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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就是個大惡魔

開學第一天,所有的科目都好像是一場師生的聯誼會。John老師叫大家給自己取個英文名字,以后交作業,回答問題,課堂上全程用英語。教室里立馬傳來熱烈的討論聲。已經有些英語從來不及格的同學在向天哀嘆

“蒼天啊,大地啊...來個超人拯救一下我們吧!”

可能全班也就只有古月的眼里閃著興奮了吧!

施南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斜靠在墻上,當輪到古月介紹自己的時候,她取了一個英文名字,叫Natalie,讀音簡單,寓意美好,人如其名,古月的一生都在追求簡單的幸福,和美好的人生。而施南昇小時候在國外的英文名字叫Richard在德語中寓意“領導者”,也是其父母對施南昇最大的期許。輪到他的時候,他站起來用地道的英式英語介紹到:

“my name is ...Keith.”

剛介紹完,同學們就哄堂大笑,“kiss”?哈哈哈,這個也可以做名字嗎?古月沒有笑,因為她聽清了他說的‘Keith’而非‘kiss’。古月心下有些疑惑,她總覺得這個名字她感覺有些耳熟,好像自己之前在哪里看到過。John老師眉頭皺了皺,他看過《Keith》那部影片,所以這兩個學生是在早戀?一會下課了得去跟班主任反映反映情況,不能把兩顆好苗子給毀了。

……

下午放學鈴響起。古月收拾了一下書本,一個人去了食堂。杏林中學有小學部,初中部,高中部三棟教學大樓,擁有師生上萬名,有走讀生也有住校生。學校占地近五百畝,除了教學樓,還有藝術樓,圖書館,體育館等,教學區后面還有一大片山林,山下有個靜心湖,風景秀麗,環境清幽。平時師生都愛去這里面散步爬山。

學校共有三處食堂坐落于靜心湖的周圍。古月家離學校只隔了一條河,所以選擇了走讀。如今正是初秋,靜心湖在青松的映襯下,綠得醉人。古月邊走邊想:我日后就在這里找個‘風水寶地’,開始她這學期的‘升級打怪’之路吧!主意打定,吃罷晚飯,她走到靜心湖邊的條椅上坐下,遠處傳來一陣陣喝彩聲,她循著聲音望向了湖對面的籃球場……

橙紅色夕陽將塑膠球場熔成流動的琥珀,三道躍動的剪影在邊線拖出細長的尾巴。沾著草屑的籃球在少年指間打著旋兒,汗珠隨著轉身跳投的動作甩出細碎的光點,像撒向空中的水晶碎屑。

球鞋與地面的摩擦聲混著蟬鳴織成夏末交響曲,白色背心早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起伏的脊背上勾出年輕肌肉的輪廓。某個穿紅色護膝的少年突然壓低重心,左腳掌在三分線外擰出黑印,籃球劃過半空的弧線擦著籃板下沿,驚起場邊梧桐樹上棲息的麻雀。

“回防!“

帶著急切的呼喊驚散花壇邊的白蝶,五個身影在球架下織成流動的網。少年戴黑色護腕的手掌重重拍在籃板,震落積灰簌簌飄進光柱。有人躍起接住彈飛的球,發梢甩出的汗珠在半空折射出七種顏色,運動短褲下繃緊的小腿肌肉隆起流暢的丘陵。

場邊自動販賣機突然滾落的易拉罐驚動了記分板下的野貓,金屬碰撞聲恰好淹沒籃球入網的輕響。不知誰先揚起的笑聲驚碎了懸浮在熱浪里的時光,少年們交疊的手掌在暮色中壘成金字塔,影子在地面蜿蜒成蓬勃生長的藤蔓。

沾著泥點的礦泉水瓶在長椅下滾來滾去,被隨手拋在椅背的校服衣角還在往下滴水。晚風卷起空中的球衣號碼,那些被陽光曬褪色的數字在圍欄網上輕輕搖晃,像一幀被按下暫停鍵的青春標本。

這躍動的青蔥時光多么美好呀!而她……正擁有這大好時光。

拿出吃飯前在小賣部買的小鏡子,古月仔細盯著自己的臉。浮腫已經消了,指印尚在,但擱遠了看并不明顯。

她嘆了口氣,想想這一天發生的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起了那個吻…啊呸!怎么忽然想起了他!古月氣惱的拿手擦了擦嘴,一臉憤懣的起身。

施南昇沒有去吃飯,一個人趴在桌上睡覺。胳膊肘的疼痛讓他睡不安穩,屁股上的鈍痛也讓他別扭,找不到合適的姿勢避免碰到痛處。這一天,他過得簡直錐心刺骨,這十六年來還沒有如此“刺激”過,都拜那個小野貓所賜!

一閉上眼睛,就想起和古月在天臺的場景。原來她死拽著鐵門,是不想被他看見她眼淚鼻涕橫流的樣子?。∠氲剿r鳥似的滑稽樣子,不自覺悶聲笑得雙肩一顫一顫的,他還從沒有見過這么有趣,可愛,真性情的女生。

后面沒去吃飯的女生一直偷偷注視著他,看他肩膀聳動,把臉深埋…她一臉驚詫的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她起身走到另一個女生那里,和她小聲嘀咕著:

“你看他…不會是在偷偷的哭吧?”

另一個女生抬起頭觀察了一會兒,低聲道:

“有可能啊…今天被打得那么慘,要是我,我肯定也會哭!”

“太可憐了…長得這么帥這么高,居然被女生揍哭了。真想替他出口氣?!?

“你得了吧,連男生都打不過她,你能行?”

另一個女生一臉鄙夷的望了這個女生一眼。

施南昇隱約聽到后面那兩人的議論聲,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這一世英名算是被古月毀得徹底了。但他并不想去解釋什么,誤會就誤會吧??此匏牍怯帜魏嗡坏玫臉幼?,他覺得很爽好吧。

施南昇咳了兩聲,把頭扭向了墻壁,繼續睡覺。腦子里忽然想到了她趴在他身上的窘態,想到了那個吻,她的嘴唇好軟…不自覺的,呼吸變得有些不暢,心跳也亂了節奏,臉竟然不自覺的有些燥熱,顯得紅紅的,倒真像是剛哭過了一般,此刻的施南昇成熟中又帶著些稚嫩,看起來是那樣的純真。十六年來他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臉紅心跳,這哪里還睡得著,索性出去走走吧!雖然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女生們依然目不轉睛的望著他走出教室。她們還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少年,他真的……很好看??!

施南昇的成績一點也不賴,小時候媽媽帶他在英國生活了三年,在那里讀了三年小學,知識沒學到多少,倒是把英語說得猶如native speaker一樣流利。直到母親在那里的分公司奠定了基礎,才帶著他回國。他的父母都是大忙人,跟他相處最多的只有管家和保姆。

中考的各科試卷,他只做了他感興趣的,像安全一類的他真懶得寫,直接提前交卷。如果施南昇把題做完,再考100分都沒問題。只是不管“提高”班還是所謂的“培優”班,在他眼里都一樣。

“培優班”的學生成績為什么會比“提高班”的學生好,除了自身的聰明好學以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心理暗示作用,當周圍的人都很優秀時,自己就會更具有上進心,當所有人都說你很優秀時,你就不再允許自己懶惰不努力了,所以在正能量的環境里,人會變得越來越上進好學。

相同的,處在“提高”班的學生,當所有老師都覺得你沒希望時,你的心里也會產生自我懷疑,覺得自己確實技不如人,在這樣的心理暗示下,你的身體就會產生懈怠,大腦也會產生抵觸。從而導致真的越來越差。這就是著名的“羅森塔爾”效應。

所以人最怕的就是自我否定,處在逆境中時,自我肯定非常重要。周圍的環境會因為你自身的磁場產生積極或消極的變化。在不久的將來,這個“羅森塔爾”效應就將對古月的人生產生深遠的影響。

晚上十點,最后一節晚自習下課鈴聲響起,古月已經頭昏腦漲的了。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把發的軍訓服塞進帆布包,老師前腳走,她后腳就出了教室。施南昇拿著自己的軍訓服也趕緊跟著古月往校門走去。楊波望著這一前一后急匆匆的倆人兒,心里有些擔憂,不會晚上還要出去再打一架吧?

上午等了快一個小時,這倆人才出現在他辦公室,把他氣得…當時就想讓他們叫家長!他看了看施南昇臉上的指印,又看了一下古月。剛要開口問怎么回事,古月就先開口了,說他們已經解決了,沒什么矛盾。施南昇也訕訕地點頭說都是誤會。他只能沉下臉嚴肅教育一番就讓他們回了班里。打舍不得打,罵舍不得罵。一個班里第一,一個第二。話說重了都怕給他倆造成心理負擔。

下午John老師又跑來告訴他,這倆人可能在早戀,起的英文名字都是情侶名,要多觀察觀察。讓他著實吃了一驚,怎么看他們都不像是戀人,倒像是仇人。

古月走過校門口的斑馬線,等走上橋時才停了下來。大橋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是舊時代一位大善人捐資,全由人力搭建的石橋,橋面比較窄,除了雙車道,兩邊只容得下不到一米的人行過道,為了安全考慮,人行道比機動車道高出五十公分。此刻古月站在人行道上回頭望著不緊不慢跟在后頭的施南昇,冷聲問道:

“你也是走讀生?”

“嗯。”

“你和我一個方向?”

古月懷疑他在跟蹤自己。

“你這什么表情?馬路你家的?我讓你放學等等我,你咋打了鈴就跑了?”

施南昇回了一句便低著頭拉開書包,把那袋臟衣服塞了進去。

“你沒說……哦……我沒看。”

古月想起了那紙條。

“你!我給你寫的紙條你竟然看都不看?你這么討厭我?”

“沒有討厭你,紙條……不小心掉廁坑了。你叫我有事?”

古月不想跟他糾纏,她現在只想回家。

施南昇用一種幽怨的眼神抬眼望著她。

古月產生了一種錯覺,嚴重懷疑他是在賣萌。只有施南昇知道,他這是心虛。如果他說,他是擔心這么晚了,她一個人回家不安全,她會信嗎?他偷偷發了個消息讓等在校門的司機直接回去了,這份“犧牲”找誰說理去。

“你...”

“我怎么了?小爺我一世英名全被你毀了!現在全班都在笑我被一個小丫頭揍了!”

古月不服氣的說道:

“難道我的名聲就好聽了?!誰讓你來招惹我的。”

“我怎么招惹你了?”

施南昇一個健步竄到她跟前,氣得劍眉倒豎。

“你要是不把書往我懷里塞不就沒后面的事了嗎?”

古月望著這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大男孩,白天的時候怎么沒覺得他這么高?現在她整個人都被他的影子罩住了,頭頂傳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我就塞個書,你就恨不得咬死我是嗎?”

施南昇雙手插兜,咬牙切齒的湊近古月耳邊說道。

“那還不是因為你捏我臉!”

古月抬手將他推開,徑直朝前走著。

“我…”

對啊,他為什么要捏她臉呢?誰叫她臉肉嘟嘟水靈靈的看著就忍不住想掐一把!

“哼!你當眾調戲我,我當然要還手了!”

說到氣人處,古月此刻感覺心里的火氣又竄出來了。一上來就對她動手動腳,對付臭流氓,她當然不會客氣!

“我哪里調戲你了?是你先把書扔我臉上的!”

施南昇伸出手去扳古月的肩,想讓她面朝著他。

“行了,不想跟你吵!不許跟著我,我要回家了!”

古月氣呼呼打掉肩上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我也要回家!你讓開!”

施南昇用手一撥,古月身子不穩雙手撲棱著就要掉下機動車道。施南昇趕忙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腰。

古月站穩了身子,看到腰間的手,抬起一腳就往施南昇鞋上踩去!

“啊!古月!你有完沒完?還來?”

施南昇疼得嘴都撅成了“O”型,靠在橋欄上甩著腳,感覺五個腳丫子都被踩得四分五裂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剛才又對我耍流氓!”

古月氣的直跺腳。

“我好心扶你一把,怕你摔下去!你別狗咬呂洞賓行嗎?!”

“明明是你差點把我推下去的!你還要不要臉?”

她真的快要被他氣死了!

“行了我扶錯了!那你下去待著吧,您那!”

施南昇故意上前一步,把她推下了車道,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前跑了。這座橋全長五百多米,晚上幾乎沒有什么行人車輛,所以車道上也是空空蕩蕩。

“施南昇!你這個惡魔!你站住!”

古月被推下來后,鞋子蹭掉了。等她穿上鞋去追,施南昇已經跑出去幾十米遠!

“施南昇,你這個王八蛋,你給我站??!”

“你怎么那么不要臉!追著我一個大男人跑!”

“施南昇?。?!你這個混蛋!別讓我抓住你!”

……

橋頭。

“古月,松手?!?

施南昇屁股痛,腳痛,剛跑到橋頭就被古月抓住了,一口氣跑了一里路,累得心口也疼!

“你…你跑?。 ?

古月大口喘著氣!雙手抓著施南昇的褲腰帶不松手。

“我褲子要被你拽掉了!”

施南昇靠在橋上歇氣,一臉驚恐的看著這丫頭。

“不拽著你…褲子,還沒法讓你停下來了?!你…你這么不要臉!還要褲子做什么?”

古月一口氣還沒緩過來,說話依然有些斷斷續續。對付他這種流氓,還講什么君子。她拽著他褲腰帶的手又緊了緊。

“古月,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女流氓!白天撩人家衣服,晚上扒人家褲子!你說到底是誰不要臉?”

施南昇一臉賤笑的望著她,他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捉弄她了。

“放屁!施南昇!我這都是被你逼的!你毀我形象還占我便宜!你簡直十惡不赦!”

“所以你這是賴上我了?”

“我什么賴上你了!我這是就事論事!”

“那我賴上你了,你要對我負責!我身子也被你看過了,初吻也給你了…”

“閉嘴!不許說了,不許再說了!白天已經說了兩清了,你不許再提!”

古月松開手退后他幾步遠,像泄了氣的皮球,轉身朝何家的院子走去。

“只要你不動不動就炸毛,我當然不會舊事重提。喂…你怎么了?”

施南昇跟在她身后輕聲問道。

“你身上不會帶電吧?一遇到你就忍不住炸毛!算了,我累了,不鬧了,我要回家!”

古月悶悶的開口。

“我也從來沒跟人這樣過啊,晚上睡覺的時候可別想起我哦?”

施南昇在她身后,一臉壞笑。

“滾!”

古月咬牙切齒的低吼出這個字,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子。

施南昇呆愣了一會,笑著抓了抓頭發,本來還打算問問她臉還疼不疼的,但人家根本不給他機會。

不一會,他看到何家二樓南面的房間亮起了燈。他嘴角一勾,也徑直拐了個彎,朝家走去。原來你住在這里…

施南昇的家在南城市最好的別墅區,就在南城一橋旁的河畔。他家和古月家跟學校的位置剛好處在三角形的三個點上,他走一橋回家,跟古月到家的距離差不多,如果他走古月家方向的二橋,就相當于多走了一倍的路程..

等他到家時,已經快十一點。偌大的家里,空無一人。施南昇的爸媽已經出國三天了,他幾不可聞的輕嘆了一聲,他們總是很忙,時常不在家,他好像很小就已經適應了一個人在家的日子了。

讀小學的時候,他還會開口問他爸爸要生活費,上了初中就不再好意思開口。每次錢花完了就問同學借,等他爸突然想起了給他錢,他再連本帶利的去還。當然利息可能就是請吃零食或是周末去網吧包夜。所以同學們也樂于借錢給他,雖然大家都沒有多少錢,有時候還是幾個人一起湊錢借給他,但少年們之間純真的友誼卻是金錢無法比擬的。

后來他爸施恩杰干脆給他綁定了副卡,他可以自由支取,每取一筆他會收到提醒。施南昇沒有不良嗜好也不喜歡充錢打游戲,所以每個月的消費并不高,原本施恩杰給他設定的金額是五千,沒想到這小子有時候一個月還沒花到兩千,所以后來也就隨便他花,沒再過問。

施南昇把軍訓服扔在墨綠色的天鵝絨沙發上,洗了澡出來躺在客廳的軟塌上用平板瀏覽著網頁。

他們家是一棟三百平米的獨棟別墅,地上三層地下兩層,帶兩個車位。

門廳十二米挑高的穹頂垂下青銅枝形吊燈,兩百四十枚水晶棱鏡可以將陽光折射成哥特式教堂的彩窗投影。黑白棋盤格大理石地面倒映著橡木雕花墻裙,客廳正對著的案幾上方懸掛著老人的肖像,畫框邊緣泛著鎏金龜裂,畫中老人端坐在藤椅上。

深綠色的軍禮服筆挺如刀裁,肩章上的將星在歲月打磨下依然閃爍著威嚴的光芒。胸前的軍功章排列成整齊的方陣,每一枚都承載著一段崢嶸歲月——解放戰爭的硝煙、抗美援朝的冰霜、邊境自衛反擊的炮火,都在這些金屬徽記中凝結成永恒。最上方那枚八一勛章的紅星依舊鮮艷,仿佛能刺破時光的塵埃。

他的右手握著一塊老式懷表,黃銅表殼上刻著“保家衛國“四個字,字跡已被摩挲得模糊。表鏈在指節間垂落,與袖口的金線刺繡形成微妙呼應。左手輕搭在藤椅扶手上,虎口處的繭印和傷疤交錯,訴說著無數次握槍、揮刀、指揮若定的過往。

面部線條剛毅如石刻,眉宇間的川字紋深如溝壑,卻掩不住那雙眼睛里的銳利光芒。銀白的鬢角修剪得一絲不茍,與下巴蓄著的短須形成莊重的對稱。領口露出的白色襯衫領子漿洗得發硬,第二顆紐扣處別著枚不起眼的紅五星領針,那是他參軍時的第一枚紀念章。

背景是一幅泛黃的中國地圖,山川河流的輪廓依稀可見,某些區域被紅筆圈出,旁邊標注著密密麻麻的小字。畫框右下角殘留著畫家的簽名與日期:1979.10.1,國慶三十周年。老軍人的目光越過畫框,仿佛在凝視某個遙遠的戰場,或是等待永遠不會響起的集結號。那是施南昇的爺爺,一位傳奇而功勛卓著的人物也是施南昇立志要成為的榜樣。

沙發沿著弧形飄窗鋪展,刺繡靠墊上還殘留著剛剛施南昇用過的水晶玻璃杯底的圓形水漬。整面波特蘭石砌成的壁爐內嵌鑄鐵火鉗,壁爐里整齊堆放著幾根樺木炭。茶幾是截取百年橡木橫截面打磨而成,年輪縫隙里滲進的茶漬形成環狀星云圖案。墻角立著的落地鐘擺錘鍍著玫瑰金,每當整點報時,內部齒輪組轉動的頻率會讓墻角的虎尾蘭葉片微微震顫。

小區安保極好,除了進入小區需要人臉識別以外,進入他家,施南昇都還需要經過兩道門鎖。他一個人在家,施恩杰也不會過多擔心。家里有住家保姆,但施南昇覺得一群人圍著他別扭,所以他回來的時候,傭人們就相當于下班了,能不出現就不出現在他眼前。

別墅獨門獨院,花園外面是寬闊的草地直達湖邊,視野很好,后院河流繞欄而過,施恩杰搭了一個木棧道深入河中心,沒事的時候喜歡坐那上面垂釣,中心修建了一座摩洛哥風格的白色圓弧形亭子,掛著純白的紗幔,河風吹過,坐在亭子里看著紗幔翻飛,好不愜意。施南昇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喜歡一個人跑那里待著。

他喝完杯里的水,擦干頭發放下了平板,頁面停留在無人作戰專業的細分領域介紹。他現在還沒有確定到底主攻哪個方向,所以就還沒確定書該著重看哪些,他想問問遠在三亞療養的爺爺,又覺得他老人家未必了解最新的專業,最終還是打算自己研究。他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有幾個未接電話,一個來自母親,三個來自父親。他誰的電話也沒回,因為都無話可說,無事可訴。

施南昇坐了一會兒便乘電梯上樓睡覺,臥室位于別墅三層,推開橡木門的瞬間,一股雪松木的香氣撲面而來。墻面貼著深藍色的星空壁紙,銀河的軌跡從床頭延伸到天花板,熒光星星在黑暗中隱約閃爍,仿佛將整個宇宙搬進了房間。

書房緊靠在臥室隔壁,胡桃木桌面上堆滿了教科書和試卷,一支未蓋筆帽的鋼筆斜插在墨水瓶中,墨水漬在草稿紙上暈染出抽象圖案。筆記本電腦屏幕還亮著,顯示著未完成的編程,旁邊散落著幾本《科幻世界》和《世界歷史》叢書。窗臺上擺著一架手工組裝的望遠鏡,鏡筒對準夜空,仿佛隨時準備捕捉流星劃過的瞬間。

除了清潔衛生,施南昇不允許傭人動他書房和臥室的任何東西,電腦開著就讓它開著也不許去關,有時候他睡到半夜突然睜開眼又心血來潮的跑去書房寫一串代碼,一有點什么靈感就要立刻記錄下來,從不拖延。

書架上擺滿了獎杯和獎牌,數學競賽、編程大賽、校園音樂節的榮譽交織在一起,角落里還藏著一架未完成的無人機模型,機翼上貼著“未來工程師”的標簽。墻上掛著一幅手繪的太陽系圖譜,火星的位置被紅筆圈出,旁邊寫著“2035年見”。

臥室的床鋪是簡約的北歐風格,灰白格子的床單略顯成熟,枕頭下露出一角科幻小說的封面。床頭柜上擺著一盞復古銅制臺燈,燈罩上貼著幾張便利貼,寫著潦草的數學公式。墻角立著一把電吉他,音箱旁的樂譜架上攤開著一首未完成的原創曲譜。

玻璃展示柜里整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手辦,最顯眼的位置掛著一件印著火箭圖案的T恤,那是他參加科技夏令營時的紀念品。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柑橘味香薰,混合著少年特有的活力氣息。整個房間像是一個微縮的宇宙,既有青春的躁動,也有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躺在床上,一閉上眼,古月鮮活的面孔便出現在腦海,那么清晰生動,仿佛就在眼前。他不自覺嘴角笑了笑,慢慢沉入了夢鄉。喜歡的人和夢想他都要。

古月收拾完躺床上,一閉上眼就顯現出施南昇的臉,她登時氣呼呼的揮了揮手,嘟嚷著“滾開”,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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