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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困局深處覓生機

林疏月的指節掐進掌心,枯茶花的齏粉滲進掌紋。

合作社廢墟上飄著焦苦的茶梗味,混著顧延舟身上若有似無的雪芽冷香,像把鈍刀在剮她太陽穴。

遠處山道上傳來收茶販子的吆喝,驚飛了古茶樹上棲著的白頸鴉。

“合作社后院的茶末...“她捻著面罩邊緣的暗紅土粒,指甲縫里殘留著昨夜撬開竹筒時沾的朱砂。

骰子第六面那個“疏月“的刻痕突然在記憶里發燙,像有人往她喉管里塞了把燒紅的茶針。

顧延舟的茶則磕在青石板上發出脆響:“勐海茶廠改制前,陸家收過七成古茶林。“他腕間的血玉映著朝陽,裂紋正蠶食著玉面鎏金的“陸“字。

林疏月望著他衣擺沾的紫壤——那是峨眉雪芽特有的伴生土,整個錦城只有西坡那三畝茶田才有。

褲袋里的傳呼機突然震動,驚落了她指間的茶票殘片。

當聽到那個沙啞男聲報出趙調查員常戴的檀木茶吊墜編號時,她險些捏碎掌心的銀茶鎖。

電話那頭傳來茶筅攪動抹茶的簌簌聲,混著茶碾碾過骨頭的悶響。

“子時三刻,東郊茶磚廠。“對方在掛斷前輕笑,“記得帶夠買命的明前茶。“

顧延舟的茶刀在青石板上劃出火星,刀柄上纏的雨花石串突然迸開。

林疏月彎腰撿拾滾落的石子,瞥見他靴筒里半截泛黃的電報——“陸氏注資勐海“的字樣被血漬洇成褐梅。

山風卷著茶票灰燼撲在臉上,她想起昨夜骰子里滲血的遺書殘頁。

合作社賬本缺失的三頁,趙叔失蹤前說要揭發的“茶稅黑幕“,還有王婆婆送竹筒時欲言又止的模樣,在胃里攪成冒著毒泡的茶沫子。

“我去供銷社查新到的滇紅。“她將銀茶鎖按進顧延舟掌心,鎖芯里藏的峨眉雪芽茶針扎破指尖。

血珠滲進他掌紋時,茶則上的裂紋突然發出幼蠶噬桑的細響。

通往茶磚廠的土路飄著霉變的茶渣味,路旁歪斜的茶苗掛著可疑的白色結晶。

林疏月數著口袋里當暗器的茶針——七根淬過石灰水的紫筍茶芽,三枚嵌著瓷片的茶餅碎塊。

月光掠過廢棄的殺青機,鐵鍋邊緣凝結的茶膏泛著尸斑似的青紫。

黑影從焙籠堆后閃出時,她聞到了合作社賬本上特有的沉香墨混著血腥氣。

男人壓低的鴨舌帽檐下,趙調查員常別的檀木茶簪正閃著幽光。

“陸家要收的不是茶山...“線人突然劇烈咳嗽,指縫滲出混著茶末的黑血。

林疏月摸到藏在內襟的微型錄音機按鈕,卻發現磁帶有被倒帶過的摩擦感。

身后傳來茶磚坍塌的悶響,三個拎著茶刀的大漢封住了退路。

她旋身踢翻晾曬架,陳年普洱磚雨點般砸落。

為首的刀疤臉揮刀劈開茶磚,飛濺的茶渣里竟混著合作社特制的驅蟲藥粉。

當第二人扯住她發間的茶篾簪子時,林疏月反手將茶針刺進他虎口的少府穴——那是陸羽殘卷里提過的“茶毒“要穴。

攝像機閃光燈刺破夜色時,王記者的話筒正巧撞飛了第三人的茶刀。“茶山械斗現場報道!“她身后戴貝雷帽的攝影師故意將鏡頭對準大漢們衣角的“陸“字暗紋。

林疏月趁機將染血的茶針戳進線人后頸,看著他抽搐著吐出半片帶編號的茶票——正是賬本缺失的那頁憑證。

警笛聲從茶馬古道方向傳來時,焙籠里突然騰起青煙。

林疏月搶救出半截燒焦的合同殘頁,甲方簽名處“陸“字的最后一捺,分明是顧延舟教她認過的瘦金體筆鋒。

王記者幫她拍打肩頭的茶灰時,突然壓低聲音:“今早有人往報社寄了顧先生和陸氏千金的訂婚照。“

林疏月將合同殘片藏進纏著茶篾的發髻,遠處茶樹林里傳來熟悉的雪芽冷香。

當她假裝彎腰系鞋帶時,瞥見顧延舟那柄刻著“勐“字的茶刀,正靜靜躺在殺青機的鐵鍋里。

青灰色的茶煙在王記者貝雷帽上盤旋,顧延舟的雪芽冷香撞碎在血腥氣里。

林疏月被他箍在懷中的瞬間,后頸觸到半濕的茶漬——那是他策馬翻山時被夜露浸透的中山裝領口。

合作社賬本殘頁硌在兩人相貼的胸口,紙緣刮擦著她被茶針刺破的虎口。

“你衣襟沾著西坡的紫壤。“她哽咽著攥緊他腰間茶篾編織的蹀躞帶,指腹摸到暗格里微型膠卷的凸起。

昨夜在骰子里發現的密碼,突然與顧延舟教過的《茶經》暗語重疊成驚雷。

線人蜷縮在霉變的茶磚堆后咳血,手中攥著的半截茶票被月光照出鎏金暗紋。

林疏月瞥見票面那串數字,突然想起合作社賬簿上失蹤的茶稅憑證編號。

當顧延舟用茶刀挑開線人染血的衣領時,所有人倒吸冷氣——那人鎖骨處烙著與顧延舟血玉同源的“陸“字火漆印。

“勐海改制那年...“線人渾濁的瞳孔映著茶刀寒光,喉間發出茶碾碾碎骨渣般的笑聲,“陸家用三十六座古茶林,換來了茶馬司的緝查令。“他突然劇烈抽搐,從舌底吐出半片淬毒的茶芽,正是合作社上個月失竊的峨眉紫筍母樹種。

王記者用話筒桿撬開線人緊握的拳頭,褪色的茶票上密密麻麻寫滿受賄官員代號。

林疏月突然胃部絞痛——那些用朱砂標注的日期,正是姐姐林霜當年抱著族譜撞棺的黃道吉日。

顧延舟的茶則突然發出裂帛之音,玉面鎏金的“陸“字徹底碎成齏粉。

晨霧漫過茶馬古道時,合作社的廢墟上擠滿聞訊而來的茶農。

林疏月站在焦黑的櫸木茶匾前,指尖撫過“錦城茶娘“四個燙金大字。

穿陰丹士林布衫的王婆婆顫巍巍遞來竹筒,筒底藏著的契約殘頁蓋著茶馬司的虎頭印——正是陸家當年賤賣古茶林的鐵證。

七日后錦城早報頭版,王記者筆鋒如刀:“陸氏茶業操控茶稅黑幕曝光“。

配圖是線人臨終緊攥的茶票特寫,背景虛化的殺青機鐵鍋里,隱約可見顧延舟那柄刻著“勐“字的茶刀。

街角茶肆的說書人拍響驚堂木,將“茶娘子智斗陸氏集團“編成了新話本。

立秋那日合作社重建,林疏月正在給新收的明前茶裝簍。

突然有人掀翻茶案,青花瓷罐里的峨眉雪芽潑在賬本上,洇濕了茶農們按滿紅指印的聯名狀。

稽查員聲稱接到舉報合作社茶葉農殘超標。

暮色四合時,林疏月蹲在滿地狼藉中拼湊被撕毀的茶稅憑證。

月光掠過合作社新漆的牌匾,照見暗處三個黑影——為首那人指間轉著鎏金茶針,針尾雕刻的瘦金體“陸“字,與顧延舟教她鑒賞的茶經孤本扉頁題字如出一轍。

山風卷著枯茶末掠過窗欞,林疏月摸向發髻間淬毒的紫筍茶針。

合作社門前的古茶樹上,白頸鴉突然驚飛而起,抖落數片帶著齒痕的茶芽——那咬痕的排列,恰似摩斯密碼的短長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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