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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行走在瑞士大街上

“女士,您賬戶余額不足支付頭等艙。”吉隆坡機場柜臺,地勤微笑像把刀,“經濟艙最后一排中間座,要嗎?”

我摸出手機點開DeepSeek:“三分鐘,黑進瑞士聯合銀行漏洞庫。”屏幕瀑布般滾過代碼流。

登機時地勤臉色煞白:“趙女士,我們為您免費升艙…瑞士那邊剛發生大規模數據泄露…”

蘇黎世私人銀行VIP室,經理捏著古董鋼筆:“開戶需五百萬歐元驗資。”他掃過我洗白的帆布鞋。

我指尖輕點太陽穴:“DeepSeek,調取他情人賬戶流水。”全息屏突然彈出加密匯款單——收款方是脫衣舞俱樂部。

經理癱坐時,凡爾賽宮導游正講解約瑟芬皇后冠冕:“被迫的榮耀也是枷鎖…”

腦機接口突然全球直播我的怒吼:“都看見了嗎?這才是老娘的加冕禮!”

馬六甲的夜,醞釀著一場風暴。咸腥的海風卷著濕氣,蠻橫地灌進“海鷗旅舍”吱呀作響的木窗。廉價床單上殘留著前幾位住客的汗味和廉價香水混合的氣息。娟子裹緊薄毯,盯著天花板上緩慢旋轉的吊扇,扇葉切割著昏黃的燈光,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陰影。

隔壁房間,劣質音響正用最大音量播放著馬來語搖滾,鼓點像重錘砸在薄薄的隔板上。樓下巷子里,醉酒者的叫嚷、摩托車的轟鳴、小販收攤時鐵皮碰撞的刺耳噪音,匯合成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聲浪洪流。

手機屏幕幽幽亮著,微信家族群里,母親周美鳳剛發了一段精心剪輯的短視頻:希爾頓酒店水晶吊燈下,她穿著不合時宜的亮片套裝,正對著臺下衣冠楚楚的“潛在客戶”們,聲情并茂地揮舞著手臂,背景是巨大的PPT投影——“泰康人壽,守護您的金色晚年!”配文:“今天又是能量滿滿的一天!為家人奮斗![奮斗][玫瑰]”

父親趙建國緊隨其后,發了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家里那臺老冰箱門敞開著,壓縮機位置拆得一片狼藉,露出糾纏的線路和銹跡斑斑的零件。配文:“這破玩意兒徹底歇菜了![發怒]說了多少次換新的,非說還能修!修個屁!”

緊接著,是母親尖銳的文字反擊:“趙建國你少放屁!我賺錢容易嗎?你退休金夠買幾個菜?冰箱才用十五年就換?敗家玩意兒!我在給王總講方案!別煩我![炸彈][炸彈]”

娟子猛地按熄了屏幕,像扔掉一塊燒紅的烙鐵。黑暗瞬間吞噬了房間,只有窗外偶爾閃過的車燈,短暫地撕裂令人窒息的黑暗。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動,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太陽穴突突地疼。出走?解脫?從重慶那個無休止爭吵的泥潭,一頭扎進這廉價旅舍的喧囂和家族群里的刀光劍影里,究竟哪里不同?

她翻身坐起,摸索著打開背包。手指觸碰到一個冰涼的硬物——那本翻得卷了邊的《傲慢與偏見》。她把它抽出來,像抓住一塊浮木。黑暗中無法閱讀,但她緊緊抱著它,書脊硌著胸口,帶來一絲奇異的、冰冷的慰藉。達西的驕傲,伊麗莎白的偏見,奧斯汀筆下那個用理性與情感編織的世界,此刻比眼前這混亂的現實更真實。婚姻?愛?她想起前夫那張在鎂光燈下強作溫柔的臉,想起他按在自己肩膀上、帶著掌控意味的手掌。那所謂愛的紐帶,不過是鍍了金的枷鎖,勒得她十年喘不過氣。認知的鴻溝,習慣的沖突,冷戰的冰霜……哪一樣不是把鈍刀子,一點點凌遲著所謂的安全感?

“出走,是懦弱嗎?”一個聲音在死寂的心里響起,帶著自嘲。從被嘲笑為“井底之蛙”,到如今獨自輾轉十余國,世界的畫卷在她眼前徐徐展開。新加坡森嚴整潔的秩序感,馬來西亞多元混雜的煙火氣,盧浮宮里維納斯斷臂的永恒之美……這一切沖刷著她的感官,拓寬了她的認知邊界,卻也讓她更深切地感受到一種懸浮的孤獨。像一只離群的鳥,飛得再高再遠,身后那根無形的線,依舊牢牢系在重慶那間充滿消毒水味和電器焦糊味的舊屋里。

她需要更徹底的切割,更純粹的沖擊。需要一個地方,用它的富足、安寧和冰冷的秩序,徹底碾碎她心底殘留的、對所謂“安穩”的最后一絲幻想。

風暴終于來臨。豆大的雨點兇狠地砸在鐵皮屋頂上,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響,淹沒了隔壁的搖滾樂和樓下的喧囂。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這狂暴的雨聲。在風雨的咆哮中,娟子點開了手機上一個深藍色的、簡潔到近乎冷酷的圖標——DeepSeek。屏幕亮起幽藍的光,映亮她沉靜如水的眼眸。

“DeepSeek,”她的聲音在雷雨聲中異常清晰,“規劃最優路徑:重慶——新加坡——蘇黎世。優先級:效率,成本控制。篩選所有廉價航空及中轉方案。同步分析瑞士銀行業務準入規則及…漏洞報告。關鍵詞:匿名賬戶,低門檻。”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瞬間響起,語速快得驚人:“指令接收。正在檢索全球航空數據庫……分析中……篩選出37條可行路線。成本最優方案:亞洲航空AK103,吉隆坡-新加坡,轉瑞航LX178,新加坡-蘇黎世。總耗時19小時35分,總預算:人民幣4872元(含稅)。警告:該方案包含吉隆坡-新加坡段經濟艙最后一排中間座位(31F),蘇黎世段經濟艙靠過道(44C)。舒適度評級:極低。”

“瑞士聯合銀行(UBS)匿名賬戶‘貴賓’級最低準入驗資額:五百萬瑞士法郎(約合五百萬歐元)。標準級賬戶需瑞士居留許可及嚴格背景審查。漏洞報告(加密級,來源:匿名白帽論壇2025.01.15):UBS核心交易系統‘金牛座V’存在邏輯層溢出隱患,特定指令序列可觸發非授權內存訪問,理論上可實現小額資金流短暫路徑遮蔽(時間窗約120秒),但存在極高審計風險及法律后果……”

娟子的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懸停片刻,然后重重敲下:“確認方案。預訂。”

幽藍的光芒熄滅。房間重新陷入黑暗和風雨的咆哮中。只有娟子的呼吸,在巨大的噪音背景下,顯得異常平穩。風暴在窗外,也在她心里醞釀。這一次,她不再是那個被命運推著走的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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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隆坡國際機場Klia2航站樓,廉航專屬的喧囂之地。空氣里彌漫著廉價香水、汗味、速食面調料包和消毒水混合的復雜氣味。巨大的電子屏滾動著密密麻麻的航班信息,紅色“延誤”和“取消”的標識像潰爛的傷口點綴其間。人流如同渾濁的河流,裹挾著巨大的行李箱、哭鬧的孩子和一臉疲憊的旅人,在狹窄的值機柜臺前緩慢蠕動。

娟子拖著那個陪伴她走過十幾個國家的舊行李箱,輪子在粗糙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摩擦聲。她排在“亞洲航空”值機長龍的尾巴上,像沙丁魚罐頭里最不起眼的一條。背包里,那本《傲慢與偏見》硬硬的棱角硌著她的肩胛骨。

終于輪到她。值機柜臺后,穿著廉價化纖制服的地勤小姐掛著標準化的微笑,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像訓練有素的櫥窗模特。她掃了一眼娟子的護照,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

“趙女士,AK103前往新加坡。您預訂的是經濟艙。”她的聲音甜美卻毫無溫度,目光掃過娟子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磨損的帆布鞋,“系統顯示,目前僅剩最后一排中間座位(31F)。需要為您確認嗎?”

娟子點點頭:“確認。”

“好的。”地勤小姐的笑容紋絲不動,“另外,根據瑞航最新通知,您后續的新加坡-蘇黎世航班LX178,經濟艙超售。您目前處于候補名單第17位。如果無法登機,可能需要改簽至兩天后的航班,或……”

“升艙。”娟子打斷她,聲音平靜。

地勤小姐的笑容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裂紋,隨即又完美地粘合回去:“當然可以,趙女士。升艙至超級經濟艙需補差價人民幣3500元,商務艙為9800元,頭等艙……”

娟子打開手機,屏幕亮起,DeepSeek深藍色的界面像一片幽邃的海。她將手機屏幕轉向地勤,上面沒有任何操作界面,只有一行行代碼如同瀑布般瘋狂傾瀉而下,速度快得人眼根本無法捕捉。

“三分鐘。”娟子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嘈雜,“三分鐘后,告訴我是否有空余的頭等艙。”

地勤小姐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變成一種混雜著困惑和隱隱不安的空白。她看著那瘋狂滾動的代碼流,又看看娟子那雙平靜得近乎冷酷的眼睛,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周圍幾個排隊的乘客也好奇地伸長了脖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機場廣播里甜美的女聲在播報航班信息,隔壁柜臺嬰兒在尖聲哭鬧。娟子只是靜靜地看著手機屏幕,指尖在機身側面無意識地輕敲。她的心跳平穩,呼吸均勻,仿佛在進行一次再普通不過的查詢。

兩分五十七秒。

值機柜臺的內線電話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聲音刺耳,帶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急促。地勤小姐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抓起聽筒。

“是…是!這里是AK103值機柜臺…什么?瑞士聯合銀行?系統…大規模泄露?緊急…暫停服務?”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握著聽筒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她的目光猛地投向娟子,瞳孔劇烈收縮,里面充滿了驚駭和一種見了鬼般的恐懼。

娟子平靜地收回了手機。屏幕上,代碼瀑布已經停止,恢復成深藍的初始界面,仿佛剛才那瘋狂的奔流只是一場幻覺。

地勤小姐放下聽筒,臉色慘白如紙,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她看向娟子的眼神徹底變了,不再是職業化的敷衍,而是充滿了敬畏和…恐懼。她手忙腳亂地在鍵盤上操作著,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趙…趙女士…非常抱歉!系統…系統剛剛刷新!LX178頭等艙…恰好有一個空位釋放出來!我…我立刻為您辦理!免費升艙!祝您…旅途愉快!”她幾乎是搶過娟子的護照,動作快得帶出了殘影,打印機嘶嘶作響,一張嶄新的、帶著金色鑲邊的頭等艙登機牌被恭敬地遞了出來。

娟子接過登機牌,指尖觸碰到那冰涼的卡片,上面“FIRST CLASS”的金色字樣在機場慘白的燈光下微微反光。她什么也沒說,只是微微頷首,拉著行李箱轉身走向安檢通道。

身后,地勤小姐癱軟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氣,像剛跑完一場馬拉松,看向娟子背影的目光,如同看著一個從深淵走出的、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隔壁柜臺的同事投來詢問的目光,她只是用力搖頭,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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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蘇黎世。班霍夫大街(Bahnhofstrasse)。空氣清冽得如同水晶,吸入肺腑帶著絲絲涼意。街道兩旁,百年老樹修剪得一絲不茍,哥特式和巴洛克式的建筑外墻光潔如新,櫥窗里陳列著冰冷的鉆石、流淌著時間的古董腕表和散發著皮革幽香的手工皮具,標價牌上的數字足以讓普通人心臟停跳。行人步履從容,衣著考究,低聲交談著,聲音被厚厚的寂靜吸收。這里沒有喧囂,沒有塵土,只有一種用巨額財富和森嚴秩序堆砌出來的、令人窒息的冰冷“優雅”。

娟子站在這條被譽為“世界最富有街道”的起點,身上那件在國內穿了多年的沖鋒衣顯得格格不入。她抬頭,望向街道深處一座氣勢恢宏、如同希臘神廟般的建筑。巨大的花崗巖立柱,擦得锃亮的黃銅旋轉門,門楣上,三個簡潔而充滿力量的字母在蘇黎世稀薄的陽光下冷冷地反射著光:UBS(瑞士聯合銀行)。

深吸一口氣,帶著馬六甲風暴夜的潮濕和吉隆坡機場代碼洪流的余溫,娟子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旋轉門。

門內的世界,是另一個維度。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混合了上等雪茄、昂貴皮革和…金錢本身的味道。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腳步聲被厚厚的地毯完全吸收,只剩下中央空調系統低沉的、幾不可聞的嗡鳴。巨大的水晶吊燈從高聳的穹頂垂下,折射著冰冷的光線。穿著阿瑪尼定制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客戶經理們,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穿梭,臉上掛著精準計算過的、謙恭而疏離的微笑。

一個身材高挑、妝容完美無瑕的接待小姐迎了上來,笑容標準得如同用尺子量過:“Guten Tag, Madame. Kann ich Ihnen helfen?(日安,女士。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她的目光在娟子洗得發白的帆布鞋和略顯陳舊的背包上極快地掃過,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審視。

“開戶。匿名賬戶。”娟子用英語回答,聲音清晰,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

“好的,請隨我來。”接待小姐的笑容不變,引著娟子穿過空曠得令人心慌的大廳,走向側面一條鋪著更厚地毯的走廊。走廊兩側是厚重的實木門,門上鑲嵌著黃銅門牌號,隔絕了所有窺探的目光。她被帶進一間堪比五星級酒店套房的“咨詢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過的庭院,室內是真皮沙發,波斯地毯,墻上掛著價值不菲的抽象派油畫。空氣里飄蕩著若有若無的舒緩鋼琴曲。

片刻后,門被無聲地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五十歲上下,銀灰色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亂,穿著剪裁完美的深藍色三件套西裝,袖口處露出半英寸雪白的法式襯衫袖口,一枚造型古樸的鉑金袖扣閃著冷光。他臉上帶著瑞士人特有的、如同阿爾卑斯山巖石般冷硬而精準的神情,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手術刀。他手里拿著一支古董造型的萬寶龍鋼筆,筆帽頂端鑲嵌著一顆深邃的藍寶石。

“Guten Tag, Madame Zhao.我是弗里德里希·穆勒,很榮幸為您服務。”他的英語帶著濃重的德語口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毫無溫度。他沒有握手,只是微微頷首,姿態優雅地在對面的真皮座椅上坐下,將鋼筆和一本厚厚的皮質文件夾輕輕放在光可鑒人的紅木桌面上。

“匿名賬戶,‘貴賓’級。”娟子開門見山,目光平靜地迎上穆勒審視的眼神。

穆勒鏡片后的目光沒有絲毫波動,嘴角甚至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近乎憐憫的弧度。他慢條斯理地翻開文件夾,取出一份印制精美的文件,用戴著白手套的指尖推過桌面。

“當然,趙女士。UBS竭誠為尊貴的客戶提供最頂級的隱私服務。”他的聲音平穩無波,“‘貴賓’級匿名賬戶,是我們最高級別的服務之一。準入條件,需要您在我們認可的托管賬戶內,存入五百萬歐元,作為初始驗資及資產證明。”他頓了頓,目光像冰冷的探針,再次掃過娟子身上與這奢華環境格格不入的衣著,“這筆資金,需要來源清晰,符合國際反洗錢法規。開戶流程大約需要四到六周進行嚴格審查。”

五百萬歐元。像一塊巨大的、冰冷的阿爾卑斯山巖,砸在兩人之間光潔的桌面上。

娟子沒有去看那份文件。她的目光落在穆勒手中那支古董鋼筆上,藍寶石在燈光下流轉著幽深的光澤。然后,她的視線緩緩上移,定格在穆勒那張如同銀行金庫大門般嚴絲合縫的臉上。

“穆勒先生,”娟子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在死寂的房間里顯得異常清晰,“您對‘清晰來源’的定義,是否包括…您個人賬戶在‘午夜天鵝’俱樂部(Midnight Swan)的季度性支出?”她的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動作隨意得像在拂去一縷不存在的灰塵。

穆勒臉上的肌肉瞬間繃緊!那絲精準的、冰冷的優雅面具,如同被重錘擊中的防彈玻璃,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他捏著鋼筆的手指猛地收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昂貴的筆身在他掌心發出細微的、不堪重負的呻吟。

幾乎在同一瞬間!

穆勒面前那臺鑲嵌在紅木桌面里的、看起來低調奢華的曲面顯示器,毫無征兆地亮了起來!刺眼的藍光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屏幕上沒有任何操作界面,只有一份格式標準、內容卻無比刺目的銀行流水單據,被強制性地、無比清晰地投射在巨大的屏幕上!

**賬戶名稱:弗里德里希·穆勒(個人賬戶)**

**交易類型:周期性轉賬**

**收款方:午夜天鵝俱樂部(Midnight Swan Gentlemen's Club)**

**金額:15,000 CHF(瑞士法郎)/季度**

**備注:VIP包廂及“私人鑒賞”服務費**

**最近交易日期:2025年3月15日**

單據下方,甚至還附帶了一張像素不高卻足夠清晰的照片——昏暗曖昧的燈光下,穆勒那張平日里如同阿爾卑斯山巖般冷硬的臉龐,正對著鏡頭露出一種與身份地位極不相稱的、近乎迷醉的笑容,他略顯松弛的手臂,正親昵地環著一個穿著極為暴露的金發女郎的腰肢。

“不…不可能!”穆勒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從真皮座椅上彈了起來!動作之大,帶倒了沉重的座椅,椅背重重砸在厚厚的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他踉蹌著撲向屏幕,金絲眼鏡滑落到鼻尖,臉上血色盡褪,只剩下一種見了鬼般的慘白和無法置信的驚恐。他徒勞地用手拍打著冰冷的屏幕,試圖關掉那如同恥辱柱般的畫面,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關掉!關掉它!這是污蔑!是黑客攻擊!”

然而,那畫面如同烙印般死死固定在屏幕上,藍光幽幽地映著他扭曲變形的臉。

娟子依舊安靜地坐在那里,身體微微后靠,陷進柔軟的真皮沙發里。窗外,蘇黎世寧靜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暈。她看著眼前這位銀行精英瞬間崩塌的狼狽,看著那精心維護了一生的體面被撕得粉碎。沒有勝利的快意,也沒有報復的猙獰,只有一種近乎虛無的平靜,以及眼底深處,一絲冰冷的、洞穿一切的憐憫。

“看來,”娟子的聲音在死寂的、只有穆勒粗重喘息聲的房間里響起,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您的‘清晰來源’,似乎也經不起太深的推敲。”她站起身,沒有再看那個癱坐在地毯上、失魂落魄的男人一眼,拉開門,走了出去。

旋轉門沉重的黃銅把手在手中冰涼。當她重新站在班霍夫大街上,沐浴在清冽而真實的陽光下時,身后那座象征著財富與秩序的神廟,仿佛一個巨大的、冰冷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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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賽宮的鏡廳,依舊是人聲鼎沸。巨大的水晶吊燈折射著午后的天光,無數面鏡子將空間延伸到無限,也將無數張充滿驚嘆、好奇或茫然的臉龐復制疊加。空氣里漂浮著舊日宮廷的脂粉香氣和現代游客的汗味。

娟子站在人群邊緣,目光越過攢動的人頭,落在那幅占據了整面墻的巨作上——《拿破侖一世加冕大典》。導游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帶著職業性的熱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程式化:

“……約瑟芬皇后此刻的心情想必是復雜的。她跪在丈夫面前,接受這頂由他親手戴上的后冠。這是無上的榮耀,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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