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念看著陸南掌心的坐標紙,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腦海中浮現出與第七張坐標有關的痛苦回憶。
此時,警笛聲刺破夜色,嚴念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偵探I用鉤鎖槍挑起那支雪茄剪,金屬刃面映出他擰成川字的眉頭:“破繭日……三年前嚴氏并購案代號。”
陸南突然抓住消防栓猛踹,融化的巧克力順著指縫滴在警車輪胎上。
“六組坐標都是冷凍庫通風口,”他的運動發帶被汗水浸透,“最后那個點……在……”
“在你眼睛里?!眰商絀突然用證物袋接住嚴念將落未落的淚珠,放大鏡下,淚滴里懸浮著微型定位芯片。
嚴念扯斷鞋帶。
櫻花手繩的死結在警車頂燈下泛著血光,上周她給陸南系上時,圖書館的落地窗正飄著柳絮。
“阿陳帶表哥去醫院,”她咬開薄荷糖錫紙的鋸齒邊緣,“陸南,拆了夜視鏡當熱感應器用?!?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陸南摘眼鏡的手懸在半空,往常這時候他該說“遵命女王大人”,此刻喉結滾動三次才擠出聲音:“如果搞砸……”
“你撿到我扔進臭水溝的情書時,”嚴念把雪茄剪卡進偵探I的鉤鎖槍膛,“可沒怕過搞砸?!彼鸟R丁靴踩過自動撤回的會議通知截圖,父親最后那條消息的發送時間,正是她被J的手下堵在實驗樓廁所的時刻。
偵探I突然把淚滴芯片按在巧克力包裝紙上。
熒光筆跡遇熱顯影,第七組坐標在淚痕里浮現,指向冷凍庫背后未完工的海洋館。
陸南的夜視鏡片忽然開始閃爍,他慌亂擦拭時,嚴念抓住他手腕:“櫻花開了?!?
他們同時低頭。
原本系死的鞋帶不知何時松開了,像條蘇醒的蛇游向黑暗中的冷凍庫。
建筑坍塌的轟鳴聲里,隱約傳來鋼琴版生日歌的旋律——嚴父手機從不離身的藍牙音箱,正在某處循環播放。
鐵門被踹開的瞬間,七把鋼叉破風而來。
陸南掄起消防斧劈開冷霧,金屬相撞迸出藍紫色火花。
“三年前就該死透的老鼠?!辫F塔般的男人從監控屏后起身,指節捏得咔咔響。
他脖頸紋著的煙花圖案正在滲血——和雪茄剪上刻的一模一樣。
嚴念甩出鉤鎖槍:“阿陳!”
“收到!”女孩從通風管躍下,半包跳跳糖全撒在對方眼皮上。
偵探I趁機將雪茄剪卡進男人腰帶,金屬鉤子“咔嗒”鎖住他褲鏈。
陸南突然悶哼。
鋼棍擦過他耳側,血珠飛濺到嚴念唇邊。
她舔到鐵銹味,指尖發顫,卻把瑞士軍刀拍得更響:“東南角配電箱!”
“女王要拆家?”陸南咧嘴笑,血水混著冷汗流進衣領。
他踩著自己那副夜視鏡殘骸躍起,巧克力包裝紙裹著碎玻璃,精準投進電閘縫隙。
短路爆出的火星點燃了偵探I特制的熒光粉。
整面墻浮現出航海圖,J的慘叫聲從暗門后傳來——未完工的海洋館穹頂正在坍塌,二十米長的婚紗人偶砸穿地板,露出底下昏迷的嚴父。
“爸!”嚴念踹開碎玻璃。
父親手腕上的藍牙音箱還在循環生日歌,電池槽里嵌著她去年送的櫻花書簽。
陸南突然踉蹌。
他后背粘著半張被鋼叉劃破的通知書,編號隱約露出“退學”二字。
嚴念伸手要扯,被他用沾血的運動發帶纏住手腕:“先搬叔叔...”
歡呼聲在警笛靠近時達到頂點。
嚴念轉身接住撲來的阿陳,余光瞥見陸南正把什么東西塞進褲兜。
他側臉在警車頂燈下白得嚇人,手指還捏著半塊融化的巧克力。
“傷口需要縫合?!盓遞來消毒棉時,陸南已經癱在臺階上傻笑。
他掏出皺巴巴的包裝紙折飛機,突然僵住——那張染血的退學通知正卡在折痕里,公章處被巧克力糊得只?!疤卣小倍帧?
嚴念的薄荷糖盒停在半空。
少年把紙飛機塞進她掌心,指尖殘留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遠處傳來結案筆錄的叫號聲,蓋過了他吞咽口水的響動。
“明天...”陸南的喉結動了三次,“能幫我補物理筆記嗎?”
他牛仔褲后兜露出通知書一角,編號尾數被血染成1314。
嚴念捏爆了薄荷糖,碎渣粘在染血的櫻花手繩上,像極了初遇那天的玻璃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