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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正邪終戰茶香間

月光在破碎的茶匾上投下蛛網般的裂痕,林疏月指尖沾著峨眉雪芽的露水,將最后半張茶稅憑證按在青磚墻面上。

合作社后廚飄來新炒碧潭飄雪的焦香,混著墻根新鮮石灰水的刺鼻味道——這是今晨她按系統提示調配的防蟲藥。

“他們連殺青機都敢動手腳。“顧延舟的聲音裹著夜露落在身后,鎏金茶針在他掌心轉出冷光,“線人說陸氏在云南的茶馬隊,今晨突然改道重慶港。“

林疏月將淬毒茶簪重新插回發髻,青布衫上的茶漬暈染成怒江漩渦的形狀:“王記者的報道動了他們根基,這才狗急跳墻。“她彎腰拾起半片帶齒痕的茶芽,齒印排列的短長節奏在視網膜上自動翻譯成電碼——“地窖“。

晨霧未散時,二十三位茶娘子的木屐聲驚飛了古茶樹上的白頸鴉。

林疏月將連夜復原的茶稅憑證鋪在石碾上,泛黃的紙頁浸著峨眉雪芽的茶漬,反倒讓民國三十年的紅印章愈發清晰。

“這是要咱們的命!“駝背的老茶農用煙桿戳著稽查隊撕毀的聯名狀,“春茶收購價壓到三毛二,刨去石灰水和炒青的炭火錢......“

“陸氏給的收購價可是八角。“穿的確良襯衫的年輕媳婦突然出聲,懷里三個月大的嬰兒正在啃咬繡著茶花紋的襁褓,“昨兒我男人從縣城回來說,茶業協會門口停著三輛桑塔納。“

顧延舟的茶刀突然“鏘“地釘進石碾,驚得嬰兒哇哇大哭。

刀柄上“勐“字的最后一捺正對著憑證上的紅指印:“八角收的是摻了越南青梗的拼配茶,你們真要看著錦城茶印變成毒蛇標?“

林疏月將襁褓上的茶花繡紋理了理,嬰兒突然抓住她腕間的老銀茶篩鏈子。“當年峨眉茶場改制,陸家用石灰水毀了兩百畝紫筍茶。“她指尖輕點系統提示的蟲害數據,茶篩突然在晨光中投下密密麻麻的光斑,正照在憑證缺失的頁碼處,“這些紅手印里,可有你們爺娘的血。“

正午十二點的茶業協會大廳,紫銅包角的橡木茶案正在滲水。

張會長摩挲著景德鎮青花茶寵,看兩派人馬在氤氳的茶霧中對峙。

陸氏集團老總的金絲楠木手杖敲在明代茶船遺址的磚縫里,震得案上建盞里的君山銀針齊齊顫了顫。

“林社長好手段。“陸總轉動鎏金茶針,針尖在聯名狀上劃出焦褐的痕跡,“用民國茶票冒充完稅憑證,當協會檢測室的液相色譜儀是擺設?“

林疏月突然將滾燙的紫砂壺按在茶案上,壺嘴噴出的蒸汽驚得陸總手杖一歪。

她展開浸透茶漬的賬本,1990年的墨跡在茶堿作用下顯露出暗紅色批注:“您當然認得這個——峨眉茶場改制時陸家吞掉的五千畝茶山,賬上寫的可是'蟲害焚毀'。“

顧延舟突然按住她發抖的手腕。

茶案下的陰影里,三個穿滌綸西裝的男人正在摸向裝有憑證的藤編茶箱。

他茶刀上的“勐“字在玻璃幕墻折射下,正映出大廳立柱后閃動的警用對講機紅光。

“夠了!“張會長摔碎手中的冰裂紋茶盞,“檢測室現在就對合作社的......“

話音未落,陸總的手杖突然捅翻藤箱。

泛黃的紙頁如驚飛的茶雀四散開來,顧延舟旋身用苗銀茶篩擋住飛濺的瓷片。

穿滌綸西裝的男人們撲向空中飄散的憑證,卻撞翻了明代茶船遺址的保護玻璃罩。

“小心!“林疏月的茶簪劃破撲向她那人的袖管,淬毒的紫筍茶針擦著對方手腕刺入桐木茶箱。

混亂中她瞥見顧延舟的后腰撞上青銅茶釜的銳角,他握茶刀的手背青筋暴起,卻仍用身體護住滿地飄零的紅手印。

當警笛聲穿透茶霧彌漫的大廳時,林疏月攥著半張帶石灰水漬的憑證抬頭。

顧延舟背光的側臉沁著冷汗,右手正不動聲色地壓住后腰,指縫間漏出一線暗紅,在青磚地上暈開峨眉雪芽般的淡色痕跡。

茶霧在警笛聲中漸漸消散,顧延舟后腰滲出的血珠順著青磚的紋路蜿蜒而下,將半片峨眉雪芽浸成了殷紅。

林疏月扯下襟口繡著茶紋的棉布內襯,當指尖觸碰到他痙攣的腰肌時,系統突然在視網膜上投射出醒目的警告:【創口2.7厘米,含有青銅綠銹污染物】。

“別動。”她把淬毒的茶簪尖端在石灰水里浸了半秒,簪尾雕琢的陸羽像剛好遮住顧延舟痛苦蹙起的眉頭。

嬰兒拳頭大小的桐木茶箱被踢到腳邊,浸透普洱熟茶的老棉紙一層一層裹著消炎的野茶根。

顧延舟喉結滾動,強忍著悶哼,鎏金茶針在掌心刻出半月形的血痕:“他們……在藤箱夾層藏了碎瓷片……”話還沒說完,林疏月已經用茶刀割開他染血的的確良襯衫——三道交錯的血痕里嵌著明代茶船的青花瓷屑,在晨光中泛著孔雀綠的毒暈。

“張會長!”她突然提高嗓音,把沾著血的茶刀“當啷”一聲扔在橡木茶案上,“麻煩看看這瓷片上的鈷料配方,是不是和陸總去年捐贈的萬歷茶具是同一來源?”

滿廳的茶霧為之一滯。

穿著滌綸西裝的男人們僵在明代茶船遺址旁,陸總的鎏金手杖敲擊青磚的節奏亂了半拍。

張會長俯身撿起瓷片時,冰裂紋茶寵在他掌心裂成兩半,露出內膽里藏著的微型錄音磁帶。

“這是……”老茶農的煙桿突然指向茶案底部。

飄散的茶稅憑證在穿堂風中自動聚攏,石灰水漬在1992年4月的陽光里顯影出熒光數字——正是系統昨夜在林疏月視網膜上閃現的蟲害坐標。

顧延舟悶哼著撐起身子,血手印按在茶案上時,苗銀茶篩突然把光斑投射到憑證缺失的地方。

1987年峨眉茶場改制會議的簽名在茶堿蒸汽中浮現,陸總祖父的名字赫然出現在“蟲害焚毀”的批注欄里。

“夠精彩的。”張會長用景德鎮茶匙挑起染血的瓷片,突然砸向檢測室的液相色譜儀,“陸總要不要解釋一下,明代瓷片怎么會帶有合作社防蟲藥的石灰水成分?”

陸總的金絲楠木手杖“咔嚓”一聲在青銅茶釜邊緣折斷,飛濺的木刺擦過林疏月的發梢。

三個穿著滌綸西裝的男人正要沖向側門,卻被二十三位茶娘子用茶簍罩住腦袋——她們發髻間的紫筍茶針在玻璃幕墻下連成寒光閃閃的銀河。

當警員給陸總戴上手銬時,合作社新炒的碧潭飄雪剛好過了第三道火。

林疏月扶著顧延舟走向茶案,他后腰的棉布滲出峨眉雪芽形狀的淡紅,腳步卻穩得就像丈量茶山的竹尺。

“經協會決議,”張會長把民國茶票按在復原的完稅憑證上,冰裂紋茶盞的殘片在他手背上劃出一道血線,“即日起暫停陸氏集團茶馬隊的運營許可,合作社享有峨眉紫筍核心產區的優先承包權。”

駝背老茶農突然用煙桿敲響石碾,二十三位茶娘子的木屐聲震得橡木茶案微微顫抖。

穿著的確良襯衫的年輕媳婦解開襁褓,嬰兒攥著的茶篩鏈子正映出大廳穹頂警徽的金光。

林疏月俯身整理滿地的紅手印時,忽然感覺到顧延舟的體溫透過染血的棉布傳了過來。

他垂在身側的右手正用茶刀在青磚上刻字,刀刃刮擦的聲音混雜在歡呼聲里,只有她讀懂了那串摩斯密碼——【茶馬古道第三驛站,1993年春】。

暮色漫進茶業協會的雕花窗欞時,林疏月獨自站在明代茶船遺址前。

指尖撫過青銅茶釜的裂痕,系統突然在青苔斑駁的地方標注出暗紅印記:【普洱茶漬,酸堿度異常】。

她抬頭望著西墜的殘陽,古茶樹的影子在玻璃幕墻上交織成網,剛好罩住街角那輛還沒熄火的桑塔納。

合作社慶功宴的炊煙把錦城的夜空染成了紫色,林疏月把半片帶齒痕的茶芽藏進老銀茶篩。

顧延舟在后廚幫她熬藥時,苗銀茶刀正在藥罐邊緣刻下新的坐標——那里藏著陸氏茶馬隊改道重慶港時,遺落在長江漩渦里的半箱記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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