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有了清晰的路線，晚上和楊謙說了，第二天早上趁著清涼就出發了。

首班車到了縣里，一路問詢著找過去。和門口的大爺一問，老人上下打量她好一會兒，才疑惑地問：“你一個干干凈凈的小姑娘，買那玩意干啥？臭得很。我一個老頭子都嫌棄。”

姜婉笑著說：“爺爺，那是你沒見識了。”

故意壓低聲音，才繼續說：“這東西做好了，那才香呢。我有個祖傳的清洗法子，能洗得干干凈凈。之后，用秘制的材料，再一鹵！味道簡直是一絕。看您就親切，我生下來就沒見過我爺爺。要不以后就叫您聲爺爺？下次來的時候，我給您帶點兒，讓您給掌掌眼。”

老爺子笑了：“小丫頭你還別說，我對吃的可是沒少研究。既然你自己有注意，我也不攔你。你等會兒。”

說完就進去找人了。

沒費多大會兒，有人提著兩筐豬大腸跟著出來了。

中年男人問：“你只要豬大腸嗎？還有豬心、豬肝、豬腰子，要不要？”

豬肺已經喂狗了。

老爺子和他說小丫頭不容易，讓照顧照顧。人家也不為難人，不要緊俏的豬肉。大家都不容易，順手的事，誰也不想做惡人。

姜婉探頭一看，豬肚都算在豬大腸里了。笑說：“要的，要的。多少錢？”

別人展示了善意，自己也要接著。以后這個地方，自己還要常來的。

中年男人說：“兩頭豬的，你給兩塊錢吧。我去給你取其他的下水。”

姜婉連忙道謝：“給叔叔添麻煩了。”

老爺子問：“你能拿得動嗎？這已經兩筐了。”

小姑娘長得纖瘦纖瘦的，不像是個壯實有大力氣的。

姜婉這才從目送中年男人的狀態脫離：“拿得動。附近有人等著的。”

老爺子聽了笑言：“也是，誰也不放心一個大姑娘亂跑。不過來這地方，也確實不是都能如意，人來的多也沒必要。有個當兵的，之前是不是就往這跑，說要買牛肉。結果，不是沒有牛宰，就是宰了牛肉各處還不夠分呢，哪里有剩余的零賣給他。最后是徹底死心了，才不來了。”

姜婉覺得這個當兵的，聽著還挺熟。

中年男人送出來的，除了豬內臟，還額外添了八個豬蹄。

這個在他眼里，肉少還事多，處理起來著實麻煩。索性當作添頭，賣了。

姜婉付了錢，和兩人都道了謝。又分了兩趟才搬挪進空間。

背著點內臟在背簍里，用裝大腸的筐裝了些蓋嚴實后拎在手上。身邊人也能隱隱約約聞到些味道。

路過一家門口，剛好有個婦女出來倒灰。

風一吹，弄得婦人差點兒迷了眼。

姜婉還琢磨去哪兒弄些草木灰呢，大夏天的去河邊現燒些也太熱了。

開口問：“大姐，您這袋子灰賣嗎？”

那婦人把灰倒進門口的袋子里，拍打了全身，才回話：“你是想買這面袋子吧？這面袋子在你們農村用處可大了。我聽說，有人都用它做衣服。你說吧，你能出多少錢？還有啊，這里邊的灰，你也得自己去處理掉。我是不能特意為你還跑去倒一趟的。”

姜婉把婦人的話反復琢磨了一遍，殊途同歸。可以談：“一毛錢。”

婦人不依：“少了。”

姜婉一本正經爭取：“一分錢，硬糖都能買兩三塊了。一毛錢還少？不當吃不當喝的。”

婦人：“都說了，你回村可以做衣服。”

姜婉指著布袋上的布丁：“都已經夠破爛了，還指望能做衣服？”

婦人：“那我不管。反正你既然要買，就是有自己的用處。一毛五，愛買不買。”

姜婉道：“好。”

一毛五，買了一袋子的草木灰。燒得起蜂窩煤的人家，是不好找這些的。

找機會把一袋子灰，放進空間。才頂著異樣的目光坐車回去。

姜婉也怕弄得自家全是味兒，所以直奔家屬院附近的河邊。

避開人群在下游找個淺水區開始清洗。

草木灰不但和面粉一樣具有吸附性，而且不加鹽也能消菌。

正面洗完，反面洗。

兩副豬大腸，姜婉洗了一個多小時。比來回買一趟，花費的時間還長。

累得她全身發酸，尤其是手臂和腰。腿還好，畢竟每天在空間里也不少走路，早就鍛煉出來了。

坐在河灘里被曬熱的石頭上休息著呢，才發現周圍人對她指指點點。

不用說，自己有意避開的人，這是被味道吸引過來了。

姜婉沒再回頭，怕她們討論得不盡興，再逼壞了。

之前專心洗大腸還沒留意，清水里的河螺還不少呢。

姜婉試探性的放出來一些空間泉水，之前魚都可以拿下，對于身體更小的河螺應該更奏效吧？

就見一眼望到底的河水里，河螺一個個的都被吸引過來了。

這一抓河螺就上了癮，直到有人叫她，她才抬頭。

活動著僵硬的脖子，問：“你怎么來了？找我找到縣里都不奇怪，怎么找這里來了？”

楊謙蹲在她旁邊，動手幫她：“下班，路上碰見院里的阿姨。都說你在這兒，我就直接過來了。”

姜婉笑出聲：“都怪豬大腸味道太大。洗的時候，我都故意避著她們了，結果她們還是被吸引了。”

笑著笑著，笑不出來了。大夏天的，再不回去煮了，可就真的臭了。

急急忙忙起身；“快快快，趕緊回家下鍋煮，不然臭了，真是白白折騰了。”

楊謙幫著她拎著大腸，她自己拎著好不容易抓的河螺。

到家一進廚房，拿出水桶倒了河螺進去，添些空間泉水就不管了。

當著楊謙的面，用面粉、食鹽，把大腸又洗了兩遍。這才下鍋煮、鹵。

楊謙蒸上米飯，又按要求洗切了青椒。

豬大腸在開水里定了型之后，姜婉撈出改刀，和青椒一起下鍋，在熱油、蔥、姜、蒜、醬油中翻炒。

瞬間特殊的香味就出來了。

出鍋后，姜婉慫恿楊謙：“快嘗一嘗，味道好不好？”

楊謙拿了筷子，嘗了。有嚼勁，味道不錯。

對得起他今天下班以后頂著的奇異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