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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再度相遇之時

兩年之后。

這些日子里,意嘗試過許多工作,但最讓他放松的,還是去公園里拍攝短片。

結束白天的工作之后,意來到雜貨鋪的員工休息室里休息。在休息室里呆著的,有一名正在敲打手機露出不悅表情的辣妹,還有一名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雙馬尾女孩。

休息室里就一張大方桌,大家都坐在一塊。

時鐘嘀嗒嘀嗒走過,很快就到了傍晚,是換班的時候。

“啊~終于下班啦~”

走進休息室的是一名高個子馬尾女孩和一名寸頭男孩。

“辛苦了,”意親切地問候道。

“加油哦,小哥。”

“嗯,加油。”

大家閑聊的時候,店長走了進來,是一名略微膨脹的中年男子,戴著圓框框的眼鏡。

“早班的朋友辛苦了,晚班的朋友多堅持堅持。”

“是!”

“意,你跟我來一下。”

“哦,好。”

意跟著老板走出了休息室,來到了老板辦公室。

“坐。”

老板招呼意坐下,意自然的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快兩個月了吧,感覺怎么樣?”

“還行,不吃虧。”

“放輕松,”老板看著意緊張的神態,整個身形都崩的筆直。“還吃得消就好,如果有什么不適應的要及時跟我說。”

“好的。”

“沒什么其他的事情,就是問一下。行,你準備準備,上班去吧。”

“好的。”

意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另外兩位美女已經“上任”了。意在用餐區前等候。

分工是這樣的,雙馬尾女孩穿著玩偶裝在外面招呼客人,辣妹在前臺招呼客人,意的任務就是在商品區跟用餐區服務客人。

需要一直忙活到三點,稍微有點考驗意志力呢。

趁著客人還沒來,老板提前在前臺換上了一桶熱咖啡,給我們的工作增添動力。

“別太勉強啊各位。”

老板招呼完就走出門離開了。自動門,紅外線感應客人會響——歡迎光臨。

很快,今天的一位客人就來了,是一位夾著皮包的上班族先生。買了幾袋咖啡跟一個面包。

兩個小時下來,意根本就沒怎么挪動過,唯二的兩位需要服務的,還是兩位女大學生過來買了四個烤紅薯。

比起大超市,雜貨店里還是挺輕松的,來來往往的人都是自行拿自己需要的東西。略微繁瑣一點的就是熱食。

十二點鐘的時候,門外的大樓以及馬路都還是燈火通明。

雙馬尾女孩已經脫了玩偶服,在辣妹附近的凳子上坐下。

“啊,餓了。”

意端著兩杯咖啡送到了二人的面前,放到了柜臺上面。

“謝謝。”

“幸苦了。”

意走到門口,看著窗外。門外刮著冷風。

“吃點夜宵嗎?大姐你呢?”

“咖喱雞米飯。”

“好嘞。”

意從冰柜里取出三盒預制餐,帶到用餐區,使用用餐區的微波爐進行加熱,微波爐有兩層,很快就熱好了。

“大姐,小妹,可以吃了!”

意招呼著兩人過來吃飯,自己則端著一盒飯站著吃著。

不得不說,預制菜可能不是很健康,但是香味跟口感確實沒得說,跟大廚有得一比。

“啊~活過來啦~”

“意,下個月你還會待在這里不?”大姐一邊吃一邊問道,在這一刻,臉上的憤怒至此緩和了一些。

“咦?小哥你下個月就要走了嘛,大家都舍不得。”

意將嘴里的飯吞了下去,笑著說道:“主要還是自己身體有點吃不消,之后想休息一段時間。其實我是挺羨慕你們的,熬了這么久還堅持了下來。真的很厲害。”

大家無奈地躺在沙發上,說道:“呃~這都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就連你這種畢業了的大學生都能來干這些事了,我這種就讀了高中的又能抱怨到哪里去。”

小妹一直在埋頭苦吃,她是在校大學生,在這里干兼職已經干了半年了。

吃完之后,意帶著垃圾出門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一點之后,已經沒有什么客人了。

意在拿了第二個月的工資三千八之后就離職了。

咖啡店里的人絡繹不絕,算下來,意也算是一個小老板。這家咖啡廳正式營業已經有一年了。

咖啡店里有兩位兼職的應屆畢業生。平常無事的時候,意也會一起處理咖啡店的瑣事。

現在的朋友們都已經干上了自己的事。松跟王珊一起,開了一家植物店;依依成功考研上岸了本校臨床醫學的研究生,未來找工作是不用愁了;輝當上了游泳教練,現在好不痛快,至于耀希——在她爸的公司里當上了主管,還與曉柒一起合伙辦理了一家寵物店。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陽光明媚的一天,意帶著繪畫工具來到公園里寫生,找回自己的老本行。

意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選擇的對象是花圃里的一株黃色郁金香,一份線稿,一份油畫。

經常有跑步的人與散步的人從意的身前經過:健身人士、一對熱戀中的青年夫婦、帶著小孩的母親、富有閑情的一幫男人們、帶著小孩的中年夫婦、一對和諧的老夫妻……

一會兒,有一位小女孩走到意的旁邊,突然就說道:“哇~大哥哥你畫的好漂亮呀。”

意停下了手中的畫筆,轉頭看去,小女孩的母親快步走了上來,鞠躬向意表示歉意。

“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

“沒有的事。”

那位母親想牽著小女孩想要離開,但是小女孩很不情愿,在媽媽的手中掙扎著。

意看到她們難堪的模樣便說道:“沒關系的,你們請便,不會打擾到我的。”

“謝謝。”

于是,那位母親就坐在長椅旁邊,小女孩則是靜靜地看著意畫畫。

畫完大體時,意開口問道:“小妹妹,你多大了?”

“快六歲啦!”

小女孩的母親補充道:“今年本來是去上小學的,但是不在年限規定內,只好多讀一個幼兒園大班。”

“是這樣啊。沒關系,慢點長大也好,她可以更好地去感受這個世界,不用那么急促。”

“借您吉言。”

之后,小女孩向意問道:“大哥哥,你多少歲啦?”

“我今年嘛——嗯,二十三啦。”意微笑著回答著小女孩的問題。

“哦,那大哥哥你有女朋友嘛?”

恍惚間,意的腦海里浮現出了故人的身影。當初跟朋友們分別之后已經有一年多了,就快兩年沒有跟他們再見面了。

想的入神,小女孩在意的眼前揮動著手臂也沒弄醒他。

“大哥哥?大哥哥!”

“咦,啊!”意才緩過神來,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果然,大哥哥是有女朋友的吧。”

“有啊。”

“那她一定很漂亮對吧,就跟大哥哥的畫一樣。”

“不是呢,”意搖搖頭,親切地說道:“她可不是我的畫,我也畫不出她的美。”

聊了有一會,小女孩的母親說道:“玩累了吧。那我們就先回去啦。”

“嗯,”意說道:“祝您平安。”

“您也是。”

她們離開了。意也差不多要完成這一副畫作。只是,中間右邊缺了一大片白色的區域,應該是刻意留下來的。

后來,意找了個放假的時候請大家聚一聚。在聊天群發了消息,五分鐘內,所有人都回復了“收到。”

意笑著去準備明天需要的物品了。

今天的夜晚,僅僅只有咖啡店里一家燈火。

第二天一大早,意就收拾了起來,從后院開始,一直到房子里。二樓已經空出來了,本來是臥室的,現在被改成了娛樂間。

打掃完之后,便去街外買東西去了。

不會做飯,便定了一個套餐在晚上送過來。去百貨店買了一些招待客人的零嘴。

中午在炸雞店吃的午飯,兩塊炸雞跟一個全肉堡,外加一杯可樂。

一邊吃著,一邊看著手機。

不多時,一個人按住了意的肩膀。意轉頭看去——副部長!

副部長繞著桌子走了兩步坐到了意的旁邊。

“喲,好久不見。”

“副部長您也是。您在這里工作嗎?”

“嚴格來講是兼職。我在附近的茶餐廳工作,有空可以來光顧一下我的手藝。”

“您也挺辛苦的。”

意苦笑道。隨后問道:“副部長,您有時間嗎?”

“怎么了?”

意放下手中的食物,坐得端正說道:“其實,我們打算晚上聚一下的,就我們。”

“噢,大學生活啊,那是我渡過最愜意的時光。”副部長語重心長地說道,靠在椅子上,露出一副懷念的模樣。

副部長今年也才二十五,可行為與口氣倒像是已經過了四十一般。

思索片刻之后,副部長說道:“那我就稍微光顧一下吧。”

“太好……”

“哎——”副部長豎著食指說道:“不過——我有個前提。我不太習慣你們小年輕的相處方式,太瘋狂了。我離開的時候可不會說的哦。”

“沒問題,您露個臉就行。”

意擺出一個OK的手勢,一陣閑聊之后,副部長跟意一起吃完午飯就繼續去工作了。對于副部長來講,離下班還剩兩個小時。

咖啡店的后院里布置了演出臺,健身器材,音響,閃光燈等等。

曉柒很早就來了,她的手上還有從周耀希哪里拿來的咖啡店備用鑰匙。

院子里有她帶過來的三只寵物,一只小狗,一只小貓,以及……一只小浣熊。

傍晚,隨著風鈴聲響起,松是第一個來的,而且,松的背后還跟著一個人——明德!

意滿臉都是震驚,沒有想到,明德也來新城生活了。

“明德!你也在新城這邊工作嗎?”

“怎么說呢,”明德苦笑道:“剛好就分配到這里了,剛好又……”

“剛好又撞到了我!”松自豪地坐在柜臺旁邊的凳子上說道。

“喲!”風鈴聲再次響了起來。跟在后面提著兩盒酸奶進來的是輝。

“輝哥!”

“喲,給你帶的酸奶。”

“您還記得我愛吃這個,真是有心了。”

意將酸奶放到了咖啡店后門的旁邊。

松說道:“哦,對了,王珊可能要等一會才到,有一些私事要處理一下。”

“行。”

隨著風鈴聲響起,本來以為是依依或者是周耀希……預定的“晚飯”到了,三個火鍋。

“讓一讓,讓一讓。”

恰巧,副部長跟著曉柒從后院端著著炒菜跟甜點走進了咖啡店,放到了大桌上。

“幸苦了,副部長。”

“沒事沒事。那么,我該辦的也做完了,替我向周耀希問個好。”

“哎?”意疑惑地問道:“副部長,您不吃完飯再走嗎?”

副部長耐人尋味地搖搖頭,走到了門口,說道:“才說過的,什么時候想走,全憑我自己。再見。”

副部長就這樣出去了。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

閑聊中……明德跟輝在同一家游泳俱樂部上班,兩人都是在當助教,還有半年就能夠轉正。

唉,世界原來這么小。

之后,王珊跟依依一同到了咖啡店,清脆的風鈴聲在咖啡店里傳開。

只是,意坐在窗前,始終沒有等到那個期待的人出現。

“意,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啊!嗯,哦!”意從發呆中緩過神來,回應著松的話,說道:“咱們就先吃吧。”

吃了一個小時,休息了半個小時之后,又玩了兩個小時。盡管是夜晚的后院,也是格外的明朗。

晚上十點半之后,差不多要散局了,周耀希還是沒有到來。

意送走了朋友們,王珊跟松最后離開的時候,王珊跟意說道:“意,也許耀希突然有事忙不開呢。”

“沒事的,她肯定有她的苦衷。”

隨后,松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將胸口的一張請帖遞到了意的手中。

“這是?”

意攥著手中的請帖問道。

松回答道:“我跟王珊下周的婚禮,希望你能過來當伴郎。”

“哦~那真是我的榮幸。”

“哦對了,李冰跟周欣也回來。你們一起當伴郎。”

“嘿!”意說道:“虧你還能聯系得到他們。”

松沒好氣的說道:“我可不是……某個——憂——郁——男——神——”

“走了哈。”王珊說完,牽著松一起離開了。

晚上十二點,咖啡店的燈火還沒有熄滅。意一個人癡癡的看著窗外,沒多久,天上便下起了小雨。窗外的上班族也下班了,天天加班真的很辛苦呢。

一個個撐著雨傘,從咖啡店外的路燈下面走過。

凌晨兩點,街道上已經沒有人了,道路上倒是還有不少車子匆匆駛來,又匆匆駛去。

意的眼神中滿是疲倦之意。于是乎,他去泡了杯咖啡,放到了窗邊的桌子上。透過玻璃杯看向窗外,斑馬線對面的紅綠燈下,站著一個期待的人影。

她穿著一件棕色的外套,頭上戴著一頂貝塔帽,撐著一柄透明的尼龍傘。

意抑制不住臉上的歡喜,推開門,只聽得見風鈴的響動。竟然連門邊的傘都忘了拿。

走在外面,任憑雨水的拍打,在斑馬線對面靜靜地看著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突然反應過來躲到了咖啡店的房檐下面。

隨著綠燈的亮起,她緩步走了過來。

伴隨著風鈴的響聲,兩人走進了咖啡店。

“小意,你果然呢……”周耀希笑著說道。

“果然什么?”

“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個笨蛋,一點也沒變呢。”周耀希打趣道。

“嘛、也變了不少吧……”

兩人互相坐著,心中有數不清的事,說不完的話想要傳遞給對方,但是,現在二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只聽得見外面車輛的喇叭聲跟雨水的滴答聲。

咖啡店外面停著一輛奧迪,車上的主人降下車窗,用手機拍下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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