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謙含笑說：“要求到不高，不要票。我明天中午開車出去轉轉，可能得碰運氣了。不是天天都有牛的。”

姜婉看他這么好說話，就一次都問了：“有沒有人參種子？藥材年份越長，藥效越好的這種都行。還有樹，什么果樹、栗子樹、核桃樹、榛子樹，能吃的都可以。畢竟樹的種子、枝條、樹苗都行，種植、扦插、栽種都能活。”

楊謙問：“你要干嘛？”

姜婉聳肩：“你知道的，地里空著多浪費？我一個人又種不完。栽種些講究年份的，一勞永逸。”

楊謙不理解就問：“果樹的果子你一個人就能摘得完？”

姜婉無言了，她只想著自己吃著方便呢，哪想到都摘的工作量。也很無賴，直說：“誰知道呢。反正自己吃著方便。想吃什么摘什么，比自己開商場還方便、新鮮。”

楊謙沒想到是這樣的：“還以為你會種糧變現呢。”

姜婉盯著他問：“怎么變現？去黑市嗎？你有熟人？安全嗎？”

楊謙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引來她這么多問題：“既然你沒想過，就算了。你的打算挺好的，我記得了。方便的時候，會幫你找的。”

姜婉還不依不饒：“之前沒想，現在不是開始想了嗎。介紹一下唄？”

楊謙丟下一句：“那就想都不要想了。你已經能自給自足了，何必呢。”

姜婉道：“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事情的發展，通常都是事與愿違的。

姜婉心心念念的種子、樹苗還沒影兒呢，麻煩蓋在她頭上了。

張麗抱著孩子找上門，表情明顯和以往不同，嚴肅又別扭。

姜婉心想：這是怎么了？借錢沒有，借票不行。家里的東西，除了菜園子里的菜，其他的都是楊謙的。

打定主意，才開口問：“麗姐這是怎么了？妞妞怎么沒一起帶過來。”

張麗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妞妞學話的年紀，孫浩讓我和你說點兒事。就沒帶她。”

孫浩是政委，她又不是隊里的兵，不歸他管。一個鄰居的愛人，還是他愛人出面說，能啥事？

讓姜婉狐疑得不想開口問了。

張麗見她不開口，想著勢必得說，索性也不耽誤時間了：“你不出門不知道，院里龐家的事有結果了。”

姜婉皺眉，有結果跟她啥關系，找她干嘛？

張麗一見她藏不住心思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賣關子：“大家看沒什么大事，之前那姑娘喊的那句‘有東西進去了’就被當笑話傳開了。傳沒傳外邊去，我不知道。反正院里隊里都知道了。見到龐家人，遠遠地就開始湊在一起笑。”

姜婉更奇怪了：“這事兒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更沒參與笑話他們，怎么還扯上我了？”

張麗嘆氣：“農村不都是這么解決問題的嗎？笑話我，就扯出一個更值得笑話的擋在前面，時間久了自然就淡了。”

姜婉皺眉：“我有什么可笑的？”

張麗不看她：“你是沒什么可笑的。和楊謙湊在一起就不一定了。龐家老太太說楊謙團長，當大官養漂亮的小老婆。”

姜婉不樂意了，問：“當大官怎么了，沒多吃多占。”

張麗低頭看自己孩子：“是沒什么。可被到處宣揚就不一樣了。畢竟……勞動光榮。被宣揚得什么都不干，影響不好……”

怕姜婉聽不明白，咬咬牙，還加了一句注解：“對楊謙名聲影響不好，對整個隊的影響也不好。說得嚴重些，恐怕還會給整個軍的形象抹黑。”

總算是說完了。她是不怎么愿意來的，誰讓她愛人是個政委呢。

相同的，旁邊兒坐著的也沒殺人放火，還足不出戶長得可可愛愛的，為什么突然就成了眾矢之的？還不是嫁了個惹人眼的。

姜婉也聽明白了，氣笑了：“隊里給安排了什么活兒？”

沒解決方案，人就不會來了。很明顯這是通知來的。

張麗也沒抬頭，繼續拍著自己懷里的孩子：“隊里也想聽你的意愿，還沒具體安排。”

原主小學畢業，能安排什么工作？辦公室里看報紙是想也別想了。

姜婉也不想把氣撒在不想干的人身上，說：“知道了，等楊謙回來，我再問問他的建議。那個姑娘就在龐家住下了，這么大的聲勢，難道她還出門？”

張麗頓時來了精神：“那你是不知道。不但出門，還抬頭挺胸，耀武揚威呢！那老太太和人說：姑娘喊怎么了？說明不懂，第一次。還問，有什么可笑了。娘倆，就那么出出進進的。”

姜婉聽了更心不平，你們自己鬧出笑話了，就拉我填坑，當墊腳石？也不怕絆腳。問：“大夏天的，出出進進都干嘛啊？有那么多東西要置辦嗎？”

張麗瞪了她一眼：“老太太對龐大山這個二兒子摳搜得很，不說把所有錢都劃拉走就不錯了。還置辦東西？想啥呢。出來進去是為了挖野菜，說是曬干了給二兒子家存著，冬天吃，省糧。也能再多往家寄些錢票。”

姜婉不得不感嘆：“想得真長遠，夏天還沒過呢，就惦記起冬天的事兒了。一個閨女在她心里可真沒啥份量。”

張麗小聲道：“院里人知道得都不是很清楚。文工團還攛掇要和隊里搞聯誼，把受害的姑娘介紹著嫁人。聽說被你家楊謙義正嚴辭拒絕了，為此還得罪了人。”

嘆了口氣：“為了姑娘的名聲，都選擇低調處理。導致很多人不知情。龐家老太太一煽風點火，很多人都嘀咕，說楊謙自己喜歡漂亮的小姑娘，卻阻礙別人娶漂亮的。說一套做一套，心口不一。導致現在很多事，說不清楚了。尤其是之前是受害的文工團那邊，現在可是有些過分了。孫浩說，扯出那些受害的姑娘的真相，事情會變得更麻煩。動不動就可能自殺，鬧人命，之前的功勞全毀了。”

姜婉不知道，盡然還有這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