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在半睡半醒間,感覺到腹部陣陣刺痛,她眉頭緊鎖,緩緩地睜開雙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非身處“心魔試煉”入定時的中心廣場。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柔軟的床榻,周圍的環(huán)境有些閉塞,既帶著幾分熟悉感,卻又透著陌生。她頭腦逐漸清晰,緊接著就是滿心疑惑,嘴里不自覺呢喃著:“這是……凌虛峰的暗殿?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怎么會在這里?”
她試著活動身體,這才察覺手腕和腳腕沉甸甸的,仿佛被什么重物束縛著。她費力地抬起手臂,看到上面戴著她熟悉的“抑靈手環(huán)”——一種專門限制靈力運行的手環(huán)。這種限制靈力運行的手環(huán),常被筑基及以下境界的弟子用于氣血修煉,對金丹期弟子效果微乎其微。在修煉時戴上它,靈力的流通與掌控與凡人相差無幾,大家都戲稱它為“靈鎖”。
青玄費了好大勁才坐起身子,緩緩走到門口,抬手拍了拍房門。過了片刻,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月川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后的是兩名身著黑衣的“劍衛(wèi)”。他面色平靜,雙唇緊閉,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青玄,眼神中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青玄看到師傅這副表情,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揚起一抹輕松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歡快地說道:“師傅,這次試煉可簡單啦!您是不知道,那試煉的世界特別有意思,到處都是……”
月川依舊面無表情,從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此刻的心境。他就那樣靜靜地站著,一言不發(fā)地聽著青玄講述。青玄絲毫沒有在意月川的冷淡反應,自顧自地說個不停,手舞足蹈地描述著自己如何在試煉世界里與妖魔鬼怪“斗智斗勇”,言語間充滿了夸張的色彩。
一番講述過后,青玄的小臉忽然垮了下來,眼神中滿是疑惑,帶著幾分委屈的語氣說道:“師傅,咱們怎么會在這兒呀?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說著,她還特意舉起手臂,晃了晃手腕上的“靈鎖”,示意月川看。
等到青玄說完,月川好像陷入沉思。不知過了多久,月川抬起手臂,向身后的兩名黑衣劍衛(wèi)擺了擺。劍衛(wèi)躬身退下,不知過了多久,劍衛(wèi)再次進來,雙手捧著“竹川”劍,將它遞給月川。月川拿到飛劍后看了看,將飛劍連鞘帶劍一起拋給青玄,說道:“召喚。”
青玄剛接到飛劍,還沒有召喚,劍靈小竹便迫不及待地飛了出來,圍著青玄繞了幾圈,還皺著眉頭,用小巧的鼻子貼著青玄的臉聞了一聞。然后轉(zhuǎn)頭對著月川點了一下頭,接著對著青玄說道:“青玄這兩天可把我嚇到了,我根本聯(lián)系不到你。”
月川看到小竹的動作,略微思索了一下,淡淡地說道:“你被奪舍了,但和以往的奪舍有很大不同。我將被奪舍的你打暈帶到這里后,發(fā)現(xiàn)你的神識和入侵者的神識沒有一絲存在過的痕跡,只剩下一具軀殼。你現(xiàn)在的神識完好地回來,并且沒有意識到被入侵,這很不常見。至于手環(huán),只是為了防止它再次回來,借用你的身軀離開罷了。”
青玄聽完,眼睛瞬間睜大,瞳孔急劇收縮,她心里清楚,這被奪舍之事猶如萬丈深淵,稍有差池便會萬劫不復。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全然沒了往日的活潑勁兒,神色鄭重地對著月川行了一禮,盡量讓聲音保持平穩(wěn),說道:“師傅,無需擔心,徒兒知曉輕重……一切全憑師傅做主。”
月川靜靜地看著青玄的一舉一動,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這幾日,你就先在這兒委屈一下。等劍衛(wèi)探明情況,你便能離開。記住,沒有我的準許,不許踏出這扇門半步。要是有什么事,就敲門示意。至于竹川,就留在這里吧。”
青玄趕忙應道:“是,徒兒謹遵師傅教誨。”說完,她看向小竹。一旁的小竹也脆生生地回應:“小竹明白!”
月川言罷,轉(zhuǎn)身輕輕擺了擺手,走出了房間,留下青玄在屋內(nèi)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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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啟銘是被從床上掉到地上的沖擊力給摔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臥室的地板上。估計是摔下時姿勢不太對,脖子和側(cè)臉一陣一陣地疼。他緩了好一會兒神,之前光怪陸離的遭遇,恍如夢境。他費力地抬起頭,瞅了瞅墻上的時鐘,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夜晚,和自己睡覺的時間僅僅隔了幾個小時。環(huán)顧四周,一切似乎都沒什么變化,家具擺放得整整齊齊,熟悉的房間布局映入眼簾。“難不成真的只是個夢?”他心里犯起了嘀咕。
這時,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他一邊揉著還在疼的脖子,一邊掙扎著站起身來。雙腿間傳來的微微不適讓他腳步有些踉蹌,腦袋也還是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一層迷霧籠罩著。突然,貼近褲子側(cè)口袋的地方傳來一陣刺痛,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摸,原來是一支圓珠筆。他有些疑惑地拿出來看了看,這東西怎么會在這兒?還沒等他細想,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聲音比之前更大了。無奈之下,他只能暫時放下疑惑,打開房門,朝著冰箱走去,打算先找點吃的填填肚子。
就在這時,對面房間的門“吱呀”一聲突然打開,一個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嘴上還帶著幾分調(diào)侃又關(guān)心的語氣說道:“阿銘,你這都把自己關(guān)屋里躲了兩天啦,我還以為你出啥事了呢!外面漂亮妹子多的是,你犯不著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陳啟銘腦袋還昏昏沉沉的,下意識隨口問道:“你說啥?兩天?我就睡了幾個小時啊。”
男子撇了撇嘴,語速很快地說道:“16號晚上我喊你去吃燒烤,你死活不去。后來聽伙計們說,我才知道你被你那小女友給甩了。唉,我說兄弟,你就別傷心了,今天哥們帶你去嗨皮一下……”
陳啟銘聽到“前天晚上”這幾個字后,整個人瞬間愣住了,眼神發(fā)直,男子后面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是機械地問道:“今天幾號?”
男子一臉詫異,伸手在陳啟銘眼前晃了晃,說道:“今天2月18號,你傻了?”
陳啟銘沒有回應男子的話,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顧不上咕咕叫喚的肚子,腳步虛浮地沖進房間,慌忙啟動電腦,搜索之前寫過的有關(guān)“青霄”的小說文檔。可原本存放文檔的位置,如今一片空白,不管他怎么搜索,都找不到任何相關(guān)文件。
過了許久,他仿佛認命一般,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靜靜地望著發(fā)光的電腦桌面,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