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

聽到對方的話，方燼心中一樂，望著這攤位上近百顆禽蛋，他好奇問道：

“這些禽蛋都是你偷來的？執法弟子不管？”

攤主霍然睜眼翻了個白眼：“尋常禽蛋值得我出手？特殊品種都是野外順來的，這價沒得商量。”

說罷轉身背對顧客，竟打起盹來。

“此人倒是個妙人。”

方燼忍俊不禁，思忖片刻還是指向巨足鳥蛋：

“此蛋我買了，你可得給我詳細介紹下。”

聽到他的這句話，攤主瞬間彈身而起，滿面堆笑道：

“巨足鳥雖不入靈獸品階，卻生得高大威猛，尤其雙足健碩，翻山越澗如履平地，師弟真是好眼力！”

說著殷勤遞上灰蛋。

方燼接過禽蛋催動靈力探查，確認生命波動后交付二十靈石。

攤主將靈石逐個對光查驗，這才笑呵呵地沖著方燼道：“其余珍稀禽蛋可要瞧瞧？這還有三月齡的靈獸幼崽，價格好說。”

目光掠過琳瑯滿目的攤位，方燼搖頭苦笑：

“這些禽蛋雖稀罕，奈何我傾囊也只購得六顆。”

“太窮了，哎！前世今生竟都與窮字脫不開干系。”

方燼苦笑著，原來的自己很窮，現如今的自己依舊和窮逃不開。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問道：“你這些禽蛋雖然罕見，但是價格太高，不能便宜點？”

對方擺了擺手，一副你愛買不買的表情：“物以稀為貴，你若能在整個廣場尋到這樣第二顆火元雀蛋，我當場白送！”

見對方如此信誓旦旦，方燼狐疑地打量著他。

對方似被這眼神刺痛，梗著脖子道：“你可別不信，看我只有煉氣四層修為，論遁逃秘術，煉氣六層的師兄也未必快我多少！”

見其胸有成竹，方燼微微頷首，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倒不足為怪。

“該去想想辦法賺點靈石才行。”

盤算至此，他忍痛耗盡積蓄購置七顆陌生禽蛋。

雖花銷令人肉疼，但念及金云饋贈，總算稍得慰藉。

“先回去安置好這些禽蛋，將那些成年的靈禽售賣掉，還能獲得二十顆左右的靈石。”

方燼抱著一堆禽蛋，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中，日上三竿時才回到自己的住處，

返回居所后，方燼將各色禽蛋分層安置于木箱內，又置入所剩不多的靈石催生濕霧。

接著將成年靈禽悉數裝入靈籠，他再赴飼靈苑以每五只四顆靈石的價格全數售出，換得二十顆靈石。

他還索要了交易憑據，屆時這二十顆靈石自己還需上交一半。

手中提著空籠閑逛時，忽見僻靜處人群聚集。

擠進圍觀才發現這攤位十分特殊，乃是一名醫師弟子所設，此刻正在為一頭靈獸治療，因而吸引了不少人，

在御獸宗內，精通靈獸醫治者向來備受尊崇，畢竟修士寧可自身負傷也不愿靈獸受損。

方燼凝神細看，醫師弟子膚色白皙，修長手指正操縱著法力，指尖連點青蝶破損的翅膜。

那青風蝶左側翅膀不僅撕裂變形，翅脈還泛著不自然的青灰色。

“都怨我貪圖黑云林的朱果！”一名內門弟子攥著衣角懊悔：“這蝶兒跟了我三年，若非我抱著僥幸心理，又怎會如此，唉！”

圍觀人群頓時泛起議論：

“黑云林確實有些危險，但是靈果不少，倒是值得一去！”

“哼，黑云林雖產靈果，殺人蜂群才最要命！”

“聽說上月有弟子被蜇得渾身潰爛，差點死去！”

“哎哎哎，這青風蝶的翅膀恢復了，似乎可以動了！”

議論聲忽地靜止，醫師弟子正將翅膜褶皺處緩緩撫平，又取碧綠藥液滴在修補處，青風蝶原本耷拉的觸須竟微微顫動起來。

“好了，外敷藥早晚各一次，內服藥子時喂服。”

醫師弟子將兩瓶藥推向前：“三月內不得長途飛行。”

青風蝶主人慌忙掏出十顆靈石，“夏師兄妙手回春！”

醫師弟子也不推脫，只是面帶微笑，接過靈石后微微點頭：“去吧，萬物有靈，善待之。”

那人連連點頭，立刻帶著自己的蝴蝶離開。

方燼腦海中回顧著方才這一幕，腦海中有一股想法正在生出，甚至連自己什么時候被人擠出人群也不知道，

“這樣治得七七八八就可以賺上十顆靈石，我若光看不治，收取幾顆靈石，一天不也能賺個幾十顆靈石？”

他仔細且認真地想了想，覺得此事可行，自己哪怕只能給靈禽查看，也能賺些收入。

“打工的牛馬只能溫飽，唯有自主經營才能突破收入瓶頸。”

方燼口中喃喃著，腦海里回想起以前的自己，辛辛苦苦，朝九晚五，加班到半夜是常態，工資晚發也不罕見，

一句“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你不會以為你走了，公司就要倒了吧？”雖然殘酷卻讓人無奈，有些道理放在不同世界亦通用。

“現在每日飼料費半顆靈石，成年后消耗更巨。”

“飼養靈禽和搞錢兩不誤，在擺攤時施展斂息術，只要避開煉氣七層以上修士便無虞。等我修為再度突破后，在這交易廣場內更加不用擔心。”

思及此，他快步走向交易廣場管理處。

值守弟子眼皮都不抬：“一千號以后的攤位每日收取一顆靈石，另需繳納三成營收。押金十顆靈石，退攤時返還。”

聽到這里，方燼忍不住皺眉，

自己剛得二十顆靈石，還要繳納一半，若是擺攤，連那十顆都不剩，但思量再三仍咬牙繳納。

萬事開頭難，只要自己每日開始有收入，就不愁后續的發展，

握著刻有“一七三二”的青銅腰牌，他在廣場最西側找到攤位，

破舊雨棚下僅有簡陋的木椅與貨板，棚頂懸著的監察鏡偶有白光流轉。

“難怪這般便宜，”望著稀落人影，方燼苦笑搖頭。

有那監察鏡在，誰敢偷逃稅款，想到執法堂的鐵血手段，他可沒那個膽量挑戰對方的規矩。

只不過自己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只得悶頭前行，

從儲物袋扯出白布，他揮筆寫下：“靈獸病癥查驗，每日首名額免費！”

將布條掛起來后，方燼滿懷憧憬地期待起來，

只不過現實讓他十分失望，直到日影西斜也無人問津。

“明明有些人準備過來，怎么又走了？明天要找人問個明白。”

心中這般想著，方燼簡單收拾后便返回住所，第二日一早就返回自己的攤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