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謙進(jìn)屋看見的就是個滿臉汗，呆呆愣愣的姜婉。

洗了毛巾，在空氣里晃了晃，讓毛巾不那么涼才走進(jìn)給她擦。問：“想什么呢？”

姜婉轉(zhuǎn)眼看楊謙，看了一會兒，才晃了晃手里的書，問：“你一定是讀過的，對不對？”

她穿過了，吃飯的時候，掉了筷子，之后和他上演的就是里邊的橋段。

他可是都接上了的。

楊謙翻看了下書名，點(diǎn)頭：“在我爺爺家看的。他特意指著不讓我看。我就專門偷偷跑他書房里躲著看。”

十二三歲的孩子，對事情懂也不懂。

就像他對結(jié)婚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但是他沒有經(jīng)驗(yàn)，自然又是不懂的。

讀了也是有結(jié)果的，他知道走向哪里可能是死路一條，以及隔墻有耳。

想起小時候的這段經(jīng)歷，自己也笑了。

姜婉指著那行批注，問：“你覺得呢？”

楊謙看了，想了想，搖頭：“沒想過。”

姜婉看著他：“那你現(xiàn)在想想？”

楊謙還是搖頭：“不知道。餓不餓？我去做飯。”

他現(xiàn)在不想探討鬼神的問題。尤其是姜婉懷著孩子。

姜婉沒執(zhí)著：“菜都洗好了，你切一下，下鍋炒就好。”

楊謙起身：“好，你也洗手吧。馬上吃飯了。”

姜婉收拾好書本，洗了手。才從空間里取了一盤蒜茄子，放在桌子上。

等楊謙端了炒好的青菜出來，見了眼睛就一跳。

這咸菜還是之前姜婉指揮他做的，一個個茄子可是真嫩小。

可那也沒必要咸菜當(dāng)飯吃，一整盤一整盤的。

不由問：“怎么想起吃它了？會不會太咸。”

如果是半盤，他硬著頭皮爭取自己吃了。問題是，他一個人一餐飯包攬不來。

姜婉想撓頭，她就突然想起來了。試探性地回：“嘗嘗味道，做了之后還沒吃呢。久了怕是更咸。”

楊謙放了菜：“嘗嘗就好，別多吃。不然下午你可能就只能忙著喝水了。”

姜婉點(diǎn)頭：“就嘗嘗。”

吃飯的時候，卻嘗了就不想停。

楊謙能怎么辦，只能自己筷子勤快點(diǎn)兒，多給她夾些鮮菜炒的。

胃就那么大，吃飽了就好了。

他自己沒敢干多吃咸菜的事，不然下去影響工作。

姜婉說起自己明天要和張麗一起去采蘑菇去。

楊謙叮囑：“別走太遠(yuǎn)。”

姜婉讓他放心：“帶著一個奶娃娃，一個六歲孩子，一個孕婦，能走哪去？”

楊謙一想也是，就沒再管。

第二天上午，四個人一進(jìn)樹林，就在小范圍內(nèi)分散開。

從撿到第一個蘑菇開始，就上癮了。

有的是長在草叢里的，有的是長在樹葉下的。

不過，卻都有相同的特點(diǎn)，找到一個就找到一片。

尤其是藏在樹葉下的，就像開盲盒。

你找到一個，卻不知道這一片到底有多少。

好在，還是有些提示的。就是樹葉會被地上長起的蘑菇頂?shù)酶吒叩模蛘咧苯禹斊茦淙~層，暴露出來。

姜婉就沉醉其中。不時還能聽到妞妞激動的喊聲：“媽媽，媽媽，這里！好多，你快來啊！”

就這樣，四個人沒到中午就滿載而歸。

在家屬院里路過的時候，著實(shí)吸引了很多目光，紛紛問是哪里采的。

張麗和姜婉也沒想隱瞞，當(dāng)然主要是張麗在一一回復(fù)。

好不容易終于到了家，姜婉開始清理。

把清理下的泥土和蘑菇碎片，都收進(jìn)空間的樹木下。看看孢子能不能像種子一樣，在空間繁殖。

留下一餐用的，其余的都曬出去。

等楊謙回來，姜婉的試驗(yàn)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黑土地是可以繁殖孢子的，她以后蘑菇自由了。

不得不說，空間里除了沒有在山野里采蘑菇的樂趣，什么都好。

中午和楊謙吃飯的時候，姜婉就說：“我現(xiàn)在真是愛死了采蘑菇，都恨不得天天去，住在山里了。”

楊謙笑：“有那么喜歡？”

懷疑是不是在家悶久了，才會如此。

姜婉點(diǎn)頭，問：“你采過蘑菇嗎？”

楊謙想了想：“私下里沒有專門去采過。只有外出做任務(wù)，訓(xùn)練，方便生火的時候，為了飽腹，才會撿一些。”

完全沒有樂趣可言，更沒有在夠用之后，繼續(xù)收集儲存的習(xí)慣。

蘑菇采摘后，不食用，不晾曬，很快會像蔬菜一樣，腐爛。

所以，完全沒有儲備價值。

姜婉有些遺憾：“你真該去體驗(yàn)體驗(yàn)，你空了我?guī)闳ァＤ鞘且环N抽絲剝繭的快樂。像是你遠(yuǎn)遠(yuǎn)地只看見了一個，走進(jìn)了，找著找著，就找到了它本家。你工作里肯定不容易獲得這種快樂。即使有，也像是十月懷胎，時間線拉得太長。”

楊謙笑：“說的對。”

姜婉得意：“所以啊，就需要這種容易的快樂，填補(bǔ)長期艱苦奮斗的苦悶。生活嗎，總得給自己找些樂子。”

楊謙道：“我覺得，我能把你養(yǎng)好，已經(jīng)不錯了。”

說得是實(shí)話，心里話。

姜婉閉了一只眼：“養(yǎng)我的同時，也順便把你自己養(yǎng)好了。”

穿越前有些研究完全是悖論，比如單身人士壽命短。

問題不是出在單身上，而是獨(dú)居的人，更容易飲食不講究，行為上我行我素，全憑自己愛好。

比如，過于單調(diào)。吃東西，只吃自己喜歡的。

有家人，有伴侶，這個習(xí)慣會被不知不覺地打破掉。

伴侶喜歡吃的、在下班路上臨時起意買的、朋友送的，等等，有無限可能。

兩個人的關(guān)系圈兒，合在一起會更大，有更多的可能。

除了飲食，其他的事情也差不多，精力會被分散，也就不會在單一事物上過度。

楊謙道歉：“沒有別的意思。你說的對。我只是想說，下班之后，對別的事不太感興趣。”

他確實(shí)比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好多了，尤其是睡眠。

姜婉疑惑，對工作過于專注的人，是不是都像機(jī)器？人怎么可能沒好奇心呢，就像左邊的鄰居妞妞，她感興趣的事不要太多。

楊謙也是從小孩子過來的，之后又是怎么被磨滅了，或者是壓抑了。

這個問題不能直接問，只能有機(jī)會的話見見他家人，或許能窺見一些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