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電話。“

嚴念顫抖著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是父親怒不可遏的低吼。她的身子瞬間僵住，指甲不受控制地陷入陸南手背。

陸南用膝蓋抵住窗臺，沾著巧克力漬的玉蘭花瓣撲簌簌地飄落，如輕柔的羽毛般，帶著一絲甜膩的氣息，緩緩掉在嚴念肩頭，那觸感仿佛一片柔軟的云朵輕輕拂過。

嚴念接到父親電話，緊張得指甲在陸南手背狠狠掐出月牙印，電話里傳來茶杯重重磕在紅木桌上的悶響，那聲音好似一記重錘，敲得人心驚肉跳：“立刻回家。“嚴念聽到父親的呵斥，緊張地看向阿陳，阿陳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撞歪了眼鏡，忙彎腰去撿散落在地上的三十七張學生證，在暮色的籠罩下，那些證件閃爍著清冷的金屬冷光，視覺上給人一種冷峻、嚴肅的感覺。

“嚴念家長？

我是班主任。“阿陳突然掐著嗓子舉起手機，那尖銳的聲音在略顯安靜的空間里格外刺耳。

“我在補習。“她喉頭滾動著巧克力碎屑，那濃郁的巧克力味道在口腔中散開，帶著一絲苦澀與甜蜜交織的滋味，陸南的喉結蹭過她發(fā)燙的耳垂，那溫熱的觸感讓她的臉更紅了。

窗玻璃映出少女繃直的脊背，像被暴雨壓彎又倔強彈起的竹枝，從視覺上展現(xiàn)出少女的堅韌。

“和那個混混？“

“陸南不是——“

“上次月考退步十二名。“嚴父的聲音裹著文件翻頁的沙沙聲，那沙沙聲仿佛是時間的指針，在一點點加重緊張的氛圍，“明天開始住校，手機交給趙老師保管。“

此前，嚴念因為緊張和害怕，情緒激動之下咬了陸南的腕骨，此時，櫻花手繩突然繃斷，陸南伸手去撈，1317的編號在處分決定書上洇開血痕，那一抹血痕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刺眼。

阿陳的鏡片撞上窗框，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三十七張學生證嘩啦啦翻到背面，每張都印著陸南幫同學補筆記的便利貼。

阿陳趕緊拿起學生證說道：“嚴先生，您看，陸南平時經(jīng)常幫同學補筆記，對學習很認真，和嚴念在一起也能互相促進。”

“他教我解三角函數(shù)！“嚴念突然踹翻椅子，那椅子倒地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響亮，“上周還替我值日！“

陸南聽到嚴念父親嚴厲的話語，心中有些慌亂，不自覺地用腳碾碎了半顆薄荷糖，草莓味在齒間炸開，像是他此時復雜的心情，那甜美的味道中夾雜著一絲焦慮。

他彎腰撿起碎成兩半的玉蘭花苞，那破碎的花苞觸感粗糙，巧克力漬沿著掌紋滲進嚴父的怒吼里：“你現(xiàn)在翅膀硬了？“

“叔叔，我是陸南。“

空氣突然凝固，阿陳的眼鏡腿磕在桌角發(fā)出脆響，那聲音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突兀。

嚴念去搶手機的手被陸南反扣住，少年腕骨上之前被嚴念咬出的咬痕滲出血珠，那血珠溫熱而粘稠，蹭在她校服第二顆紐扣上。

“檢討書我寫了七份。“陸南的拇指抹過嚴念眼尾，那輕柔的動作帶著一絲安撫，“明天開始五點陪她晨讀。“

嚴念的指甲陷進他掌心，窗外的玉蘭樹抖落最后一片花瓣，那花瓣飄落的聲音輕柔而寂靜。

陸南突然對著手機鞠躬，后腦勺撞翻阿陳抱著的作業(yè)本，三十七張便利貼雪花般落在處分書上，那飄落的便利貼如同白色的蝴蝶，在空氣中翩翩起舞。

“每周給您匯報學習進度。“他的校服領口沾著巧克力醬，手指卻穩(wěn)穩(wěn)按住通話鍵，那巧克力醬的味道混合著汗水的氣息，“要視頻抽查也可以。“

電話那頭傳來鋼筆折斷的脆響，那清脆的聲音仿佛是憤怒的爆發(fā)。

嚴念的睫毛掃過他滲血的腕骨，那細微的觸碰帶著一絲心疼，草莓味潤唇膏混著血腥氣在齒間蔓延，那獨特的味道讓人有些暈眩。

阿陳蹲在地上拼湊學生證碎片，突然發(fā)現(xiàn)每張便利貼右下角都畫著戴眼鏡的小兔子——那是嚴念的簡筆頭像，那可愛的小兔子頭像給緊張的氛圍帶來一絲溫暖。

“七點。“嚴父的聲音突然卡在打印機嗡鳴里，那嘈雜的打印機聲音讓人心煩意亂，“讓她接。“

陸南把手機貼到她耳邊時，指尖劃過染血的櫻花手繩，那手繩上的血漬還帶著一絲溫熱。

暮色漫過窗臺上融化的巧克力，那融化的巧克力散發(fā)著濃郁的香甜氣息，三十七個學生證編號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熒光，那微弱的熒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神秘。

嚴念聽見父親扯松領帶的聲音，那是暴風雨前最后一片落葉墜地的聲響，那聲音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嚴父的呼吸聲在電流里起伏，那沉重的呼吸聲仿佛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陸南的喉結擦過她耳尖，校服下擺被嚴念攥出褶皺，那褶皺記錄著她的緊張和不安。

“明晚八點前。“打印機嗡鳴驟停，“到家。“

“叔叔，我會......“

“你閉嘴！“

阿陳突然舉起文件夾。

三十七張學生證背面貼著數(shù)學競賽金獎復印件，嚴念的名字在月光下泛金，那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上周剛拿的。“眼鏡片閃過冷光，“年級表彰會照片在最后一頁。“

陸南的球鞋碾著巧克力碎屑，那細碎的聲音仿佛是緊張氛圍的伴奏。

嚴念突然拽下他腕間的櫻花手繩，血珠滲進1317的鋼印，那血與鋼印的交融，仿佛是一種堅定的承諾。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聲，那翻動的聲音仿佛是嚴父在思考和權衡。

“趙老師說您上周來過學校。“阿陳指尖點著優(yōu)秀班干部公示名單，“嚴念是這學期唯一全票通過的。“

陸南的虎口蹭過嚴念發(fā)燙的掌心，那溫熱的觸感傳遞著彼此的信任。

暮色里飄來消毒水味道，值班老師的手電筒光掃過窗臺，那刺眼的光線在黑暗中劃過，帶來一絲不安。

“......下不為例。“

嚴父掛斷的忙音響起時，陸南的膝蓋撞翻了巧克力盒。

融化的糖漿在處分書上畫出歪扭的愛心，阿陳的鏡框沾著草莓味唇膏，那甜蜜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明天晨讀......“陸南的尾音卡在喉嚨里。

嚴念突然把櫻花手繩纏上他滲血的手腕，三十七顆水鉆硌進傷口，那刺痛的感覺讓陸南微微皺眉。

走廊突然炸開刺耳廣播：“請陸南同學立即到教務處——“

阿陳的文件夾啪嗒落地，那響亮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表彰照片背面浮現(xiàn)半個濕漉漉的鞋印，像是有人故意踩過嚴念的笑臉，那鞋印仿佛是一種惡意的象征。

陸南的球鞋碾碎最后半塊巧克力。

草莓混著血腥氣漫過舌尖時，他看見嚴念把學生證塞進他掌心——編號1317的鋼印正滲著新鮮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