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談隨著時間的推移，心情變得愈發陰晴不定，會隨手捏死自己親衛的拜勒崗在想什么。

也不去管明明沒有實質接觸但莫名其妙的跨越了時空的距離，達成相互利用的共識的剎那和薩爾阿波羅在盤算著什么。

反正感覺到滿載而歸的剎那重新踏入自己的靈壓場里的史塔克是相當高興。

作為‘天生的強者’，史塔克的進食需求反倒不怎么多。除了剛剛誕生時那段短暫的時間之外，他幾乎沒有進行過任何捕獵活動。

成長中的普通虛也好、還有進化余地的基力安也好，都一樣需要進食。一方面是為了滿足自身的饑餓，另一方面是為繼續成長積累力量。

但到了亞丘卡斯的階段，單純的捕食已經很難滿足他們的成長需求了。靈壓提升到這種境界的大虛，其過于龐大的靈壓已經足以令他們的身體形成獨立的體系，完成自我循環。

所以史塔克完全沒有想到剎那這個‘亞丘卡斯’的離去是為了捕獵。

不過他也不打算深究那些瑣事，對于這個獨自一人流浪了不知多少年的孤寡老狼來說，自己的靈壓場里有個活蹦亂跳的活物比什么都重要。

他實在是孤單太久了，久到連這種事都能令他感到無比寬慰。

時間，再度流逝。

打窩打了個爽的剎那積累了大量的庫存，自然不需要再隔三差五的出去捕獵，充其量就是偶爾去處理一下那些‘誤入天宮’的基力安和亞丘卡斯。

從那些大虛的記憶里，剎那得以確認他們效忠于拜勒崗。但派遣他們出來抓捕其他大虛的，則是拜勒崗手下的一位瓦史托德。

至于要抓大虛回去干什么，他們也就一無所知了。

拜勒崗麾下從來都不缺少部下，即便是大虛，如果沒有些特別的本事也別想混出頭，顯然這些被派出來跑腿的家伙就是這樣。

像這種大虛對如今的剎那而言壓根就稱不上敵人，不過跟隨著這些大虛、乃至直接寄生在它們體內的‘蟲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雖然這些蟲子依舊只能單向傳播資訊，但它們明目張膽的直接出現在剎那面前這件事本身就能說明很多事。

薩爾阿波羅想要了解剎那，而剎那又能夠覺察到他的錄靈蟲，于是加以反制。

于是薩爾阿波羅又改進了錄靈蟲的隱匿能力，然后又被剎那覺察到，————然后是然后是薩爾阿波羅，接著是剎那，然后又是薩爾阿波羅......

這樣的無休止輪回就和戰斗之中的相互預判沒什么區別，在水平相近的戰斗達人之間并不少見。

以薩爾阿波羅的性格，他更想在其他方面進行研究而不是浪費時間去不斷提升錄靈蟲的隱蔽性。

畢竟直到現在，也只有剎那這一個怪胎覺察到了他的錄靈蟲。

所以他的選擇是直接跳出那種‘無意義的’軍備競賽，直接跟剎那達成誰都不會承認，但心照不宣的‘交易’。

‘我找借口給你送來食物，你來充當我的研究對象’————即便沒有傾之于口，但薩爾阿波羅的意思還是挺明顯的。

雖然能力還有很多謎團，但剎那超乎尋常的食欲他倒是能夠確認。

而剎那的回答又如何呢？

他當然不會拒絕，畢竟‘交易’的訊號就是他自己發出去的。

反正錄靈蟲也無法在史塔克的靈壓場以及剎那自己的身體里存在，僅憑他在‘外界’活動的短暫時間并不會暴露太多東西。

‘資訊’這種與靈壓基本上沒有關聯的能力，對于虛而言完全就是另一個次元的產物。剎那相信如果點明了方向，那個名為薩爾阿波羅的家伙肯定可以在這方面突飛猛進的得到進展。

但研究這種事，最重要的向來是突破‘0’的那個‘1’。

剎那清楚這種交易根本不可能維持太久，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虧。

畢竟誰能想得到，他不僅會笑納那些被派遣來的大虛，就連薩爾阿波羅的錄靈蟲技術也一并毛了過來呢？

雖然資訊節點的技術要比實體化的錄靈蟲更加優越，但薩爾阿波羅的靈感以及信息傳遞技術還是值得稱道的。

就像諾伊特拉一樣，雖然他的戰斗手段非常貧瘠，但他的靈壓外殼確實是非常優秀的能力，這對于剎那在史塔克的靈壓場里進一步深入也有不小的幫助。

所以剎那完全不介意向薩爾阿波羅展示一些自己經過演示的特殊之處，他最重要的秘密從來都只有‘廻生’，只要這一點不暴露出來就無所謂。

數年時間，便在修行、‘捕獵’、以及跟遠在虛夜宮的薩爾阿波羅勾心斗角中迅速度過。

資訊的分類與融合、充足靈壓的積累，以及明確的目標，多重因素的疊加之下，剎那也順理成章的擺脫了基力安那千篇一律的模樣，成為了亞丘卡斯級別的大虛。

或許是精神的影響，又或許是因為他的靈壓本就超越了一般的中級大虛，剎那的姿態并非更加普遍的獸形，而是與他精神世界中別無二致的人形。

當然，他的臉上還扣著那張多目的假面。

而隨著剎那完成了進化，這段被他戲稱為‘試煉之路’的旅程也走到了盡頭。

將靈壓化作覆蓋在體表的‘殼’，剎那一步一步的走入史塔克的視野。

在那偏平坦的沙地上，有一個披著破爛斗篷的長發男子，一臉滿臉期待著坐在那里。

“喲，初次見面啊，最強。”

“...啊，初次見面。”

大概是因為很久都沒有跟其他虛交流過，史塔克稍微有點手足無措，不知該作何反應。

見史塔克那一副迷茫的模樣，剎那頓感好笑。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這位虛圈最強居然如此平和也還是讓他覺得非常新奇。

“你好，我叫剎那。”

不過在此之前，剎那覺得還是要先自我介紹一下才行。

“多虧了你，我才能這么悠哉的進化到亞丘卡斯呢~真的非常感謝哦。”

這還真不是客套話，但凡史塔克有一絲一毫的排斥，剎那都不可能在他的靈壓場里如此安穩。

“啊，我是柯雅泰·史塔克。不過你居然是剛剛才進化成亞丘卡斯的嗎？”

剎那的‘感謝’稍微讓史塔克有點驚訝，從靈壓的反應來看，他一直都以為剎那從開始的時候就是中級大虛來著。

“誒...稍微有點復雜呢，解釋起來時間會有點長，你介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