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月一上午都特別期盼中午的到來,不僅陸之懷看出來了,辦公室其他老師也看出來了?
「柳老師,是男朋友一會要來嗎?」
王老師忍不住好奇的問她,柳舒月抿唇一笑。
「不是啦,現(xiàn)在還是朋友呢。」
「喜歡的人?」
楊老師也問,眼睛不經(jīng)意的看向陸之懷,后者的臉色果然變了。
她心里明了,陸之懷喜歡柳舒月。
「是呀。」
柳舒月臉一紅,大大方方承認。
「小柳老師中午準備去哪吃呢?」
陸之懷笑瞇瞇開口,笑意卻不達眼底。
「還不知道,怎么了?」
柳舒月低頭給齊寒楊發(fā)信息,頭也沒抬。
「那看來今天只能我自己去吃飯了,哎。」
陸之懷故作傷心的嘆了口氣。
下課鈴響,齊寒楊拿著手機出了教室,翻看手機,才發(fā)現(xiàn)柳舒月半個小時前給他發(fā)了一條信息。
「齊寒楊,我們中午一起吃飯,然后你陪我去取簽證唄,好不好?」
齊寒楊扯了扯嘴角。
「一會見。」
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包扎的部位已經(jīng)被西服外套遮住,他抬腿走進辦公室。
沒過一會就拿著車鑰匙出了教學樓,看了眼外面的天氣。
嗯,今天的天氣好熱。
開車到了平陽實驗中學的門口,齊寒楊一眼就看見了等在校門口的柳舒月,以及離她很近的陸之懷。
齊寒楊看著胳膊上的紗布,笑了一下,向傷口處按去,傷口上傳來的痛覺讓他皺了眉頭,直到紗布上有血跡滲出來,他才松手。
臉上有細汗冒出,重新掛上溫和的笑下了車,大步走到柳舒月的面前,出聲問。
「等很久了嗎?擦一擦吧。」
面前的女人額頭上已經(jīng)有布滿細汗,齊寒楊掏出紙巾遞給柳舒月。
「謝謝你呀。」
接過紙巾,柳舒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你是不是沒有愛惜自己啊,傷口怎么還在流血?」
柳舒月看向齊寒楊的胳膊,語氣里帶著心疼。
「不小心磕到了,沒事的。」
齊寒楊認真的看著她,語氣里帶著笑意。
見兩人旁若無人的氛圍,陸之懷眼里閃過怨憤,瞥了一眼齊寒楊受傷的胳膊,溫聲道:
「舒舒,我媽說為了感謝你在我生病的時候去看我,有機會請你吃飯。」
「好。」
柳舒月轉(zhuǎn)頭看著陸之懷,后者眼里的柔意好像要溢出來,柳舒月不自在的別過了頭。
陸之懷現(xiàn)在好奇怪,為什么上午的時候不說,而是現(xiàn)在說。
「嘶……突然有點痛,可能要重新包扎一下。」
齊寒楊突然出聲,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委屈,眼睛狀似不經(jīng)意的看向陸之懷,后者瞪了他一眼。
「陸之懷,我們先走了。」
柳舒月拉著齊寒楊沒受傷的胳膊,頭也不回的和陸之懷道別。
齊寒楊就這樣乖乖的被柳舒月拉著走,走到一半,突然回頭,與陸之懷對上視線,對著他笑了一下,眼里帶著挑釁。
陸之懷的臉色更冷了,拳頭被握得咯咯作響。
柳舒月可能沒看見,齊寒楊剛剛按向傷口的時候他卻看到了。
他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的好弟弟這么有心機呢?
「我們先去醫(yī)院重新包扎一下,再去吃飯,怎么樣?」
柳舒月坐上車,轉(zhuǎn)頭對著齊寒楊說。
齊寒楊系安全帶的動作一頓,有些不在意,打開附近診所的導航。
「沒那么嚴重,去附近診所處理一下就好。」
柳舒月盯著齊寒楊的傷口處不說話。
齊寒楊心里升起隱秘的興奮,如果柳舒月能一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就好了,就算傷口一直不愈合,也會是很好的選擇。
面上卻帶著溫和的笑來,安慰著柳舒月。
「真的沒關(guān)系的,只是看著有點嚇人,我保證。」
柳舒月有些羞赧,胡亂的點了點頭,明明是齊寒楊自己的傷,卻讓他來安慰她。
醫(yī)生揭開紗布,看著齊寒楊的傷口皺了皺眉,重新處理好傷口,抬頭看了眼面前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又看了眼柳舒月,叮囑道。
「別讓你老公再用力按傷口了,幸好傷口縫合的比較好,這么年輕有什么想不開的,非要自虐。」
「好,謝謝醫(yī)生。」
柳舒月跟醫(yī)生道了謝,沒注意醫(yī)生對齊寒楊的稱呼,只聽到了“用力按傷口”幾個字。
柳舒月又買了些消炎止痛的藥,沉默的拎著藥走在前面,齊寒楊也默默的跟在柳舒月的身后。
他沒想到醫(yī)生居然會一眼就看出來,早知道他直接撞在桌角之后再去見她好了。
她看起來好像在生氣,她在氣什么呢?
直到坐進車里,柳舒月也沒和齊寒楊說話,這讓齊寒楊有些不適應。
「對不起。」
柳舒月看向道歉的男人,她此刻有些不懂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傷害自己為什么要和她道歉。
「齊寒楊。」
她輕聲開口叫他,對上他疑惑的視線。
「我好像真的不太懂你,為什么要傷害自己呢?」
柳舒月看著齊寒楊,眼里閃過失望,齊寒楊心里莫名一緊,喉頭突然干澀。
「對不起……」
「你跟我道歉做什么?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只有你自己,傷害自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齊寒楊聽到這里,心里暗自發(fā)笑,真的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嗎?他看著這辦法倒是好用。
「你這樣做只會讓關(guān)心在乎你的人心疼難過,如果你都不愛惜自己,那還有誰會愛惜你呢?」
「你會愛惜我嗎?」
齊寒楊突然問出聲,認真的看著柳舒月。
柳舒月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反問他。
「重要嗎?」
齊寒楊又換了個問法。
「你會心疼我嗎?」
「會嗎?」
看著齊寒楊一副你不回答我我就不會罷休的樣子。
柳舒月正了正神色,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告訴他:
「我會心疼你,但我不會贊同你的做法,你就是你,不該為了任何人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你只會心疼我對嗎?」
齊寒楊用疑惑的語氣問她,柳舒月點了點頭。
齊寒楊垂眸,眼里閃過暗色。
能得到她的關(guān)心和心疼,這點傷痛對他來說又不算什么。
看,她說,她心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