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北狄來犯，前方戰事吃緊！”

半月前慕遲收到旨意便立即前往塞北，我偷摸跟上馬車還是被他發現，索性就把我安排到傷兵營救治。

此刻，寒風卷著砂礫在帳篷外呼嘯，我蹲在臨時醫帳里清點藥草，醫用橡膠手套在羊皮紙賬本上劃出沙沙的聲響。

這雙手套是在系統商城積分兌換的，此刻正泛著淡淡的碘伏黃——方才給傷兵處理化膿傷口時沾的。

“莫姑娘，秦王殿下請您去主帳議事。”小兵掀開帳簾時帶進一陣雪粒，我望著他肩頭未化的霜花嘆了口氣。

北狄人挑在最冷的時節進犯，慕遲已經三天沒合眼了，昨夜我偷偷往他茶水里加的安神藥，怕是又被這工作狂倒進了沙盤里。

主帳里炭火噼啪作響，慕遲正俯身研究沙盤，玄色大氅下露出半截染血的繃帶。

我眼皮一跳，這人定是又偷跑去前線了——繃帶打結的方式還是我教的外科結，此刻卻松散得像個潦草的死結。

“殿下傷口崩開了。“我抱著藥箱站在他身后幽幽開口，戰術手電筒的光束故意晃過他后頸。

他脊背一僵，轉過身時眉眼卻染著笑：“莫姑娘好靈的鼻子，隔著三步遠都能聞見血腥味。”

玄甲領口沾著星點藍血，那是北狄巫醫特制的毒箭痕跡。

我正要回嘴，帳外突然傳來騷動。南宮錦一身紅衣策馬而來，馬鞍上掛著個五花大綁的少年。

待看清那人眉眼，我手中的不銹鋼藥杵“當啷”落地——竟是顧知秋！他發間還別著我上個月送的海棠發卡，此刻在雪光中泛著鈦合金的冷光。

“末將在巡查時發現此人鬼鬼祟祟......“南宮錦話音未落。

被捆成粽子的少年突然蹦起來：“小爺是來參軍的！莫一你看，我偷了太子私通北狄的信件！“他手腕上的電子表嘀嗒作響，那是我用系統積分兌換的防水款。

南宮錦眸色一沉，我趕緊制止顧知秋說下去，羊皮卷軸滾落在地，我迅速彎腰去撿時正撞上慕遲伸來的手。

他指尖擦過我手背，薄繭激起一陣戰栗，我藏在袖中的溫度計差點滑落。帳內突然安靜得可怕。

顧知秋盯著我們交疊的手突然大喊：“莫一你等著，等小爺立了軍功，定要八抬大轎娶你回家！“

慕遲猛地攥緊信紙，指節泛出青白。

我望著少年亮晶晶的眼眸哭笑不得，正要開口卻聽見帳外號角長鳴。北風裹挾著狼嚎般的聲響，那是北狄人用牦牛角制成的戰爭號角。

“報——北狄先鋒已至黑水河！”

戰事來得比預想更快，我在傷兵營忙得腳不沾心。

醫用酒精混合著血腥氣在帳篷里發酵，我正給傷員注射破傷風疫苗，忽然瞥見帳外玄甲身影一閃而過——慕遲的鎧甲下擺沾著冰晶，看來剛從河岸偵查回來。

“莫姑娘，三號床發熱了！”小醫官慌張跑來時，我正用紫外線燈給手術器械消毒。

掀開營帳的剎那，冷風灌進來吹散了我盤發中的海棠絹花，那朵用記憶金屬絲固定的花飾“叮”地落進炭盆，騰起一陣青煙。

這夜給顧知秋包扎箭傷時，那混小子突然抓住我手腕。

他掌心滾燙，傷口滲出的血在繃帶上暈出紫黑色——北狄人在箭鏃上涂了馬錢子堿。“莫一，等打完仗......“

“打完仗本宮就給你和傅嬌嬌賜婚。”慕遲不知何時立在門口，月光在他鎧甲上凝成寒霜。

我憋笑憋得腹痛，顧知秋卻急得跳腳：“誰要娶那個母夜叉！”他腕間的護腕發出淡粉色光芒。

【檢測到關鍵人物心率飆到120！】

帳外傳來急促馬蹄聲，傅家莊的鏢旗在夜色中獵獵作響。

領頭的老者翻身下馬，從懷中掏出密封的鈦合金盒——那是我上月托系統傳送的防潮保險箱呢。

“殿下，草民帶來了七年前顧家冤案的證據，還有太子克扣軍餉的賬本！”

慕遲展開卷宗時瞳孔驟縮，我突然瞥見他袖口暗紋——那分明是海棠纏枝的紋樣，與我鎖骨處的印記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