殞地的地下洞窟中,燈光微弱,墻壁上的水滴不停「滴答、滴答」作響。潮濕空氣里夾雜著藥水與金屬的刺鼻氣味,反抗組織成員圍坐一團,神色緊繃,如同拉至極限的弦。
葉塵半跪在角落,額上冷汗滲透發際,持續的頭痛折磨得他幾乎昏眩,耳邊反覆回蕩著支離破碎的低語:「裂隙即將吞噬……最終試煉……」。他緊抱懷里的鏡核,指尖上的灼熱愈發強烈,眼前不斷閃現斑駿符文與神秘星河殘影。葉塵內心:「我若不能完全掌控鏡核,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世界被毀……哪怕犧牲我自己,也要守住同伴、守住殞地。」
鐵嵐站在中央,神情凝重但仍保持領袖氣勢:「通訊器總算修復,已向其他鏡界發出求助訊號;但回應可能尚需時間。」
她目光掃過眾人:「技術工,盯住信號狀況;醫療員,盡力穩定傷患;小刀,你帶人偵查周邊地形,避免被頂層突襲。織命者的下一波攻擊隨時可能來臨,我們不能松懈。」
技術工一臉疲倦,低聲道:「訊號持續發送中,但他界的回應也許數小時,也許數天……我們只能等。」
醫療員仔細替小刀換繃帶,憂色難掩:「你的傷口感染風險高,別太逞強了……」
小刀咬牙勉強笑了笑:「沒事,鐵嵐還需要我幫忙。少我一個,就少一分戰力。」
燈光搖曳下,成員神情各異。年長男子沉思道:「雖然聯系他界是我們的唯一希望,但若對方另有所圖,鏡核落入他人之手怎辦?」年輕女子憂心附和:「鏡核帶來太多危機,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設想……」技術工深吸氣,堅持道:「織命者的意識攻擊已非昔日可比,我們再強也難撐下去。鏡核或許危險,但也是唯一能反制他們的籌碼。」
看著眾人爭論不休,小刀撐著墻艱難起身,走向葉塵,臉上神色復雜:「葉塵,你每次啟動鏡核都得付出可怕的代價……」
他的聲音里夾雜焦躁與自責:「我求你,下次若只是為救我,別再冒險。這傷口或許扛不住,但我更怕看你被鏡核吞噬。」
葉塵注視小刀那纏滿繃帶、依然滲血的手臂,一股刺痛涌上心頭:「可要是不出手,若織命者再度攻擊,所有人都會陷入更可怕的幻象。」
他語調堅定又苦澀:「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包括你……你怕我毀滅,我卻更怕看你死在我面前。」
小刀聽了沉默片刻,終于拍了拍葉塵的肩,口吻苦澀又擔憂:「別太逞強……若你崩潰,誰來帶領我們?」
葉塵聞言,只能回以一抹微弱笑容,心中卻更加沉重。
鐵嵐目送葉塵與小刀的交談,既欣慰他們彼此支撐,也更加憂慮。她悄悄避開眾人,獨自站在昏暗角落,低聲自語:鐵嵐心想:「若葉塵崩潰、鏡核失控……織命者根本不會給我們半分喘息。我能帶領這些人撐到封鎖結束嗎?若葉塵倒下,殞地就再無翻身之力……?」
短暫的心神動搖后,她深呼吸,重新戴上堅毅神色,回到隊伍中央,維持著領袖該有的從容。
不遠處,技術工一邊校正通訊器,一邊喃喃自語:「我曾在一次鏡陣失控里失去妹妹,她的意識被扭曲,連尸體都無處尋……所以我絕不能再讓織命者隨心所欲。」
醫療員聞言,神情黯然:「我原在頂層學醫,卻被放逐到殞地;目睹了他們對底層的冷酷與壓迫。織命者把我們當實驗品……葉塵或許是唯一能夠反擊的存在,但每次看他那痛苦神情,我心里就發慌……」
兩人交換一個沉重眼神,卻同時堅定地繼續工作:一人監控微弱訊號,一人整理藥品和繃帶,深知自己都不能退。
「雷達掃描到異常能量波……」技術工忽然警覺:「織命者似乎又在發出干擾!」
醫療員面色泛白:「不會吧?剛才葉塵才壓制了一次……」
話尚未落,洞窟頂部再次閃過詭異虛光,這次并非單次沖擊,而是斷斷續續的精神震蕩。反抗者們一度清醒,又瞬間陷入恍惚的幻象,痛苦哀嚎此起彼落。
葉塵只覺頭痛再度撕裂般,胸口宛如利刃刺入。他嘗試握緊鏡核,想發動干擾反制,但鏡核此刻只發出微弱光芒,難以瞬間掃平全部幻覺。若長此以往,他恐怕自身先行崩潰……
鐵嵐焦急呼叫:「葉塵,撐著!大家往洞窟外轉移,別死守這里!」
小刀雖有傷在身,卻仍咬牙扶技術工逃離。每跑幾步就因傷痛幾近倒下:「葉塵……別把我當負擔!」
葉塵聽聞不禁苦澀:「怎能見死不救,小刀……」
在這多波意識干擾里,葉塵幾度嘗試更大力度啟動鏡核,但隨之而來的是耳鳴更劇、視線幾近黑暗,他幾乎支撐不住。
終于,眾人半拖半扶地沖到洞窟另一端。殞地夜空里竟浮現詭異的星象光斑,地面裂縫猶如蛇蟠延伸,仿佛整個鏡陣在瘋狂扭曲。
技術工凝視那閃爍不定的星空,忍不住嘟囔:「鏡陣穩定度只剩一半,不光是咱們,整個鏡界都在塌陷邊緣……」
醫療員見葉塵鼻血又流了下來,急忙擦拭:「葉塵,求你撐住!別再硬來了……」
葉塵神色慌亂卻堅韌,他感到鏡核與外界裂隙似乎同步震動,像要把他的意志與星河殘影連結起來。這種恐怖而神秘的共鳴,讓他冷汗滴落:葉塵心想:「我不能退讓,否則這世界將被織命者玩弄至毀滅。」
遠處,鐵嵐見此狀況,低聲下令:「先找相對安全處暫避。技術工,你隨時觀察通訊器,他界若回應我們要馬上決策;小刀,你先讓醫療員處理傷勢,別逞能。」
她神情憂心地走近葉塵:「你已極度虛弱,再這樣下去……即使他界有回應,你也難再抵御下一波攻勢。」
葉塵喘息不止,微微搖頭:「我在幻象里又看見織命者的意識星河,他們透過裂隙進行某種實驗。我感受到鏡核與裂隙之間存在更深的共鳴……若能摸清原理,也許能徹底反制他們。」
鐵嵐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什么決心:「若葉塵真的倒下,我該怎么辦……」她在心中暗自擔憂,表面仍堅定:「通訊器若有任何他界回應,我們馬上突圍;若沒有,只能孤注一擲。」
這時,技術工驚呼:「通訊器檢測到微弱訊號干擾……不確定是他界的回音,還是頂層誘餌。」
醫療員神情復雜:「盟友?還是陰謀?我們無法肯定……」
小刀咬牙:「不管怎樣,我們都得賭一把……」
葉塵聽到這訊息,勉強站直,胸前的鏡核依然隱隱發燙。他凝視黑暗中飄忽的訊號燈,心底升起一股又急又濃的警覺與希望:葉塵獨白:「若真是他界救援,或許能挽回一切;要是陷阱……我也要親手終結他們的算計。」
遠方的虛光之城依舊閃爍著冷酷的光芒,宛如巨大的眼睛注視殞地的每個角落。
葉塵頭痛未退,腦中反覆回蕩:「裂隙即將吞噬……最終試煉……」他緊握鏡核,那灼熱仿佛要燒入肌膚深處。意識中,再度顯現星河殘影與織命者暗黑的注視。
葉塵心里默念:「哪怕我真的崩潰,也不能退。織命者既把我們當實驗,那就讓我用鏡核之力終結他們。這場試煉……該由我帶領大家譜下結局。」
燈光搖晃里,反抗組織再度收拾殘余物資與受傷成員,緊急整裝。沒人知下一波沖擊會在何時降臨,也無法斷定他界訊號能否帶來生機。鐵嵐低聲說:「距離封鎖完成僅剩12小時,我們必須在天亮前抵達東區廢城。」
但此刻,他們仍選擇往前邁進——第九章便在這昏暗又炙烈的氛圍里落幕:鏡陣動蕩不安,織命者意識干擾愈漸頻繁,葉塵與鏡核的共鳴加深,小刀的傷勢危及,技術工與醫療員心懷悲憤卻堅守崗位,而那一縷他界訊號的閃爍也許是最后的希望或更大的陰謀……
殞地,在即將來臨的最終試煉之前,愈顯破碎,亦蘊藏最后的抵抗之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