發散亂,如毒蛇吐信般蜿蜒游走,每根發絲末端都綴著暗紅血痂。
白嶼不做猶豫,故技重施:
“救命!“
“救命!”
“救...”
“鏘——”
橫刀斬破樹干,打斷呼喊。
“你就是這樣叫醒厲鬼的?”嵐梟逼近。
白嶼經過兩次強化,身手早非昨日,也不再是待宰的羔羊。
他如壁虎般攀上冠層,接著腳尖一點躍向另一棵樹頭。
嵐梟速度更快,刀尖挑開一片蕨叢,逼近后又反轉刀身,以刀背敲擊。
白嶼指節深深陷進樹皮向一邊閃去。
嵐梟身形恰似拉滿的弓弦,一直逼在一臂距離,不讓白嶼發出任何聲音。
白嶼戰斗經驗不足,躲避得極其難受,挨上兩次刀背拍擊后,又疑惑對方攻勢為何帶著遲疑。
兩人齊齊落在地面,嵐梟俯身沖來,舉刀當錘狠狠落下。
白嶼帶著這名婦人在林間穿梭,他在等待一個機會。
畢竟,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疑惑歸疑惑,自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
哪怕不敵,也要主動出擊。
當兩人又貼近身位后,白嶼左手突然裂開縫隙。
就是現在!
亡夢,悄然擴張。
他的瞳仁驟然收縮成針尖狀,虹膜泛起詭異的翡翠色熒光,如同深潭底部的磷火在暗夜里幽幽發亮。
一股新的鬼墟轟然炸開。
空氣中驟然凝結出墨汁般的粘稠黑霧,裹挾著腐朽腥味氣息撲面而來。
“陰煞凝實如汞!”
嵐梟眼神一凌,鬢角眉頭鎖在一塊。
不是因為突兀出現的鬼墟,而是她瞥到一道紅色殘影。
那殘影出現的瞬間,她腰間懸掛的青銅羅盤瘋狂震顫,迸出裂紋。
嵐梟咬破舌尖,三千青絲逆沖而上,同時怒喝:
“你叫白嶼是吧!你合作的鬼物絕不簡單!你現在根本駕馭不住它,快快隨我回去!”
“......”
白嶼沒有回答,他當然不會跟著回去,自己這狀態,可不是與鬼物合作。
要是被帶回去,被切成一塊塊研究都有可能。
他靴底在泥地上踐踏,速度變得更快幾分,耳畔掠過尖銳的破空聲。
身后追兵腰間叮當作響如活物般的發絲。
三丈!兩丈!
一丈!
白嶼猛地擰腰回身,暴睜的綠瞳中炸開蛛網狀血絲。
【亡夢】一直隱而不發,等的就是這一刻。
嵐梟驚覺時已避無可避。
她反手將橫刀插進泥地中,發梢爆射向地面,出瞬間交織成繭。
綁著小刀的頭發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墨色,仿佛被無形的火焰舔舐吞噬。
“當啷”一聲,橫刀墜地。
嵐梟踉蹌著扶住半融化的銀絲繭,只覺濃濃困意涌上心頭。
她強撐著眼皮看向白嶼逐漸妖化的面容,用最后氣力嘶聲道:“...小心...你身上的紅衣女童...”
話音未落,嵐梟便栽倒在地,陷入【亡夢】的夢境中。
白嶼屏息凝視片刻,確認獵物已沉入深眠之境。
自腰間抽出一柄寒光凜冽的短刀,靴底碾碎枯葉欺身上前。
然而,全力一擊撞在那些頭發做的繭蛹上,仿佛砍在大山上,并不能造成任何傷害。
“應該是某種觸發式的護主結界...”
既然傷不了那就迅速離開,白嶼足尖急轉踩著枯葉,退至不遠處的河灘。
此刻他與沉睡者恰好相隔五丈——這是【亡夢】能掌控的極限距離。
他準備喝些河水。
暮色為河面鍍上金紅鱗光,倦鳥掠過血色蒼穹。
當最后一線霞光沒入遠山時,白嶼單膝觸地正欲掬水凈面。
指尖觸及水面剎那,徹骨寒意陡然竄上脊背!
粼粼波光中,分明映著,——竹林女童的猩紅衣袍。
一雙玉足在自己肩頭輕晃。
倒懸的稚嫩面容上七竅滲著烏黑血線,那抹綻開的笑意浸透森森鬼氣。
“嘻——”
銀鈴般的童稚笑聲貼著耳廓炸開,驚起滿河星月碎成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