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臺這地方江河是第一次來。
該說不說這里還真挺嚴格的,要不是張瞳參加排練的關系,他還真不一定進得來。
小跟班似的拎著挎包,來到彩排的地方。
明明距離彩排時間還早,但跟張瞳一起演小品的那兩位早就到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趙本汕那張豬腰子臉露出一絲笑容:“不晚不晚,我們也剛到。”
目光掃到江河的時候,忍不住問道:“小張,你男朋友啊,看這樣家里伙食夠好的。”
張瞳臉頰紅了下,卻也半點沒反駁:“這不是晚上嘛,我自己有些害怕。”
“江河,這兩位就是趙老師和范老師了。”
江河臉上擠出一點笑容:“兩位老師好。”
以前看到自己胖真沒覺得有什么,如今在中戲就他這么獨一份。
私下難免也覺得自卑。
“哎,你好你好。”
互相打了個招呼,都沒有深入交流的意思。
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默默看著三人的排練。
雖然沒換服裝,排練時看起來也不那么連貫,但這小品看起來真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趙本汕,這人身上似乎天生帶著幽默感。
一舉一動都很容易引人發笑。
這一點倒是跟他寢室內的東北三傻差不多,東北人似乎天生具有其他地方沒有的幽默感。
“雷猴啊,雷嗨暈兜啊。”
“哎呀母雞~”
“好,灑灑水,Ok拜拜。”
一套粵語下來,江河這個會粵語的直接愣了。
他好像聽懂臺詞,又好像啥也沒聽明白。
第一遍排練結束,他還是沒想明白說的啥。
等到第二遍排練到這段的時候,他終于知道咋回事。
散裝粵語只能用普通話去理解。
“哈哈哈~”
回過味來,他忍不住笑出聲。
趙本汕看看他,臉上倒是沒有不悅的意思,只是出言調侃說:“這孩子反射弧挺長啊!”
草!
兩個小時后,江河跟張瞳準備回學校。
車上這姑娘反反復復問他演的怎么樣。
江河立馬把她夸成一朵花,什么一出場兩位小品屆的大拿都黯然失色的話,直接脫口而出。
“瞎說,我哪有你說的那么厲害。”
“你覺得這小品怎么樣?”
“挺好,名字也好,同學會同學會,同學跟著同學睡。”
張瞳鄙視的目光盯著他來回打量。
其實說完這句話的江河也有點懵,弄不明白腦袋里咋就突然出現這套詞了。
“哼,你太不老實。”
江河訕訕一笑,他應該是老實人才對。
察覺到他有些尷尬的開始不言語,張瞳拿出小品話本讓他跟著對臺詞。
進了學校倆人都沒停。
“你最喜歡哪句臺詞?”
“不,我不,討厭~”
“我問的是你喜歡小品中的哪句臺詞,不是我說的臺詞。”
沉吟片刻,江河緩緩開口:“寶貝兒,我最喜歡這句。”
“討厭~”
張瞳學著小品中的語氣撒嬌般回應。
一時間,他半拉身子都酥了。
“是這句嗎?”
“嗯嗯。”
“江河,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我~”
剛說出一個字,宿舍樓內幾道強光照射下來,倆人在光束中一時間成為焦點。
同時各種各樣的起哄聲,此起彼伏。
“別照了,我是表演班的鄧朝,再照別怪我不客氣。”
“孫賊,你當我們傻啊,全學校還能找到第二個這體格的嘛?”
寢室中趴在窗戶邊看熱鬧的鄧朝哆嗦的伸出手指:“這犢子玩意,他又留我的名字。”
起哄聲中,倆人灰溜溜各自回了寢室。
次日下午,綜藝大觀現場。
作為現場觀眾的江河,看著一身連衣裙、腰間扎著圍裙,腳下踩著高跟鞋的張瞳目不轉睛。
眼睛不由自主的跟著這雙腿移動。
不得不承認,只這一雙腿,就能秒了很多中戲姑娘。
決定了,等自己瘦下來必須要表白王二丫!
京城街道上。
一男一女并肩而行。
“常老師最近讓我們考慮以后的職業發展路徑了。”
“不是要先實習,然后再決定嗎?”
抬起頭,張瞳看看遠方:“按道理是這樣的,不過中戲的知識大多集中在大一和大二。現在我已經大三了,作為演員能夠走的路也就幾種。”
“要么現在就開始出去接戲以后做個職業演員,要么就從事相關教育工作,最后只剩下進劇團了。”
是啊,她都大三了。
自己才剛剛進入中戲半學期。
“那你想好自己的職業發展路徑了嗎?”
張瞳有些迷茫道:“還沒想好,你覺得我應該怎么選?”
這個問題把江河給問住了。
在他心里自然是希望這姑娘走最后一條路的。
因為無論是演員還是相關教育工作,現在就要出去闖出名聲。
那就意味著眼前這姑娘就跟秦海路她們一樣,一年中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拍戲。
無戲可拍或者休息的時候才會回學校。
他一年又能見到幾次呢?
轉念想想,他又覺得自己太自私。
明明只是關系好一些而已,有什么資格替人家做決定。
更何況這個決定,甚至會導致這姑娘以后說不定再也接不到青春靚麗形象的劇本。
演員本就是很卷的職業。
尤其女演員內卷的更加厲害。
北電、中戲、上戲三大院校,再加上其他各式各樣的影視學校。
每年進入影視行業的漂亮姑娘不知凡幾。
今年進入影視圈打拼,她面對的只是同屆或者上幾屆的前輩。
若是拖一兩年,競爭對手就是前輩和晚輩的組合。
真要到了那一步,如果沒有人脈、自身也青春不在,以后估計只能在配角的圈子里混了。
“怎么不說話?”
“我也不知道怎么選,還是看你自己吧。想要出名的話,最好還是要趁早。”
聽到他一番話之后,張瞳肉眼可見的不開心。
她想聽到的建議不是這個。
一路無言的回到學校,情緒不高的二人簡單在宿舍樓門口道別。
男生寢室。
鬧哄哄的鄧朝等人半年來頭一次見到他略顯頹廢的模樣。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王宇寧在他人的眼色中邁步上前:“別難受,這都是咱們男人人生中必須要經歷的。
自古情字最傷人,一切隨緣就好,她看不上你那是她沒眼光。”
躺在床上的江河斜睨他一眼:“絮叨什么呢,是不是有病。”
王宇寧大怒:“你這狗東西,要不是看你被甩了,要死不活的德行,誰稀罕搭理你。”
“什么被甩了?明明是她要跟我結婚,可惜我還沒到法定年齡。”
扔下這么句話,他頓了頓說道:“晚上喝點吧。”
“成,朝兒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