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半,古月準時醒來,迅速完成洗漱后,她站在鏡子前仔細端詳自己。軍訓服整潔地穿在身上,臉上的指印幾乎消失殆盡,僅剩的淡淡紅暈宛如精心點綴的胭脂,恰到好處地襯出她的氣色。
古月自幼便對軍事題材的節(jié)目情有獨鐘。那些英勇無畏的士兵、鏗鏘有力的口號、整齊劃一的隊列,總是讓她心潮澎湃。
童年時,她曾夢想成為一名軍人,渴望穿上那身颯爽的軍裝,保家衛(wèi)國。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她逐漸意識到,單純的軍旅生涯或許無法完全承載她的抱負。她渴望一個更廣闊的舞臺,一個能讓她充分施展才華、實現(xiàn)自我價值的地方。于是,她將目光投向了軍校——那里不僅是軍人的搖籃,更是培養(yǎng)未來領(lǐng)袖的殿堂。
考入軍校,這一目標既充滿挑戰(zhàn)又顯得遙不可及。古月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這個夢想,她將這份決心深埋心底,默默為之努力。或許,只有在三年后填報志愿的那一刻,這個秘密才會揭曉。
古月的性格果斷而堅韌,一旦確立目標,便絕不輕言放棄。她暗自下定決心,今后要遠離一切無謂的紛擾,不再讓任何人和事浪費她的時間。像昨天因施南昇而耽誤半天的情況,絕不允許再次發(fā)生。
七點半,古月在食堂匆匆用過早餐后,便獨自一人回到教室。從今往后,她打算與世隔絕,專心致志地學習,備戰(zhàn)期末考試,力爭重返培優(yōu)班。她渴望充滿挑戰(zhàn)的生活,認為這才是她所追求的。正如古語所云:
涸澤遺鮒,旦暮成枯,人而無志,與彼何殊!
她深知,沒有目標的人生如同干涸池塘中的魚,注定會枯萎凋零。而她,絕不允許自己淪為那樣的人。
她后桌的鄧青和賈麗,開學第一天就見識了古月的“彪悍”,因此幾乎不敢與她搭話。看到古月如此專注地學習,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暗自嘀咕:這周軍訓,又不用上早晚自習,何必如此拼命?在她們眼中,古月總是顯得格格不入,仿佛與周圍輕松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鄧青輕輕戳了戳賈麗的手臂,壓低聲音說道:
“你看她,軍訓期間還這么拼,真是讓人看不懂。”
賈麗點點頭,小聲回應(yīng):
“是啊,軍訓本來就是為了放松一下,她倒好,連這點時間都不放過。”
兩人相視一笑,搖了搖頭,顯然無法理解古月的執(zhí)著。
然而,古月對她們的竊竊私語充耳不聞。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書本上,手中的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她的世界里,只有眼前的知識和心中的目標。對她來說,軍訓并不是放松的借口,而是另一種形式的考驗。她要用行動證明,無論環(huán)境如何變化,她的決心都不會動搖。
鄧青和賈麗雖然對古月的行為感到不解,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專注和毅力讓人心生敬畏。她們偶爾會偷偷瞄一眼古月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復雜的情緒——或許是羨慕,或許是欽佩,又或許是一種隱隱的自慚形穢。
教室里,古月的身影顯得格外獨特,卻也格外堅定。她的格格不入,正是她與眾不同的標志。她知道,自己的路注定與別人不同,而她,早已做好了獨自前行的準備。
古月并不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即使同學們覺得她古怪、冷漠,甚至有些難以接近,她也從未想過要解釋什么。對她而言,別人的態(tài)度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她的目標清晰而堅定,外界的評價不過是無關(guān)緊要的背景音。
古月深知,真正的強者從不會因他人的目光而動搖。她不需要別人的理解,也不需要他們的認同。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和那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同學們的竊竊私語、異樣的眼神,對她來說不過是浮云,轉(zhuǎn)瞬即逝。
她的冷漠并非刻意為之,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專注。她的心思早已超越了眼前的瑣碎,飛向了更遠的地方。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紛擾,根本無法撼動她的內(nèi)心。她像一座孤峰,任憑風吹雨打,始終屹立不倒。
或許在旁人眼中,古月是個難以接近的“怪人”,但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她選擇的生活方式。她不需要合群,也不需要迎合任何人。她的時間寶貴,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用在刀刃上。別人的看法,不過是她前行路上的一粒塵埃,輕輕拂去即可。
古月的孤獨,是她主動選擇的結(jié)果。她的冷漠,是她對夢想的堅守。她知道,真正的強者,從來都是獨行者。
楊波站在教室門口,眉頭緊鎖,目光焦急地在施南昇空著的座位上掃過,又不時低頭瞥一眼手表。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施南昇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等到教官走進教室,楊波剛與教官簡短交接完畢,施南昇就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教室門口。
全班同學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他,臉上寫滿了驚訝和不可思議。軍訓第一天就敢遲到,這簡直是撞上了槍口!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這也太狂了吧?連教官都敢不放在眼里?
鄧杰微瞇著眼睛,一言不發(fā)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男生。軍訓第一天就敢給自己下馬威?他本就黝黑的臉此刻更顯陰沉,眉頭緊鎖,目光如刀般鋒利。
“叫什么名字?怎么現(xiàn)在才到?”
鄧杰厲聲喝道,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施南昇停下腳步,揚起臉,目光不經(jīng)意間瞟了一眼古月,隨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報告教官,我叫施南昇。昨天手受傷了,傷口碰了水,發(fā)炎紅腫,今早去醫(yī)院處理傷口了!”
他的語氣不卑不亢,聲音洪亮,仿佛在陳述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鄧杰的目光落在施南昇的手上,果然看到他的右手纏著一圈紗布,隱約還能看到些許紅腫的痕跡。他皺了皺眉,心中雖有疑慮,但施南昇的理由似乎無可挑剔。沉默片刻后,鄧杰冷冷地說道:
“受傷了可以提前報告,不要擅自行動。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施南昇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一副淡然的神情,仿佛對教官的警告毫不在意。他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座位,步伐從容,仿佛剛才的對話不過是日常瑣事。
教室里一片寂靜,同學們的目光在施南昇和鄧杰之間來回游移,心中暗自揣測。古月依舊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書,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施南昇的“遲到風波”就此平息,但他的舉動卻讓所有人記住了這個敢在教官面前從容不迫的男生。他的“狂”,似乎不僅僅是因為遲到,更是一種骨子里的不羈與自信。
鄧杰原本準備了許多整人的招數(shù),想借此樹立威信,卻沒想到施南昇義正言辭,理由充分,讓他一時無從下手。他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冷冷地揮了揮手,示意施南昇回到座位。
施南昇坐回座位后,臉上依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慢悠悠地從書包里拿出草稿本,翻開一頁,用筆在上面寫下一行漂亮的字:
“軍訓第一天,遲到也能這么理直氣壯,佩服佩服。——施南昇”
“醫(yī)生說感染發(fā)炎了。最近不能碰水,這都是拜你所賜,在我手好之前,軍訓期間,就只好麻煩你照顧一下我這個病患了!”
寫完后,他將草稿本輕輕推到桌角,仿佛在等待某個人的反應(yīng)。他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古月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古月抬眼掃了一眼,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沒想到他竟這么幼稚。
古月第一次覺得好看的字也如此礙眼。她一言不發(fā),連個多余的表情都沒有給他,專心聽著鄧教官的安排。
施南昇見她一臉冷漠,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消失。他眉頭輕皺,又寫了幾個字放在她桌上:
“敢跟爺甩臉子的,你還是第一個,不想負責的無情渣女!哼!”
古月看到那幾個字,氣得鼻孔出氣都呼呼的。她拳頭緊握,硬生生壓下這股無名火,只恨恨地在紙上寫下八個大字:
“咎由自取,概不負責!”
力度之大,紙都爛了好幾頁,順便給了他一個嚴厲的眼神警告。
鄧教官簡單宣布了整個軍訓計劃,便組織大家?guī)ш犎ゲ賵黾稀槠谝恢艿能娪栒嚼_帷幕。
整個軍訓期間,楊波都得全程到場,但學校領(lǐng)導明確要求班主任不能干涉教官的訓練方式,因此對班主任們來說,這半個月的軍訓就是到操場,哪涼快哪待著去。只要不出事,就沒他們什么事兒!
八月下旬的天氣,清晨八點半,太陽已經(jīng)紅彤彤地掛在天上,炙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灑在操場上。古月剛站到太陽底下,就感覺臉上被曬得發(fā)燙,仿佛有一團火在皮膚上燃燒。她皺了皺眉,心中暗自擔憂:這才早上,到了下午,豈不是要把人曬得冒煙?
鄧杰按照高矮順序?qū)⒋蠹遗藕藐牎9旁律砀咭幻琢w重卻只有80斤,瘦削的身形在隊伍中顯得格外單薄。鄧杰將她安排在女生最后一排的右邊第三個位置。而施南昇則站在了男生最后一排的靠右排頭,他的位置正好能清楚地看到古月的側(cè)臉。他微微側(cè)頭,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嘴角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整個高一年級大約有兩千五百人,全部在操場上集合,密密麻麻的人群像一片整齊的方陣。王校長站在主席臺上,開始進行軍訓動員大會的講話。他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整個操場,語氣鏗鏘有力,充滿了激勵與期待。接著,軍訓總指揮官李營長上臺,將各班進行編號,并簡要介紹了軍訓的紀律和要求。
大約半小時后,動員大會結(jié)束,各班教官開始帶領(lǐng)學員分散訓練。鄧杰走到隊伍前,目光掃過每一個學生,聲音洪亮地說道: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一名準軍人了!軍訓期間,必須嚴格遵守紀律,服從命令!聽明白了嗎?”
“明白!”
學生們齊聲回答,聲音在操場上回蕩。
軍訓第一課就是站軍姿,鄧杰口哨一吹:
“全體都有!聽我口令……立~正!前后左右,一字排開,間距一米!記住,現(xiàn)在我們的編號是一營三連,我們班60名同學,根據(jù)你們現(xiàn)在的隊伍排名,左五排分為一排,右五排分為二排!以后碰到其他教官問你編號,要回答一營三連一排或者二排,如果再答高一五班,罰站軍姿半小時!”
他掃視了一圈,接著大聲說道:
“現(xiàn)在,跟著我的動作做!腳跟靠攏并齊,兩腳尖向外分開約60度;兩腳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身要直,微往前傾;兩肩要平,稍向后張;兩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攏……記住動作要領(lǐng),不許動!軍姿半小時,計時開始!誰動一下,全班增加五分鐘!”
說完,他便繞著隊伍檢視起來,看誰做得不規(guī)范立馬進行指導。
八月下旬的天氣,清晨八點半,太陽已經(jīng)紅彤彤地掛在天上,炙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灑在操場上。古月剛站到太陽底下,就感覺臉上被曬得發(fā)燙,仿佛有一團火在皮膚上燃燒。她皺了皺眉,心中暗自擔憂:這才早上,到了下午,豈不是要把人曬得冒煙?
鄧杰按照高矮順序?qū)⒋蠹遗藕藐牎9旁律砀咭幻琢w重卻只有80斤,瘦削的身形在隊伍中顯得格外單薄。鄧杰將她安排在女生最后一排的右邊第三個位置。而施南昇則站在了男生最后一排的靠右排頭,他的位置正好能清楚地看到古月的側(cè)臉。他微微側(cè)頭,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嘴角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整個高一年級大約有兩千五百人,全部在操場上集合,密密麻麻的人群像一片整齊的方陣。王校長站在主席臺上,開始進行軍訓動員大會的講話。他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整個操場,語氣鏗鏘有力,充滿了激勵與期待。接著,軍訓總指揮官李營長上臺,將各班進行編號,并簡要介紹了軍訓的紀律和要求。
大約半小時后,動員大會結(jié)束,各班教官開始帶領(lǐng)學員分散訓練。鄧杰走到隊伍前,目光掃過每一個學生,聲音洪亮地說道: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一名準軍人了!軍訓期間,必須嚴格遵守紀律,服從命令!聽明白了嗎?”
“明白!”
學生們齊聲回答,聲音在操場上回蕩。
這聲音簡直比魔鬼還可怕,大家紛紛打起精神,強忍著不適一動也不敢動。這個時候唯有轉(zhuǎn)移注意力才能更快度過時間。古月開始思考施南昇的手到底咋樣了,為啥裹那么厚的紗布。是腫得很厲害嗎?傷口碰了水好像是容易感染的……他怎么就那么不消停,能不能別再來煩她了!她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學習。
古月想到這里無奈地在心里嘆了口氣,這大夏天的,他把手裹得跟豬蹄似的,那不是惡化的更快嗎?他怎么連這點常識都不懂?一會兒休息,還是叫他重新去校醫(yī)務(wù)室處理一下,真嚴重了又是她的麻煩!她一想到就肝精火旺的,讓她覺得站軍姿都變得異常難熬了。
施南昇那個傷口原本沒什么大事,可是他捂得太厚,汗水浸透紗布,浸入傷口,又疼又癢!如同萬只螞蟻噬咬般難受。但是又不能動不能把紗布摘掉,所以這半小時對他來說簡直是酷刑,額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他不時瞟一眼古月,心里自嘲自己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居然會為了個丫頭干這么蠢的事,真是魔怔了!
他雖然看不到古月的表情,但從她略微晃動的腦袋也看得出她很難熬。真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點!要不一會兒找個理由給教官請假把她帶走?哈哈,就這么干!手啊手,你可爭點氣,給我再腫一點!
終于,40分鐘時間到了!隨著鄧杰一聲口哨,全班倒了一片,全都癱在地上哀鴻遍野,如喪考妣。
古月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向鄧杰走去。
“報告教官!可否請教您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你說。”
鄧杰盯著古月的臉問道。
“我……我想問一下,如果手被某種生物咬出血感染紅腫了,這個天氣適合裹得那么嚴實嗎?”
鄧杰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突然想起了早上那個男生的手,對,好像就是坐在她旁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正色道:“如果咬得比較嚴重,紅腫化朧了,要及時處理掉,不然后果確實比較嚴重。”
古月心下了然地接著說:“哦……那教官,我可否請一會兒假,帶今早上你見過那個手受傷的男生去醫(yī)務(wù)室啊?他的手就是被我不小心咬傷的,我看他這么熱的天裹那么厚的紗布,如果再嚴重了,我難辭其咎……”
“報告鄧教官!我的手好像更嚴重了,我需要去醫(yī)務(wù)室處理一下!”
沒等古月說完話,施南昇跑過來一本正經(jīng)地對鄧杰說道。
古月看了一下他的手,紗布已經(jīng)汗?jié)窳耍恢览锩嫒绾巍`嚱艿纱笱蹚埩藦堊炜粗矍斑@倆人兒,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了!現(xiàn)在早戀都這么理直氣壯了嗎?他有點呆呆地對他們說道:“呃……那個!你倆去吧!處理完馬上歸隊!”
“是!謝謝教官!”
古月紅著臉尷尬的答到。便推了一下施南昇,趕緊離開了!這下輪到施南昇驚訝了,他剛才想了一大堆說辭還沒用上呢,怎么就直接叫古月和他一起去了?
“你剛剛和教官說什么了?怎么讓你和我一起去?”
施南昇有些詫異,他還沒把讓古月陪同的理由說出來呢,教官就同意了?
“沒什么,快走吧!”
施南昇心里樂開了花,感情這丫頭。剛才就是來說這事兒的?居然想到一塊兒了!哈哈,真是心有靈犀。
“小月月,還以為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我呢,原來是煮熟的鴨子啊……”
施南昇走路沒個正型,吊兒郎當?shù)亻_口說道。
“你什么意思?我哪里像煮熟的鴨子?!”
古月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她感覺鄧教官好像誤會他們了,她心里正煩著。
“我說你是煮熟的鴨子,嘴硬……哦!不對,我說錯了,你的嘴很軟……哈哈哈……”
施南昇湊到她身邊說完這句話就跑了。
古月一愣,拔腿就追。在杏林校園的綠蔭道上,一個少女怒氣沖沖地追逐著一個少年,跑過之處帶起來一陣風,似秋風掃落葉般,風卷殘云……
帥氣肆意的少年,爽朗的笑聲,纖瘦可愛的少女,抓狂的背影……他們放肆奔跑的樣子就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引得操場上的眾人都不由側(cè)目,整個操場剛剛還熙熙攘攘地喧鬧著,此刻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了半晌,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不少同學嘴巴都成了“O”型!大家一臉八卦地竊竊私語,連相鄰班級的教官們都聚在一起,不由自主說了一句某種臥……草真大膽啊……
躲在樹蔭下的楊波看到這一幕,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當場去世!他猛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勁來,這兩個兔崽子是一天都不讓人省心吶?!那么多人看著,他們是不是瘋了?!真以為自己成績好就能無法無天了?簡直沒把他放在眼里!看來是不嚴厲管教不行了!他現(xiàn)在就給家長打電話!哦……對了,這倆孩子的家長都不在啊!唉……說了也沒用,算了,等軍訓結(jié)束,就把這倆人座位分開!
施南昇迅速拐進了校醫(yī)務(wù)室的巷子里藏了起來,古月后腳剛踏進來,就被人攔腰抱住,捂了口鼻拽到一邊……這奔跑的倆人兒絲毫沒察覺到他們已經(jīng)成了全年級的“風云人物”了。
“唔……!”
“別動!別叫!再動我就劫色了哦!”
施南昇一臉壞笑地望著懷里暴怒的小妞。
古月一雙眼珠子瞪得快要噴出火來,這個流氓動不動就對她動手動腳,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就敢這樣對她,她的肺都要氣炸了!
“我說了,你安靜下來,我就放開你。你這時候像只點燃引線的導彈一樣沖進去,我怕你把人家的地盤給炸了!”
施南昇的心思,可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也許,其實他真的就只是想讓她安靜下來吧,畢竟古月一點就炸的脾氣他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
古月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示意他放手,施南昇也不敢再抱著,當即訕笑著松手了。古月一離開他懷抱,隨即一個轉(zhuǎn)身,緊握的拳頭就猛地朝他身上招呼。一頓拳打腳踢,埋頭苦干,不管不顧的架勢,直揍得施南昇無力招架。
他一開始還條件反射地擋了兩下,隨即索性舉起手來任她打。古月腦袋埋在他胸口,兩個緊握的拳頭懟著他肚子就是一陣狂毆,施南昇收緊小腹,古月只覺得自己好像打在石頭上一樣,硬邦邦的,震得她骨頭痛!他一臉賤笑地對古月說道:
“打是親,罵是愛,你就這么喜歡我啊?!”古月聽到這話,拳頭揍得更用力了!施南昇終于招架不住,悶哼出聲……
“誰在那里打架?喂!那個女生!住手!”
校醫(yī)在屋里聽見動靜,出來查看,眼珠子都驚呆了,這個女生跟個憤怒的豹子一樣,而這個男生已經(jīng)“舉手投降”,還被她當成人肉沙包一樣的揍得直不起身子。學校里怎么會有如此殘暴的女霸王?!
古月一聽見校醫(yī)的聲音,突然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她一臉懵逼地望著校醫(yī),施南昇嘴角邪魅一笑,兩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喂,同學!你沒事吧!?”
校醫(yī)看到施南昇暈倒了,趕忙上前扶起他,把他扛進了醫(yī)務(wù)室里。古月這才回過神來,緊皺著眉跟著走了進去。她剛才真是太不冷靜了!被這個混蛋一句話就激得失去了理智!她此刻真恨不能抽自己兩個耳刮子,遇事沖動,毫不顧及后果,把小麻煩變成大麻煩!
古月不確定他是真暈還是裝暈,她舉起自己的雙手一看,霍然發(fā)現(xiàn)兩個手都腫了!她竟然真的揍他揍得把自己的手都打腫了?!此刻,她心里終于有了一絲愧疚,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充斥著她的大腦,逼得她雙眼猩紅,仿似有淚意涌出,可是,她為什么會想哭?
“怎么又是你們兩個?”
校醫(yī)語氣不善地對古月說到,一邊給施南昇做檢查。
“醫(yī)生,我……我是帶他來看手的。”冷靜下來的古月這才想起自己過來的“正事”。
“看手?我看還是別看了,你直接打死他算了!免得這么麻煩!”
“醫(yī)生,你誤會了……剛才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其實是……”
古月很想說是他非禮她,但醫(yī)生會信嗎?擺在眼前的事實明顯是她欺負了他啊!這家伙開始不是在擋著的嗎,什么時候舉起手來讓她打了?他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自己?非弄得兩敗俱傷他就開心了?
“哼……我還沒老眼昏花。剛剛檢查了一下,小伙子身上到處都是淤青,昨天的傷還沒好,今天你又下這么重的手。你和他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看你長得斯斯文文的,怎么這么粗暴?”
“是……是我沖動了,我不該動手。”古月終究咽下了所有委屈,只想他快點醒來,待此事一了,她一定離他遠遠的!
“幸好他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你等他醒了帶他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內(nèi)臟!看看有沒有內(nèi)傷!不然我就把你們的事告訴校長!我這屋里可是有監(jiān)控的,你休想跑!”
校醫(yī)說完開始處理他的手,紗布拆掉時,皮膚泛白,傷口裂開了,還有些紅腫。給他重新消毒上了藥。
古月給了錢,回來坐在病床邊呆呆地看著自己紅腫的雙手,都沒有注意到床上的施南昇偷偷睜開了眼睛。他望著此刻愣怔的古月,她眉眼低垂,長長的睫毛微卷,一動不動的耷拉著,那雙靈動的眸子失了往日的光彩,此刻透著濃濃的哀傷,好像沉浸在什么悲傷的故事里……施南昇忽覺心頭一痛,她的雙手竟然腫得如此厲害!他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以至于此刻他連注視她的目光都不敢了。
古月收回雙手,語氣清冷地開口道:“你醒了?醫(yī)生讓我?guī)闳メt(yī)院檢查一下內(nèi)臟,你自己現(xiàn)在感覺如何?”
施南昇用手捂著肚子,雖然確實有些鈍痛感傳來,但他現(xiàn)在看到這樣的古月,心里莫名有些心慌,什么造次的話都不敢說了。他拉著古月的手走到校醫(yī)面前沉聲道:
“醫(yī)生,麻煩你給她的手也處理一下吧?她手腫得厲害……”
施南昇還沒說完,古月就使勁抽出了手,冷漠道:
“我的手不用處理,剛才對不起,你如果感覺肚子不舒服,我就帶你去醫(yī)院檢查。”
施南昇一聽,一時有些氣急,他想再說點什么,可對上古月那冷若冰霜的眼眸,他就心里難受。
醫(yī)生沉著臉看著他倆,搞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兩個沒事了就回去軍訓!別動不動就打架!再讓我發(fā)現(xiàn)一次,絕對上報!你扶著他出去吧!”
校醫(yī)沒好氣地說完就不理他們了。
古月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上去扶著他,施南昇遲疑了一秒,還是把手搭在了古月肩頭,只要她還理他就好。古月瘦弱的肩,令他心里一疼。走出校醫(yī)大門,施南昇便主動放開了她,悶不吭聲地跟著她走著。
古月看他這樣,又上前攙扶著,她的臉上面無表情,明知道他這是咎由自取,又無法真的置之不理。他做事太出格了,她以后一定一定要遠離!
施南昇心中泛起一絲懊悔,他不該那樣戲弄她,害她被校醫(yī)誤會,受了委屈。更讓他愧疚的是,她竟不計前嫌地扶他起來。他想道歉,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兩人并肩朝操場走去,一路上沉默無言。快到人多的地方時,施南昇主動與古月拉開了距離。
“你扶著我被人看見,別人會誤會,對你名聲不好。”
他低聲說道,語氣有些沉悶:
“我沒什么事,剛才是我玩笑開過了,被你揍一頓也是我活該。只是沒想到還把你手打腫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唉,你這下手可真夠狠的。”
古月一愣,轉(zhuǎn)頭看向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現(xiàn)在倒關(guān)心起我的名聲了?”
她冷冷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諷刺。
“我的名聲,不是早就被你親手毀了嗎?”
施南昇聞言,神情一滯,隨即急切地說道:
“以后不會了!我保證。”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急,仿佛想要立刻證明自己的誠意。他心中暗暗發(fā)誓,以后一定要保護好她,不再讓她受半點委屈。可惜,這些話他終究沒能說出口。
古月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緊繃的神情卻稍稍放松了些。她輕輕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一些:
“但愿你說到做到。我先過去了,你慢慢來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施南昇望著她的背影,心中苦笑不已。自己上趕著討了一頓打,真是瘋了!他揉了揉還有些發(fā)疼的肚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后緩緩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